- 走上丝绸之路的中国文学
-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
- 18058字
- 2025-04-07 17:10:21
汉代车师国史表(前108~191)
陈君
引言
车师(姑师)之名,始见于《史记·大宛列传》,然其立国或在秦汉之前,史籍茫昧,不可得而详焉。汉武帝征讨四夷,恢拓境宇,车师(在今新疆吐鲁番西北)扼西域门户,控丝路要道,土地饶美,形势险要,为汉与匈奴必争之地。武、宣之间,汉与匈奴六争车师。宣帝地节二年(前68),郑吉击降车师,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清徐松《汉书西域传补注》卷上云:“分姑师为车师前后国、且弥东西国、卑陆前后国、蒲类前后国共八国。《后(汉)书》以前、后部及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为车师六国,不数西且弥与卑陆后国者,或已为他国所并。”车师前国在天山南,余七国在天山北,而以车师后国为领袖。车师前国王治交河城,车师后国王治务涂谷。神爵三年(前59),日逐王归汉,匈奴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宣、元以后,单于称藩,西域宾从。至王莽篡位,贬易侯王,西域遂叛,复役属匈奴。
后汉建武至延光年间,西域三绝三通。建武二十一年(45),西域诸国遣使请求内属,光武帝辞之。永平初年,匈奴屡次犯边,凉州四郡城门昼闭,明帝不甘凌轹,奋而反击。永平十七年(74)冬,汉军破降车师,移檄乌孙。重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以陈睦为都护,耿恭、关宠为戊己校尉,耿恭屯车师后国金蒲城,关宠屯车师前国柳中城。不意数月之间,形势急转直下,永平十八年(75)春,匈奴与焉耆、龟兹攻没陈睦、关宠,又与车师后王围戊己校尉耿恭。章帝建初元年(76)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于交河城,车师复降,汉军迎还戊己校尉耿恭,罢伊吾屯兵。和帝时班超定西域,为都护,居龟兹,五十余国纳质内属。安帝时,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西屯柳中,尝破平车师。然自顺帝阳嘉以后,朝威贬损,诸国叛离,汉之号令不复行于西域矣。
魏晋之世,西域羁縻而已,诸国朝贡略如汉氏故事,间或遣子入侍。魏赐车师后部王壹多杂守魏侍中,号大都尉,受魏王印。晋初,车师后部或役属于鲜卑(王国维《观堂集林》卷一七《尼雅城北古城所出晋简跋》)。逮晋氏失驭,五胡云扰,前凉张骏于车师国旧地置高昌郡。前秦苻坚时,车师国佛教大盛,国师鸠摩罗跋提曾随前部王弥第来朝,贡其方物,并献胡《大品(般若)》一部。北魏太武帝太平真君十一年(450),北凉(沮渠氏)流亡政权灭车师前国,其地先后为阚氏高昌、张氏高昌、马氏高昌、麹氏高昌等政权所占据。贞观十四年(640),唐将侯君集克平麴氏高昌,以其地置西州,时童谣云“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灭”,足彰李唐武功之盛。洎乎安史之乱,吐蕃攻夺西域,高昌陷落。九世纪中叶,西迁回鹘之一支击败吐蕃,建国高昌,史称高昌回鹘王国。十世纪末期,高昌回鹘为喀喇汗王朝所侵食,疆域日窘,其地先后为契丹(西辽)、蒙古(元)等草原帝国所控制。乾隆二十年(1755),清朝统一天山南北,光绪十年(1884),新疆建省,后设吐鲁番直隶厅,辖今吐鲁番、鄯善、托克逊等地。
本表所辑史料,虽限于有汉一朝,局于西域一隅,然先民自强不息之精神,坚忍不拔之意志,固当与天壤俱存,共日月争光,故不惮鄙陋,披沥钩沉,式为表彰焉。
凡例
一 本表记事始于前汉武帝元封三年(前108),止于后汉献帝初平二年(191),首尾共299年。纪年以诸帝年号弁首,并标公元纪年,年月一从旧历,不另转换。
二 本表分上、下两卷,上卷为前汉部分,下卷为后汉部分,记事以车师国史事为主,中原、河西及西域发生的重要事件择其相关者录之。
三 本表内容主要取材于《汉书》《后汉书》《资治通鉴》,间涉汉简、汉碑等材料,前人及时贤相关考证附于征引文献之末,并根据需要加按语对史事予以说明。
上卷 前汉时期
武帝元封三年(前108)
赵破奴、王恢击车师(姑师)、楼兰,破之。后世谓之一争车师。
《汉书》卷六一《张骞传》:“楼兰、姑师小国,当空道,攻劫汉使王恢等尤甚。而匈奴奇兵又时时遮击之。使者争言外国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天子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以击胡,胡皆去。明年(元封三年),击破姑师,虏楼兰王。酒泉列亭鄣至玉门矣。”《汉书》卷九六上《西域传上》:“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扜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辅国侯、却胡侯、鄯善都尉、击车师都尉、左右且渠、击车师君各一人,译长二人。西北去都护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国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车师千八百九十里。……初,武帝感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姑师当道,苦之,攻劫汉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汉使。汉使多言其国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王恢数为楼兰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将兵。破奴与轻骑七百人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暴兵威以动乌孙、大宛之属。还,封破奴为浞野侯,恢为浩侯。于是汉列亭障至玉门矣。”按:“姑师”即车师,清钱大昕《廿二史考异》卷五“《史记·大宛列传》”条:“徐广曰‘即车师’,车、姑声相近。”《汉书》卷五五《卫青霍去病传》:“赵破奴,太原人。尝亡入匈奴,已而归汉,为票骑将军司马。出北地,封从票侯。坐酎金失侯。后一岁,为匈河将军,攻胡至匈河水,无功。后一岁,击虏楼兰王,后为浞野侯。后六岁,以浚稽将军将二万骑击匈奴左王。左王与战,兵八万骑围破奴,破奴为虏所得,遂没其军。居匈奴中十岁,复与其太子安定亡入汉。后坐巫蛊,族。”
武帝天汉二年(前99)
汉与匈奴争车师,不利。后世谓之二争车师。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武帝天汉二年,以匈奴降者介和王为开陵侯,将楼兰国兵始击车师,匈奴遣右贤王将数万骑救之,汉兵不利,引去。”
武帝征和三年(前90)
马通将四万骑击匈奴,道过车师北,复遣开陵侯将楼兰、尉犂、危须凡六国兵别击车师,勿令得遮重合侯。诸国兵共围车师,车师王降服,臣属汉。后世谓之三争车师。
《汉书》卷六《武帝纪》:“(征和)三年春正月,行幸雍,至安定、北地。匈奴入五原、酒泉,杀两都尉。三月,遣贰师将军广利将七万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二万人出西河,重合侯马通四万骑出酒泉。成至浚稽山,与虏战,多斩首。通至天山,虏引去,因降车师。皆引兵还。广利败,降匈奴。”按:马通降车师事,《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系于征和四年:“征和四年,遣重合侯马通将四万骑击匈奴,道过车师北,复遣开陵侯将楼兰、尉犂、危须凡六国兵别击车师,勿令得遮重合侯。诸国兵共围车师,车师王降服,臣属汉。”兹从《汉书·武帝纪》,又《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重合侯军至天山,匈奴使大将偃渠与左右呼知王将二万余骑要汉兵,见汉兵强,引去。重合侯无所得失。是时,汉恐车师兵遮重合侯,乃遣闿陵侯将兵别围车师,尽得其王民众而还。”《资治通鉴》卷二二“武帝征和三年”:“匈奴单于闻汉兵大出,悉徙其辎重北邸郅居水;左贤王驱其人民度余吾水六七百里,居兜衔山;单于自将精兵渡姑且水。商丘成军至,追邪径,无所见,还。匈奴使大将与李陵将三万余骑追汉军,转战九日,至蒲奴水;虏不利,还去。马通军至天山,匈奴使大将偃渠将二万余骑要汉兵,见汉兵强,引去;通无所得失。是时,汉恐车师遮马通军,遣开陵侯成娩将楼兰、尉犂、危须等六国兵共围车师,尽得其王民众而还。”
昭帝时(前86~前74)
匈奴复使四千骑田车师。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昭帝时,匈奴复使四千骑田车师。”
宣帝本始三年(前71)
春,汉遣五将军伐匈奴,车师复通于汉。车师国太子军宿亡走焉耆。后世谓之四争车师。
《汉书》卷八《宣帝纪》:“(本始二年)秋,大发兴调关东轻车锐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凡五将军,兵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咸击匈奴。三年春正月癸亥,皇后许氏崩。戊辰,五将军师发长安。夏五月,军罢。”《汉书》卷七九《冯奉世传》:“本始中……时匈奴又发兵攻车师城,不能下而去。”《汉书》卷七○《常惠传》:“常惠,太原人也。少时家贫,自奋应募,随栘中监苏武使匈奴,并见拘留十余年,昭帝时乃还。汉嘉其勤劳,拜为光禄大夫。是时,乌孙公主上书言:‘匈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救之!’汉养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宣帝初即位,本始二年,遣惠使乌孙。公主及昆弥皆遣使,因惠言:‘匈奴连发大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其人民去,使使胁求公主,欲隔绝汉。昆弥愿发国半精兵,自给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弥!’于是汉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出。语在《匈奴传》。”按:乌孙公主及昆弥所言“车延、恶师”,即居延、车师。《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宣帝即位,遣五将将兵击匈奴,车师田者惊去,车师复通于汉。匈奴怒,召其太子军宿,欲以为质。军宿,焉耆外孙,不欲质匈奴,亡走焉耆。车师王更立子乌贵为太子。及乌贵立为王,与匈奴结婚姻,教匈奴遮汉道通乌孙者。”
宣帝地节二年(前68)
郑吉击降车师,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迁卫司马。后世谓之五争车师。
《汉书》卷七○《郑吉传》:“郑吉,会稽人也,以卒伍从军,数出西域,由是为郎。吉为人强执,习外国事。自张骞通西域,李广利征伐之后,初置校尉,屯田渠黎(犂)。至宣帝时,吉以侍郎田渠黎(犂),积谷,因发诸国兵攻破车师,迁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南道。”《汉书》卷九六上《西域传上》:“至宣帝时,遣卫司马使护鄯善以西数国。及破姑师,未尽殄,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时汉独护南道,未能尽并北道也,然匈奴不自安矣。”《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地节二年,汉遣侍郎郑吉、校尉司马憙将免刑罪人田渠犂,积谷,欲以攻车师。至秋收谷,吉、憙发城郭诸国兵万余人,自与所将田士千五百人共击车师,攻交河城,破之。王尚在其北石城中,未得,会军食尽,吉等且罢兵,归渠犂田。收秋毕,复发兵攻车师王于石城。王闻汉兵且至,北走匈奴求救,匈奴未为发兵。王来还,与贵人苏犹议欲降汉,恐不见信。苏犹教王击匈奴边国小蒲类,斩首,略其人民,以降吉。车师旁小金附国随汉军后盗车师,车师王复自请击破金附。匈奴闻车师降汉,发兵攻车师,吉、憙引兵北逢之,匈奴不敢前。吉、憙即留一候与卒二十人留守王,吉等引兵归渠犂。车师王恐匈奴兵复至而见杀也,乃轻骑奔乌孙,吉即迎其妻子置渠犂。东奏事,至酒泉,有诏还田渠犂及车师,益积谷以安西国,侵匈奴。吉还,传送车师王妻子诣长安,赏赐甚厚,每朝会四夷,常尊显以示之。于是吉始使吏卒三百人别田车师。得降者,言单于大臣皆曰:‘车师地肥美,近匈奴,使汉得之,多田积谷,必害人国,不可不争也。’果遣骑来击田者,吉乃与校尉尽将渠犂田士千五百人往田,匈奴复益遣骑来,汉田卒少不能当,保车师城中。匈奴将即其城下谓吉曰:‘单于必争此地,不可田也。’围城数日乃解。后常数千骑往来守车师,吉上书言:‘车师去渠犂千余里,间以河山,北近匈奴,汉兵在渠犂者势不能相救,愿益田卒。’公卿议以为道远烦费,可且罢车师田者。诏遣长罗侯将张掖、酒泉骑出车师北千余里,扬威武车师旁。胡骑引去,吉乃得出,归渠犂,凡三校尉屯田。”按:郑吉破车师,分以为车师前后王及山北六国,此乃效武帝治内诸侯、众建而少其力之故技。
宣帝地节三年(前67)
西域城郭共击匈奴,取车师国。单于复以车师王昆弟兜莫为车师王。
《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其明年(地节三年),西域城郭共击匈奴,取车师国,得其王及人众而去。单于复以车师王昆弟兜莫为车师王,收其余民东徙,不敢居故地。而汉益遣屯士分田车师地以实之。”
宣帝地节四年(前66)
匈奴遣左右大将各万余骑屯田右地,欲以侵迫乌孙西域。
《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其明年(地节四年),匈奴怨诸国共击车师,遣左右大将各万余骑屯田右地,欲以侵迫乌孙西域。”
宣帝元康二年(前64)
匈奴击汉之田车师城者,不能下。
《汉书》卷九四上《匈奴传上》:“后二岁(元康二年),匈奴遣左右奥鞬各六千骑,与左大将再击汉之田车师城者,不能下。”
宣帝元康四年(前62)
汉立故车师太子军宿为王,尽徙车师国民令居渠犁,以车师故地与匈奴。殷广德将故车师王乌贵至汉。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车师王之走乌孙也,乌孙留不遣,遣使上书,愿留车师王,备国有急,可从西道以击匈奴。汉许之。于是汉召故车师太子军宿在焉耆者,立以为王,尽徙车师国民令居渠犁,遂以车师故地与匈奴。车师王得近汉田官,与匈奴绝,亦安乐亲汉。后汉使侍郎殷广德责乌孙,求车师王乌贵,将诣阙,赐第与其妻子居。是岁,元康四年也。其后置戊己校尉屯田,居车师故地。”
宣帝神爵二年(前60)
秋,匈奴内乱,日逐王降汉。郑吉为西域都护,汉之号令行于西域。后世谓之六争车师。
《汉书》卷八《宣帝纪》:“秋,匈奴日逐王先贤掸将人众万余来降。使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迎日逐,破车师,皆封列侯。”《汉书》卷七○《郑吉传》:“神爵中,匈奴乖乱,日逐王先贤掸欲降汉,使人与吉相闻。吉发渠黎犂、龟兹诸国五万人迎日逐王,口万二千人、小王将十二人随吉至河曲,颇有亡者,吉追斩之,遂将诣京师。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既破车师,降日逐,威震西域,遂并护车师以西北道,故号都护。都护之置自吉始焉。上嘉其功效,乃下诏曰:‘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拊循外蛮,宣明威信,迎匈奴单于从兄日逐王众,击破车师兜訾城,功效茂著。其封吉为安远侯,食邑千户。’吉于是中西域而立莫府,治乌垒城,镇抚诸国,诛伐怀集之。汉之号令班西域矣,始自张骞而成于郑吉。语在《西域传》。”《汉书》卷九四下《匈奴传下》载扬雄《谏不许单于朝书》:“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乃以制匈奴也。”《汉书》卷一九上《百官公卿表上》云:“西域都护,加官,宣帝地节二年(当作神爵二年)初置,以骑都尉、谏大夫使护西域三十六国,有副校尉,秩比二千石,丞一人,司马、侯、千人各二人。”关于西域都护始置之年的讨论,参见阎步克《品位与职位——秦汉魏晋南北朝官阶制度研究》,中华书局,2002,第205~207页。
宣帝神爵三年(前59)
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郑吉为安远侯。匈奴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
《汉书》卷九六上《西域传上》:“既至,汉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吉为安远侯。是岁神爵三年也。乃因使吉并护北道,故号曰都护。都护之起,自吉置矣。僮仆都尉由此罢。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于是徙屯田,田于北胥鞬,披莎车之地,屯田校尉始属都护。都护督察乌孙、康居诸外国动静,有变以闻。可安辑,安辑之;可击,击之。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与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饶,于西域为中,故都护治焉。”按:日逐王降汉在神爵二年(前60)秋(见上年),至汉封侯在神爵三年(前59)。因日逐王降汉,匈奴僮仆都尉由此罢。
宣帝五凤四年(前54)
六月,云中太守安国等遣使送车师王、乌孙诸国客。
“敦煌悬泉汉简”第215号:“五凤四年六月丙寅,使主客散骑光禄大夫田扶韦制诏御史曰:使云中太守安国、故□未央仓龙□卫司马苏□武强,使送车师王、乌孙诸国客,与军候周充国载先俱,为驾二封[车召]传,二人共载。御史大夫延年□□□□承书以次为驾,当舍传舍,如律令。”胡平生、张德芳编撰《敦煌悬泉汉简释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151页。
宣帝甘露三年(前51)
正月,呼韩邪单于朝汉。
《汉书》卷八《宣帝纪》:“三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赞谒称藩臣而不名。”《汉书》卷九四下《匈奴传下》:“故事,单于朝,从名王以下及从者二百余人。”《文选》卷五一王褒《四子讲德论》云:“今圣德隆盛,威灵外覆,日逐举国而归德,单于称臣而朝贺。”
元帝初元元年(前48)
置戊己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
《汉书》卷九六上《西域传上》:“至元帝时,复置戊己校尉,屯田车师前王庭。是时,匈奴东蒲类王兹力支将人众千七百余人降都护,都护分车师后王之西为乌贪訾离地以处之。自宣、元后,单于称藩臣,西域服从,其土地、山川、王侯、户数、道里、远近翔实矣。”《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元帝又置戊己二校尉,屯田于车师前王庭。”《汉书》卷一九上《百官公卿表上》云:“戊己校尉,元帝初元元年置,有丞、司马各一人,侯五人,秩比六百石。”唐颜师古注曰:“甲乙丙丁庚辛壬癸皆有正位,唯戊己寄治耳。今所置校尉亦无常居,故取戊己为名也。有戊校尉,有己校尉。一说,戊己居中,镇覆四方,今所置校尉亦处西域之中抚诸国也。”
平帝元始二年(2)
车师后王姑句逃匈奴,匈奴不受,王莽斩姑句。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元始中,车师后王国有新道,出五船北,通玉门关,往来差近,戊己校尉徐普欲开以省道里半,避白龙堆之厄。车师后王姑句以道当为拄置,心不便也。地又颇与匈奴南将军地接,普欲分明其界然后奏之,召姑句使证之,不肯,系之。姑句数以牛羊赇吏,求出不得。姑句家矛端生火,其妻股紫陬谓姑句曰:‘矛端生火,此兵气也,利以用兵。前车师前王为都护司马所杀,今久系必死,不如降匈奴。’即驰寇出高昌壁,入匈奴。又去胡来王唐兜,国比大种赤水羌,数相寇,不胜,告急都护。都护但钦不以时救助,唐兜困急,怨钦,东守玉门关。玉门关不内,即将妻子人民千余人亡降匈奴。匈奴受之,而遣使上书言状。是时,新都侯王莽秉政,遣中郎将王昌等使匈奴,告单于西域内属,不当得受。单于谢罪,执二王以付使者。莽使中郎王萌待西域恶都奴界上逢受。单于遣使送,因请其罪。使者以闻,莽不听,诏下会西域诸国王,陈军斩姑句、唐兜以示之。”《资治通鉴》卷三五“西汉平帝元始二年”:“车师后王国有新道通玉门关,往来差近,戊己校尉徐普欲开之。车师后王姑句以当道供给使者,心不便也。普欲分明其界,然后奏之,召姑句使证之;不肯,系之。其妻股紫陬谓姑句曰:‘前车师前王为都护司马所杀,今久系必死,不如降匈奴。’即驰突出高昌壁,入匈奴。又去胡来王唐兜与赤水羌数相寇,不胜,告急都护,都护但钦不以时救助。唐兜困急,怨钦,东守玉门关;玉门关不内,即将妻子、人民千余人亡降匈奴;单于受置左谷蠡地,遣使上书言状曰:‘臣谨已受。’诏遣中郎将韩隆等使匈奴,责让单于;单于叩头谢罪,执二虏还付使者。诏使中郎将王萌待于西域恶都奴界上。单于遣使送,因请其罪;使者以闻。莽不听,诏会西域诸国王,陈军斩姑句、唐兜以示之;乃造设四条,中国人亡入匈奴者,乌孙亡降匈奴者,西域诸国佩中国印绶降匈奴者,乌桓降匈奴者,皆不得受。遣中郎将王骏、王昌、副校尉甄阜、王寻使匈奴,班四条与单于,杂函封,付单于,令奉行;因收故宣帝所为约束封函还。时莽奏令中国不得有二名,因使使者以风单于,宜上书慕化,为一名,汉必加厚赏。单于从之,上书言:‘幸得备藩臣,窃乐太平圣制。臣故名囊知牙斯,今谨更名曰知。’莽大说,白太后,遣使者答谕,厚赏赐焉。”
新莽始建国二年(10)
车师后王须置离欲亡入匈奴,西域都护但钦斩置离,置离兄辅国侯狐兰支举国亡降匈奴。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至莽篡位,建国二年,以广新公甄丰为右伯,当出西域。车师后王须置离闻之,与其右将股鞮、左将尸泥支谋曰:‘闻甄公为西域太伯,当出。故事,给使者牛羊谷刍茭,导译,前五威将过,所给使尚未能备。今太伯复出,国益贫,恐不能称。’欲亡入匈奴。戊己校尉刀护闻之,召置离验问,辞服,乃械致都护但钦在所埒娄城。置离人民知其不还,皆哭而送之。至,钦则斩置离。置离兄辅国侯狐兰支将置离众二千余人,驱畜产,举国亡降匈奴。是时,莽易单于玺,单于恨怒,遂受狐兰支降,遣兵与共寇击车师,杀后城长,伤都护司马,及狐兰兵复还入匈奴。时戊己校尉刀护病,遣史陈良屯桓且谷备匈奴寇,史终带取粮食,司马丞韩玄领诸壁,右曲候任商领诸垒,相与谋曰:‘西域诸国颇背叛,匈奴欲大侵,要死。可杀校尉,将人众降匈奴。’即将数千骑至校尉府,胁诸亭令燔积薪,分告诸壁曰:‘匈奴十万骑来入,吏士皆持兵,后者斩!’得三四百人,去校尉府数里止,晨火燃。校尉开门击鼓收吏士,良等随入,遂杀校尉刀护及子男四人、诸昆弟子男,独遣妇女小儿。止留戊己校尉城,遣人与匈奴南将军相闻,南将军以二千骑迎良等。良等尽胁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二千余人入匈奴。单于以良、带为乌贲都尉。”《汉书》卷九四下《匈奴传下》:“明年,西域车师后王须置离谋降匈奴,都护但钦诛斩之。置离兄狐兰支将人众二千余人,驱畜产,举国亡降匈奴,单于受之。狐兰支与匈奴共入寇,击车师,杀后成长,伤都护司马,复还入匈奴。”
新莽始建国五年(13)
焉耆反叛,西域大乱。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后三岁,单于死,弟乌累单于咸立,复与莽和亲。莽遣使者多赍金币赂单于,购求陈良、终带等。单于尽收四人及手杀刀护者芝音妻子以下二十七人,皆械槛车付使者。到长安,莽皆烧杀之。其后莽复欺诈单于,和亲遂绝。匈奴大击北边,而西域亦瓦解。焉耆国近匈奴,先叛,杀都护但钦,莽不能讨。”
新莽天凤三年(16)
五威将王骏、西域都护李崇出西域,焉耆伏兵袭杀王骏,李崇还保龟兹。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天凤三年,乃遣五威将王骏、西域都护李崇将戊己校尉出西域,诸国皆郊迎,送兵谷。焉耆诈降而聚兵自备。骏等将莎车、龟兹兵七千余人,分为数部入焉耆,焉耆伏兵要遮骏。及姑墨、尉犂、危须国兵为反间,还共袭击骏等,皆杀之。唯戊己校尉郭钦别将兵,后至焉耆。焉耆兵未还,钦击杀其老弱,引兵还。莽封钦为剼胡子。李崇收余士,还保龟兹。”
更始帝更始元年(23)
十月,王莽被杀,西域遂绝。
《汉书》卷九六下《西域传下》:“数年,莽死,崇遂没,西域因绝。”
下卷 后汉时期
光武帝建武二十一年(45)
西域诸国遣使请求内属,光武帝辞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武帝时,西域内属,有三十六国。汉为置使者、校尉领护之。宣帝改曰都护。元帝又置戊己二校尉,屯田于车师前王庭。哀、平间,自相分割为五十五国。王莽篡位,贬易侯王,由是西域怨叛,与中国遂绝,并复役属匈奴。匈奴敛税重刻,诸国不堪命,建武中,皆遣使求内属,愿请都护。光武以天下初定,未遑外事,竟不许之。”又载:“建武二十一年,与鄯善、焉耆遣子入侍,光武遣还之,乃附属匈奴。”按:光武帝未始不希望收复西域,但东汉王朝此时尚无力经营,再加上王莽征讨匈奴、败亡于前,光武帝有鉴于是,故对匈奴采取柔道与隐忍之政策。
明帝永平十五年(72)
明帝开始积极对匈奴用兵,经营西域。
《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云:“常以中国虚费,边陲不宁,其患专在匈奴。以战去战,圣王之道。显宗既有志北伐,阴然其言。”《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时天下乂安,帝欲遵武帝故事,击匈奴,通西域。以固明习边事,十五年冬,拜为奉车都尉,以骑都尉耿忠为副,谒者仆射耿秉为附马都尉,秦彭为副,皆置从事、司马,并出屯凉州。”
明帝永平十六年(73)
明帝遣窦固、耿秉、祭肜、来苗等击匈奴。汉军取匈奴伊吾卢地。班超使西域。此为一通西域。
《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明年(永平十六年),固与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又太仆祭肜、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骑都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雁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鲜卑万一千骑出平城塞。固、忠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留吏士屯伊吾卢城。耿秉、秦彭绝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肜、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时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平中,北虏乃胁诸国共寇河西郡县,城门昼闭。十六年,明帝乃命将帅,北征匈奴,取伊吾卢地,置宜禾都尉以屯田,遂通西域,于阗诸国皆遣子入侍。西域自绝六十五载,乃复通焉。”又载:“明帝永平十六年,汉取伊吾卢,通西域,车师始复内属。匈奴遣兵击之,复降北虏。”按:永平前期,匈奴屡次犯边,凉州四郡“城门昼闭”,明帝受尽屈辱,故有此反戈一击。《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永平)十六年,奉车都尉窦固出击匈奴,以超为假司马,将兵别击伊吾,战于蒲类海,多斩首虏而还。固以为能,遣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
明帝永平十七年(74)
冬,汉军破降车师,移檄乌孙。重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以陈睦为都护,耿恭、关宠为戊己校尉,耿恭屯车师后国金蒲城,关宠屯车师前国柳中城。又置西域副校尉一人,亦屯柳中城。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冬十一月,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出敦煌昆仑塞,击破白山虏于蒲类海上,遂入车师。初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章怀太子注:“宣帝初置郑吉为都护,护三十六国,秩比二千石。元帝置戊己校尉,有丞、司马各一人,秩比六百石。戊己,中央也,镇覆四方,见《汉官仪》。亦处西域,镇抚诸国。”按:车师国之战,汉军将领为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骑都尉刘张、司马耿恭。《后汉书》卷二三《窦固传》:“明年(永平十七年),复出玉门击西域,诏耿秉及骑都尉刘张皆去符传以属固。固遂破白山,降车师,事已具《耿秉传》。”《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永平)十七年夏,诏秉与固合兵万四千骑,复出白山击车师。车师有后王、前王,前王即后王之子,其廷相去五百余里。固以后王道远,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议先赴后王,以为并力根本,则前王自服。固计未决。秉奋身而起曰:‘请行前。’乃上马,引兵北入,众军不得已遂进,并纵兵抄掠,斩首数千级,收马牛十余万头。后王安得震怖,从数百骑出迎秉。而固司马苏安欲全功归固,即驰谓安得曰:‘汉贵将独有奉车都尉,天子姊婿,爵为通侯,当先降之。’安得乃还,更令其诸将迎秉。秉大怒,被甲上马,麾其精骑径造固壁。言曰:‘车师王降,讫今不至,请往枭其首。’固大惊曰:‘且止,将败事!’秉厉声曰:‘受降如受敌。’遂驰赴之。安得惶恐,走出门,脱帽抱马足降。秉将以诣固。其前王亦归命,遂定车师而还。”《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恭字伯宗,国弟广之子也。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永平十七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恭为戊己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己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示汉威德,大昆弥已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
明帝永平十八年(75)
春,匈奴与焉耆、龟兹攻没陈睦、关宠,又与车师后王围戊己校尉耿恭。
《后汉书》卷二《明帝纪》:“六月己未,有星孛于太微。焉耆、龟兹攻西域都护陈睦,悉没其众。北匈奴及车师后王围戊己校尉耿恭。”《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及明帝崩,焉耆、龟兹攻没都护陈睦,悉覆其众,匈奴、车师围戊己校尉。”
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耿恭与车师后王安得共抗匈奴,安得被杀,匈奴围攻金蒲城。五月,耿恭转移至疏勒城,据守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耿恭固守,甚困乏。会明帝崩,救兵不至,车师复畔,与匈奴共攻恭。恭厉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筋革,苦苦支撑。冬,章帝从鲍昱之议,遣汉军由敦煌驰援耿恭。
《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明年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殁。匈奴遂破杀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乘城搏战,以毒药傅矢。传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因发强弩射之。虏中矢者,视创皆沸,遂大惊。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剌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时焉耆、龟兹攻殁都护陈睦,北虏亦围关宠于柳中。会显宗崩,救兵不至,车师复畔,与匈奴共攻恭。恭厉士众击走之。后王夫人先世汉人,常私以虏情告恭,又给以粮饷。数月,食尽穷困,乃煮铠弩,食其筋革。恭与士推诚同死生,故皆无二心,而稍稍死亡,余数十人。单于知恭已困,欲必降之。复遣使招恭曰:‘若降者,当封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乃诱其使上城,手击杀之,炙诸城上。虏官属望见,号哭而去。单于大怒,更益兵围恭,不能下。初,关宠上书求救,时肃宗新即位,乃诏公卿会议。司空弟五伦以为不宜救。司徒鲍昱议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诚令权时后无边事可也,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又二部兵人裁各数十,匈奴围之,历旬不下,是其寡弱尽力之效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将精骑二千,多其幡帜,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极之兵,必不敢当,四十日间,足还入塞。’帝然之。乃遣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与谒者王蒙、皇甫援发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余人。”《后汉书》卷三《章帝纪》:“十一月戊戌,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诏征西将军耿秉屯酒泉。遣酒泉太守段彭救戊己校尉耿恭。”《后汉书》卷一九《耿秉传》:“明年(永平十八年)秋,肃宗即位,拜秉征西将军。遣案行凉州边境,劳赐保塞羌胡,进屯酒泉,救戊己校尉。”
章帝建初元年(76)
汉军击车师,攻交河城,车师复降。汉军迎还戊己校尉耿恭,罢伊吾屯兵。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建初元年春,酒泉太守段彭大破车师于交河城。章帝不欲疲敝中国以事夷狄,乃迎还戊己校尉,不复遣都护。”《后汉书》卷一九《耿恭传》:“建初元年正月,会柳中击车师,攻交河城,斩首三千八百级,获生口三千余人,驼驴马牛羊三万七千头。北虏惊走,车师复降。会关宠已殁,蒙等闻之,便欲引兵还。先是恭遣军吏范羌至敦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随王蒙军俱出塞。羌固请迎恭,诸将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与羌,从山北迎恭,遇大雪丈余,军仅能至。城中夜闻兵马声,以为虏来,大惊。羌乃遥呼曰:‘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城中皆称万岁,开门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随俱归。虏兵追之,且战且行。吏士素饥困,发疏勒时尚有二十六人,随路死没,三月至玉门,唯余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上疏曰:‘耿恭以单兵固守孤城,当匈奴之冲,对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千百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蒙显爵,以厉将帅。’及恭至洛阳,鲍昱奏恭节过苏武,宜蒙爵赏。于是拜为骑都尉,以恭司马石修为洛阳市丞,张封为雍营司马,军吏范羌为共丞,余九人皆补羽林。恭母先卒,及还,追行丧制,有诏使五官中郎将(马严)赍牛酒释服。”
耿恭自西域跋涉万里还归洛阳,班固作《耿恭守疏勒城赋》以记其事。
班固《耿恭守疏勒城赋》虽然仅存一句“日兮月兮厄重围”(见《文选》卷二○潘岳《关中诗》李善注引),但我们仍可以从中想象当日耿恭率汉军据守边塞、浴血奋战的困苦与艰险。北周庾信《拟咏怀》其十七咏耿恭守疏勒城事云:“日晚荒城上,苍茫余落晖。都护楼兰返,将军疏勒归。……”
章帝建初二年(77)
罢伊吾屯田。班超留于阗,绥集诸国。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建初)二年,复罢屯田伊吾,匈奴因遣兵守伊吾地。时军司马班超留于阗,绥集诸国。”
章帝元和三年(86)
班超击斩疏勒王。
《后汉书》卷三《章帝纪》:“是岁,西域长史班超击斩疏勒王。”
章帝章和二年(88)
以侍中窦宪为车骑将军,伐北匈奴。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章和二年二月壬辰,即皇帝位,年十岁。尊皇后曰皇太后,太后临朝。……冬十月乙亥,以侍中窦宪为车骑将军,伐北匈奴。”
和帝永元元年(89)
大将军窦宪北伐匈奴,大破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夏六月,车骑将军窦宪出鸡鹿塞,度辽将军邓鸿出稒阳塞,南单于出满夷谷,与北匈奴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追至和渠比鞮海。窦宪遂登燕然山,刻石勒功而还。北单于遣弟右温禺鞮王奉奏贡献。……九月庚申,以车骑将军窦宪为大将军,以中郎将刘尚为车骑将军。……秋七月乙卯,大将军窦宪出屯凉州。九月,北匈奴遣使称臣。冬十月,遣行中郎将班固报命。”
和帝永元二年(90)
窦宪遣副校尉阎槃将二千余骑掩击伊吾,破之。车师前后王并遣子入侍。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夏五月)己未,遣副校尉阎磐(槃)讨北匈奴,取伊吾卢地。丁卯,绍封故齐王晃子无忌为齐王,北海王睦子威为北海王。车师前后王并遣子入侍。月氏国遣兵攻西域长史班超,超击降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和帝永元)二年,宪因遣副校尉阎槃将二千余骑掩击伊吾,破之。”又载:“和帝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破北匈奴,车师震慑,前后王各遣子奉贡入侍,并赐印绶金帛。”
和帝永元三年(91)
班超定西域,为都护,居龟兹。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三年,班超遂定西域,因以超为都护,居龟兹。复置戊己校尉,领兵五百人,居车师前部高昌壁,又置戊部候,居车师后部候城,相去五百里。”《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明年(永元三年),龟兹、姑墨、温宿皆降,乃以超为都护,徐幹为长史。拜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乾城,徐幹屯疏勒。西域唯焉耆、危须、尉犁以前没都护,怀二心,其余悉定。”
和帝永元六年(94)
班超击破焉耆,五十余国纳质内属。此为二通西域。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西域都护班超大破焉耆、尉犁,斩其王。自是西域降服,纳质者五十余国。”《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于是五十余国悉纳质内属。”《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六年秋,超遂发龟兹、鄯善等八国兵合七万人,及吏士贾客千四百人讨焉耆。……七月晦,到焉耆,去城二十里,营大泽中。广出不意,大恐,乃欲悉驱其人共入山保。焉耆左侯元孟先尝质京师,密遣使以事告超,超即斩之,示不信用。乃期大会诸国王,因扬声当重加赏赐,于是焉耆王广、尉犁王汎及北鞬支等三十人相率诣超。其国相腹久等十七人惧诛,皆亡入海,而危须王亦不至。坐定,超怒诘广曰:‘危须王何故不到?腹久等所缘逃亡?’遂叱吏士收广、泛等于陈睦故城斩之,传首京师。因纵兵钞掠,斩首五千余级,获生口万五千人,马畜牛羊三十余万头,更立元孟为焉耆王。超留焉耆半岁,慰抚之。于是西域五十余国悉皆纳质内属焉。”
和帝永元七年(95)
班超封定远侯。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和帝)封超为定远侯,邑千户。”
和帝永元八年(96)
戊己校尉索頵欲废车师后部王涿鞮,立破虏侯细致。涿鞮叛,击前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车师后王叛,击其前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元)八年,戊己校尉索頵欲废后部王涿鞮,立破虏侯细致。涿鞮忿前王尉卑大卖己,因反击尉卑大,获其妻子。”
和帝永元九年(97)
三月,西域长史王林击车师后王涿鞮,斩之。
《后汉书》卷四《和帝纪》:“(三月)西域长史王林击车师后王,斩之。”《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明年(永元九年),汉遣将兵长史王林,发凉州六郡兵及羌虏胡二万余人,以讨涿鞮,获首虏千余人。涿鞮入北匈奴,汉军追击,斩之,立涿鞮弟农奇为王。”
和帝永元十二年(100)
班超上疏求归中原。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超自以久在绝域,年老思土,十二年上疏曰……”
和帝永元十四年(102)
八月,班超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其年九月卒,年七十一。
《后汉书》卷四七《班超传》:“超在西域三十一岁。十四年八月至洛阳,拜为射声校尉。超素有匈胁疾,既至,病遂加。帝遣中黄门问疾,赐医药。其年九月卒,年七十一。……子雄嗣。”
安帝永初元年(107)
诏罢西域都护。后西域绝无汉吏十余年。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及孝和晏驾,西域背叛。安帝永初元年,频攻围都护任尚、段禧等,朝廷以其险远,难相应赴,诏罢都护。自此遂弃西域。北匈奴即复收属诸国,共为边寇十余岁。”《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永初元年,西域反叛,以勇为军司马。与兄雄俱出敦煌,迎都护及西域甲卒而还。因罢都护。后西域绝无汉吏十余年。”《后汉书》卷四七《梁慬传》:“公卿议者以为西域阻远,数有背叛,吏士屯田,其费无已。永初元年,遂罢都护,遣骑都尉王弘发关中兵迎慬、禧、博及伊吾卢、柳中屯田吏士。”
安帝永初四年(110)
汉因羌乱,国用不足,庞参复有弃西域之议,朝廷不从。
《后汉书》卷五一《庞参传》:“四年,羌寇转盛,兵费日广,且连年不登,谷石万余。参奏记于邓骘曰:‘比年羌寇特困陇右,供徭赋役为损日滋,官负人责数十亿万。今复募发百姓,调取谷帛,炫卖什物,以应吏求。外伤羌虏,内困征赋。遂乃千里转粮,远给武都西郡。涂路倾阻,难劳百端,疾行则钞暴为害,迟进则谷食稍损,运粮散于旷野,牛马死于山泽。县官不足,辄贷于民。民已穷矣,将从谁求?名救金城,而实困三辅。三辅既困,还复为金城之祸矣。参前数言宜弃西域,乃为西州士大夫所笑。今苟贪不毛之地,营恤不使之民,暴军伊吾之野,以虑三族之外,果破凉州,祸乱至今。夫拓境不宁,无益于强;多田不耕,何救饥敝!故善为国者,务怀其内,不求外利;务富其民,不贪广土。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疏,故县丘城,可居者多。今宜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诸陵,田戍故县。孤城绝郡,以权徙之;转运远费,聚而近之;徭役烦数,休而息之。此善之善者也。’骘及公卿以国用不足,欲从参议,众多不同,乃止。”
安帝元初六年(119)
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索班。汉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其后匈奴数与车师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元初六年,敦煌太守曹宗遣长史索班将千余人屯伊吾,车师前王及鄯善王皆来降班。后数月,北单于与车师后部遂共攻没班,进击走前王,略有北道。鄯善王急,求救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邓太后召勇诣朝堂会议。先是公卿多以为宜闭玉门关,遂弃西域。勇上议曰……于是从勇议,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虽复羁縻西域,然亦未能出屯。其后匈奴果数与车师共入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安帝永宁元年(120)
车师后王军就及母沙麻反叛,杀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宁元年,后王军就及母沙麻反叛,杀后部司马及敦煌行事。”章怀太子注:“司马即属戊校尉所统也。和帝时,置戊己校尉,镇车师后部。行事谓前行长史索班。”
安帝延光二年(123)
班超之子班勇为西域长史,出屯柳中。此为三通西域。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延光二年夏,复以勇为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出屯柳中。”
安帝延光三年(124)
班勇至楼兰,龟兹王白英率姑墨、温宿降。勇因发其兵到车师前王庭,击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前部始复开通。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延光三年)正月,勇到楼兰,以鄯善归附,特加三绶。而龟兹王白英犹自疑未下,勇开以恩信,白英乃率姑墨、温宿自缚诣勇降。勇因发其兵步骑万余人到车师前王庭,击走匈奴伊蠡王于伊和谷,收得前部五千余人,于是前部始复开通。还,屯田柳中。”
安帝延光四年(125)
班勇发敦煌、张掖、酒泉六千骑及鄯善、疏勒、车师前部兵,击后部王军就,大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至安帝延光四年,长史班勇击军就,大破,斩之。”《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四年秋,勇发敦煌、张掖、酒泉六千骑及鄯善、疏勒、车师前部兵,击后部王军就,大破之,首虏八千余人,马畜五万余头。捕得军就及匈奴持节使者,将至索班没处斩之,以报其耻,传首京师。”
顺帝永建元年(126)
班勇更立车师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更立别王,车师六国悉平。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永建元年,勇率后王农奇子加特奴及八滑等,发精兵击北虏呼衍王,破之。勇于是上立加特奴为后王,八滑为后部亲汉侯。”《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永建元年,更立后部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勇又使别校诛斩东且弥王,亦更立其种人为王,于是车师六国悉平。其冬,勇发诸国兵击匈奴呼衍王,呼衍王亡走,其众二万余人皆降。捕得单于从兄,勇使加特奴手斩之,以结车师、匈奴之隙。北单于自将万余骑入后部,至金且谷,勇使假司马曹俊驰救之。单于引去,俊追斩其贵人骨都侯,于是呼衍王遂徙居枯梧河上。是后车师无复虏踪,城郭皆安。唯焉耆王元孟未降。”
顺帝永建二年(127)
班勇、敦煌太守张朗从南、北两道攻焉耆。朗先期至,进降焉耆王元孟。
《后汉书》卷四七《班勇传》:“二年,勇上请攻元孟,于是遣敦煌太守张朗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配勇。因发诸国兵四万余人,分骑为两道击之。勇从南道,朗从北道,约期俱至焉耆。而朗先有罪,欲徼功自赎,遂先期至爵离关,遣司马将兵前战,首虏二千余人。元孟惧诛,逆遣使乞降,张朗径入焉耆受降而还。元孟竟不肯面缚,唯遣子诣阙贡献。朗遂得免诛。勇以后期,征下狱,免。后卒于家。”
顺帝永建四年(129)
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永建四年,于阗王放前杀拘弥王兴,自立其子为拘弥王,而遣使者贡献于汉。敦煌太守徐由上求讨之,帝赦于阗罪,令归拘弥国,放前不肯。”
顺帝阳嘉元年(132)
徐由遣疏勒王臣槃发二万人击于阗,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顺帝)阳嘉元年,徐由遣疏勒王臣槃发二万人击于阗,破之,斩首数百级,放兵大掠,更立兴宗人成国为拘弥王而还。”
顺帝阳嘉三年(134)
夏,车师后部司马率车师后王加特奴等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斩获甚众。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阳嘉三年夏,车师后部司马率加特奴等千五百人,掩击北匈奴于阊吾陆谷,坏其庐落,斩数百级,获单于母、季母及妇女数百人,牛羊十余万头,车千余辆,兵器什物甚众。”
顺帝阳嘉四年(135)
春,北匈奴呼衍王攻车师后部,汉军击之,不利。秋,呼衍王复攻后部,破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阳嘉)四年春,北匈奴呼衍王率兵侵后部,帝以车师六国接近北虏,为西域蔽捍,乃令敦煌太守发诸国兵,及玉门关侯、伊吾司马,合六千三百骑救之,掩击北虏于勒山,汉军不利。秋,呼衍王复将二千人攻后部,破之。”
顺帝永和二年(137)
八月,敦煌太守云中裴岑将郡兵三千人,诛北匈奴呼衍王等。
《裴岑碑》云:“惟汉永和二年八月,敦煌太守云中裴岑,将郡兵三千人,诛呼衍王等,斩馘部众,克敌全师,除西域之疢,蠲四郡之害,边竟艾安,振威到此,立海祠以表万世。”按:《裴岑碑》为清宁远大将军岳锺琪雍正七年(1729)于巴里坤石人子乡石人子村发现,此前康熙五十四年(1715)张寅在其日记《西征纪略》中对此碑已有记载,详参朱玉麒《汉和堂藏〈裴岑碑〉旧拓考》,《中国民族博览》2014年第11~12合期,第30~41页。
桓帝元嘉元年(151)
呼衍王攻伊吾,败伊吾司马毛恺,遂攻伊吾屯城,敦煌太守司马达救之,无功而返。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桓帝元嘉元年,呼衍王将三千余骑寇伊吾,伊吾司马毛恺遣吏兵五百人于蒲类海东与呼衍王战,悉为所没。呼衍王遂攻伊吾屯城。夏,遣敦煌太守司马达将敦煌、酒泉、张掖属国吏士四千余人救之,出塞至蒲类海,呼衍王闻而引去,汉军无功而还。”
桓帝永兴元年(153)
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汉吏不相得,遂叛走北匈奴,汉立后部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后阿罗多还,汉复立其为王,将卑君还敦煌。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永兴元年,车师后部王阿罗多与戊部候严皓不相得,遂忿戾反叛,攻围汉屯田且固城,杀伤吏士。后部侯炭遮领余人叛阿罗多诣汉吏降。阿罗多迫急,将其母妻子从百余骑亡走北匈奴中,敦煌太守宋亮上立后部故王军就质子卑君为后部王。后阿罗多复从匈奴中还,与卑君争国,颇收其国人。戊己校尉阎详虑其招引北虏,将乱西域,乃开信告示,许复为王,阿罗多乃诣详降。于是收夺所赐卑君印绶,更立阿罗多为王,仍将卑君还敦煌,以后部人三百帐别属役之,食其税。帐者,犹中国之户数也。”
灵帝熹平四年(175)
于阗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
《后汉书》卷八八《西域传》:“至灵帝熹平四年,于阗王安国攻拘弥,大破之,杀其王,死者甚众,戊己校尉、西域长史各发兵辅立拘弥侍子定兴为王。”
献帝初平二年(191)
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司隶校尉赵谦收杀之。
《后汉书》卷二七《赵典附赵谦传》:“谦字彦信。初平元年,代黄琬为太尉。献帝迁都长安,以谦行车骑将军,为前置。明年,病罢。复为司隶校尉。车师王侍子为董卓所爱,数犯法,谦收杀之。卓大怒,杀都官从事,而素敬惮谦,故不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