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骑马南宋坐轿,南北两宋都乘船
——交通工具有变化
一千多年前的大宋可不像有着高铁、飞机的今天,在那个科技尚未昌明的时代乃至随后的千百年间,人们想要出门,在陆地上除了依靠两条腿,只有有限的选择——驴马等牲畜或别人的腿。至于水上交通,除了乘船别无办法可想。而且那时候的舟船,在人力之外只有风力,什么燃油发动机、蒸汽机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没条件也要出门,大宋照样有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
马儿少,才显得不得了
在幸福的大宋朝要想出门远行,首选的交通工具是什么?当然是马。马是既能被人类驯服又能在陆地上较快速度奔跑的动物,早在商周时候就有了古人骑马的记载。《诗经·绵》中曾记载:周文王的祖先亶父“来里面说朝走马”,迁居到岐山(今陕西岐山县),奠定了周朝的基础,这个“走马”应该就是骑马。但一直到战国的赵武灵王之前,华夏民族的老祖先更多的还是用马拉车。
“胡服骑射”让中原地区的汉民从北方少数民族那里学会了骑马作战,同时也改变了古代交通工具单一的历史。然而当时能骑马的大多是武将,文人士大夫和平民百姓,甚至皇室帝王大多不骑马。唐朝时骑马之风渐盛,马作为一种交通工具开始普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描写的就是唐朝士人高中科举后,骑了高头骏马,在长安市上得意炫耀的情形。

《临韦偃牧放图》·宋·李公麟
这幅《临韦偃牧放图》是宋代画家李公麟奉宋徽宗赵佶之旨,临摹唐代画家韦偃的作品,表现了唐代皇家马匹放牧的壮观景象,画中共出现1286匹马和143个人,展现了大唐帝国的强盛。和唐朝相比,宋代的马匹拥有量就相当可怜了。赵光义在灭掉北汉之后,从全国征集马匹,也不过得马四万多匹。宋神宗熙宁二年(1069),北宋朝廷自己的养马机构牧监养出了多少匹马呢?一千四百六十匹,其中可以用来作战的战马只有两百六十四匹,大宋朝缺马就缺到了这个份上。
到了宋朝,“马上得天下”的太祖皇帝赵匡胤很重视皇室后代的文治武功,立下传统让子孙从小接受骑马教育。有皇家带头垂范,上自文武百官下至士庶平民自然也都崇尚骑马,何况马的速度的确够快,算得上古人的“奔驰”“宝马”了,怎能不受欢迎?
然而身为宋人,真正有马骑乘的还是少数。所谓物以稀为贵,今天的“奔驰”也不是人人能够享受的,何况大宋的“宝马”?
马在大宋的确宝贵。纵观两宋,都称得上“积弱”,再没有盛唐时纵横天下的雄风,也没了万里疆域。当时盛产良马的地区,都不在大宋的控制范围内。自家没马,只好进口,大宋每年都要从辽、西夏这些国家购入马匹,而这些马主要都要用于军事战备,再就是供给皇家和官员骑乘,最后轮到民用的,当然是少之又少,弥足珍贵了。
不过也正因为稀少,在大宋能有马骑绝对是了不得的事情。想象一下您要生活在宋代,穿戴着锦帽貂裘,骏马搭配着玉蹬金鞍,鲜衣怒马闹市中走上一遭,那叫什么范儿?整个儿一大宋版的“高富帅”!
不过您问了,要是没那个身价,骑不成大宋的“奔驰”“宝马”怎么办?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买头驴对付对付得了。大宋的士大夫阶层还有商旅远客骑驴的可真不少,毕竟也属于“小康”水平,出门也算“自驾游”不是?
如果您连驴都骑不起,抱歉,您还是迈开双腿,乘坐“11路”算了。
坐轿,有身份还倍儿舒服
宋人骑马,在北宋蔚为风尚。但是到了金兵攻占东京汴梁,宋室南迁的时候,骑马已经不再是一件时髦的事情。因为更为舒适、更有面子的新型交通工具——轿,渐渐普及了。
轿这种东西大家都知道,是一种靠人力抬扛的厢式交通工具。古时候给帝王专用的轿称作“辇”或“舆”,在民间又有“檐子”“兜子”“舁”等称谓。早期的轿子其实只是一张平板两边加上横杆,乘客盘坐于其上,“轿夫”将横杆扛在肩上,所以轿还叫“肩舆”。后来,轿上有了座位,乘坐者可以“垂足而坐”了(这大概也是宋代开始实现的),而且渐渐加了篷盖甚至全部封闭起来,成了后来轿子的模样。这时候人坐在轿子里由别人抬着走,不用自己费力,又不怕风吹雨淋,非常享受。同时,坐轿又是身份的象征——俗语说“八抬大轿”,八个人抬着轿子,还不够排场风光?
这么好的交通工具,北宋时为什么没有多少人使用呢?前面说过,开国皇帝立下规矩,皇家子弟都要学骑马,皇帝以外,除了年老多病的皇亲国戚和皇帝特别批准的大臣,都不许乘轿。皇亲国戚都不坐轿,文武百官怎么坐?何况人家北宋的士大夫还是很有人文精神的,王安石就说“奈何以人代畜”——怎么能让人干畜生的活儿呢?
上不行则下不效,北宋时虽然没有不许百姓坐轿的规矩,但一般士大夫向官场看齐,大多是不肯坐轿的。普通老百姓可以坐,富商大户也不是不喜欢,不过国家有规定:坐轿可以,抬轿只能用两个人。您想“四平八稳”,多用几个人?对不起,那叫“逾制”,是犯法的。
不过到了南宋,为什么又盛行乘轿了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跟金国交战吃了败仗,绝大多数马匹和车辆都被抢走了,官员们想骑马或乘车也行不通,只好坐轿。
当然啦,不管怎么样,您在北宋当个老百姓或者到南宋随便混个什么身份,都可以坐进轿子,品味一下这古时候的民俗风味,享受着宋代“文明”带来的舒适感。
乘船也不错,轻松又休闲
坐轿好是好,但长途跋涉未免太慢。骑着驴马虽然快,却免不了一路颠簸,没有健壮的体魄和吃苦耐劳的屁股恐怕不行,更何况有些地方光靠人力、畜力过不去也到不了。所以说,有运河的地方,乘船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选择。
说起来,坐船比步行或骑马更加轻松——“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不用您费劲,扬起风帆就能把您送到目的地,何乐而不为?就算您乘坐的不是帆船,一路上自然有船夫和艄公出力,无须劳动您的大驾,岂不是美事一桩?
别看大宋朝马匹数量不多,造船业可是空前地发达——从北宋时期在东京汴梁和东南沿海的众多城市就有了不少造船厂,每年都生产出大量的客船、货船、漕运船、战船和海船,要保证百姓出行、商旅贸易那是绝对没问题。北宋东京城有着四通八达的运河、水系连接南北、贯通东西,基本上想通过水路出行不会太困难,可以大大缩短行程,更能让人体验轻松的出行方式。
到了南宋,行在临安城就是如今的杭州,城中城外江河密布,又兼江南水乡,本来就是舟楫胜车马,乘船就更成了最佳的选择。
不仅如此,在江南舟船已经不单是一种交通工具,同时也是休闲赏玩等娱乐活动的重要载体。在苏杭、在扬州、在金陵(南京),您要是未曾泛舟西湖、览胜太湖、游历大运河……您简直就等于没来过江南。
就说南宋的临安,在西湖之上,每天有数百艘画舫,大的“约长二十余丈,可容百人”,小的“亦长数丈,可容三二十人”。这些画舫“皆精巧创造,雕栏画拱,行如平地”,让人一望就感到美不胜收,与湖光山色相映成趣。乘上画舫,您可以一边饱览西湖美景,一边尽情享乐——湖面上、画舫间穿梭的,有专门贩卖各种茶果点心、酒水饮料、菜肴小吃和海鲜肉食的小船,还有吹拉弹唱、杂耍表演的艺人歌女,可以说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都不曾丢下。
在西湖上乘船是如此风雅有趣,以至于赶上寒食节、清明节这样的踏春旅游旺季,还得预订。另外,前文已经说过,在大宋朝您就算想出洋远游也不是难事。不过关于宋代海船的先进和航海的发达,还是等到后面再说吧。
搞货运,咱有车
“胡服骑射”以前中国古人都不骑马,即使到了魏晋南北朝,汉族封建政权的皇室贵族和士大夫也还是不爱骑马,那他们出行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呢?答案是车。不过唐朝以来,骑马形成了风气,又渐渐普及了轿子,乘车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宋朝时车已经不是行人的主要交通工具。那么宋人还造不造车,造了又用来干什么呢?答案是当然要造,造了用来搞货运。也就是说,宋代的车很少拉人,主要装货,可以说是专门的货车,而不再是商周时候的多功能工具——又能战斗,又能载客,还能拉货。
宋代拉车主要靠牛和骡,也有小型车辆用驴。当时有太平车,是一种笨重的载重工具,由一头牛驾辕,三四头牛拉车,要用四五头牛才能让车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