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琴坐在陪护椅上，给张霞发个信息：今天，我在医院里看见黄彩凤和赵家林了。黄彩凤脸色苍白，捂着肚子从门诊出来。我瞧着，黄彩凤怀孕了，孩子是赵家林的。黄彩凤二十八了，怀孕了该和赵家林结婚的，为什么把孩子打掉？我只是想把我看到的想到的告诉你，你不要对黄家人说，包括黄伟民。
十分钟过去，张霞没回信息。张霞怀孕了，很少摸手机，没及时回复信息正常。
万大琴带上耳机，和陆达明视频，“你在公司？”
“嗯，我安排一下工作。”陆达明坐在电脑前，看助理传过来的标书。
“你在公司，谁给孩子做饭？”女儿即将中考，非常关键，万大琴不放心别人照顾女儿，否则她会请个保姆。婆婆年纪大了，万大琴怕她摔了，没让她过来照顾女儿，而且婆婆烧的菜不合女儿的胃口。陆达明会做菜，只要他用心做，能做出很多可口的菜，而且他保证了，一定会给女儿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所以现在照顾女儿的最佳人选就是陆达明。
“我这就回家，来得及做饭。”陆达明说。
“用点心做饭，几道菜里至少有一道菜是孩子喜欢吃的，不要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
“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去趟会计所。”
“吃过午饭，我就去医院，我照顾爸，你安心处理工作。”
万大琴切断视频，问万大河：“爸，中午，您想吃什么？”
“食堂有红烧肉吗？”万大河问。
“有。明天动手术，我建议您别吃太荤的东西，您肠道不怎么好，万一闹肚子就不好了。红烧肉是重荤菜，油重，医生让你吃清淡些。”
“我担心我总是不吃肉，身体会扛不住。”
万大琴觉得老爸说的有道理，“食堂二楼有排骨面。我瞧别人买了，不仅油不重，排骨也不少。”
“吃什么骨头？没多少肉，还死贵，吃进肚子里的没有吐出来的多，不如吃全肉。”万大河摇头，表示不吃排骨面。
万大琴无语。那能一样吗？否则排骨和肉的价格不会悬殊那么大。
“有没有全肉面？”万大河问。
万大琴面无表情，语气寡淡，“没有。肉丝面里面的肉是全肉，但肉的份量少。”
“还有什么面？”
“青菜素面，西红柿面，鸡蛋面......”万大琴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都不如排骨面。”
万大琴气得直翻白眼。
“排骨上面的肉多吗？”万大河再次问。
万大琴扶额，答道：“多。”不说多，老爸做不了决定。再耽搁下去，就买不到午饭了，因为差不多时间食堂工作人员就下班了。
饭后半个小时，万大河吃了药，方便一下，回到床上，很快传出呼噜声。
万大琴靠在陪护椅上，刚合上眼，感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睁开眼睛见是陆达明，伸伸懒腰才站起来。“你在这照顾爸，我去趟会计所理一下账。”
陆达明点头，不忘叮嘱：“黄伟民那事，是他个人的事，我们作为朋友，说几句就行了。既然你决定了，不想让张霞知道这件事，黄伟民又痛改前非，这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追查那个女人是谁了。”
“嗯。”万大琴嗯一声，离开病房。
会计所里一派忙碌。
从万大琴踏入会计所大门，到她的办公桌，凡是遇到她的人，不管老少男女都叫她琴姐。在旭升，万大琴是元老人物，资格老，除了黄伟民和张霞，她说话最有份量。
万大琴高中毕业，后来参加了成人高考，拿到本科学历，紧接着拿到中级会计师证。这几年如果不是因为照顾女儿，家庭事务太多，加上和老公关系紧张，没心情学习，她已经拿到高级会计师证了，稍微努力一下，能把注册会计师证也拿了。万大琴现在在旭升里面算三把手。
春节假期后，会计所里来了四张新面孔，两男两女，都是来会计所实习的大学生。
男人出轨，通常喜欢找年轻的女人。万大琴猜想黄伟民一定也喜欢年轻的，所以自然而然将两个打扮过份熟女的女大学生与躺在会议桌上被黄伟民那啥的女人联系起来。那个女人头顶上为什么盖着月匈罩？是不是黄伟民太猴急了，那么一扯，恰巧扔在女人脸上？又或者是两人玩花样，故意用罩罩把脸盖住，寻找神秘与刺激。万大琴非常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觉得自己可以当福尔摩斯。她清晰记得，那个女人的皮肤很白，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竖起的两条大腿，上面的淤青非常刺目。黄伟民太饥渴了，太变态了，把那个女人整得不是一般的惨。那女人是受虐狂吧？受虐狂也是变态。两大变态拱到一起，变态加上变态，孟浪到天上了。
万大琴把陆达明的叮嘱忘了，趁没人关注她，进入监控室查看监控。事发之前，黄伟民是一个人进入会计所，事发之后也是一个人离开会计所。以防黄伟民和那个女人先后离开，万大琴把时间拉长，仔仔细细查看监控，没发现可疑的女人出入会计所。怎么会这样？难道昨天早晨发生的事情不存在，是她看花眼了？
万大琴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于是把镜头往后退，推到昨天早晨七点十五分。镜头里出现在黄彩凤。旭升会计所上班时间是八点半，黄彩凤一向爱迟到早退，昨天怎么来那么早？
“万大琴。”黄彩凤突然出现。
万大琴抬起头看向她。即便黄彩凤花了淡妆，依然遮盖不了她那张马脸的苍白。这女人刚打完胎，应该休息，来会计所干什么？黄彩长得还可以，就是脸太长了，拉低了她的颜值，现在脸色苍白无水的样子，显得她老气。二十八岁，是女人美好年纪，怎么能是这样？难道黄彩凤不止一次打胎？想到这里，万大琴因为惊愕，杏眼瞪直。
“我去医院的事情，不要对外说。”黄彩凤压低声音提醒，并警告，“如果会计所里有一个人知道，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