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也老了,它也老了。
前些年天鹤闹天干,人要喝水都困难,别提草木了,眼下,它恐怕难熬过这个冬天。”
李大娘对着梅树努努嘴,无奈地摊手,意思是想叫傅清秋知难而退。
“这梅树是我家那位病死之前栽的,说让它代替他陪我,一晃都过去十几年了。”
李大娘说着说着,忍不住揩起眼泪来。
傅清秋有些动容,她一声不吭地走上前,将手轻轻贴在树干上。
“行了姑娘,我不过是年纪大了嘴碎,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李大娘见小二正好兜着点心糖果出来了,便转身看向傅清秋话音,随后话音戛然中断:“我们回……”
眼前枯败的梅树像重获新生一般,斑驳的树皮“扑簌簌”地往下褪,掉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枝头瞬间挤上了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苞,显露出一派繁盛之景。
于傅清秋而言,她虽不是水木灵根,不懂养护花草,但说来也稀奇,幸而这梅树生养出了有几分灵气,方才能救回来。
若是死物,只怕她也无能为力。
傅清秋收回手,却忘了李大娘不过是个灵力未开的普通人,此景在她看来,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然而此番奇迹的结果就是傅清秋非但没走成,还被感激涕零的李大娘给扣了下来。
另一边沈白墨见傅清秋久久不回来,实在是等得心焦,便忍不住传了只千纸鹤出去。
几个孩子跟在傅清秋同沈白墨身后不过几日,眼识却早已不似当初,所以小米儿见状立刻攀上了沈白墨的胳膊。
“白墨哥哥,你是要把秋秋姐姐找回来吗?”
说着,他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我还不想死那么快……”
“胡说什么呢,呸呸呸,大年初一怎么能说这个字,快摸摸木头!”
小鱼儿恨不得找样什么东西把他嘴给堵上。
成天不是脑子追着嘴巴跑,就是把脑子一脚踹开靠嘴想。
这样下去,她怕以后他出了这个门就被人打死回不来了。
呸呸呸,她怎么也跟着说了这个字?
小鱼儿吓得赶紧摸摸木头。
沈白墨摸摸小米儿的脑袋以示安抚:“不是,我是找唐薇姐的。”
说曹操曹操到,沈白墨这话刚说完,千纸鹤便“扑棱”一下又出现在他面前。
沈白墨伸手轻点了一下千纸鹤,唐薇的笑脸立刻浮现在空中。
“哎哟,早上不是刚见过面吗,怎的,有事啊?”
唐薇端详着沈白墨的神色有些严肃,料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立刻收了玩笑的模样:“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但凡能帮上的,我都会替你想办法的。”
沈白墨深呼吸一口气,将碎成好几截的玉镯摊在手心给她看:“我想着你可能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想让你帮忙看看这镯子。”
“你凑近些。”
唐薇眯着眼睛看了不消几秒,立刻惊呼一声:“这是玄晶红玉啊,你哪儿来的,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
望着唐薇心痛得捶胸顿足的模样,沈白墨知道,这是完了。
唐薇家境有多优渥暂且不说,她平日花钱虽大手大脚的,弄坏了什么物件也不心疼,还不是因为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简单来说就是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而今她这副神情,俨然说明了一个事实。
这个镯子,很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