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姐姐,你们的悄悄话可说好了?”
小米儿终是等不及,跺跺脚跑过来,将药膏还给傅清秋,“药已经涂好了,我们……”
傅清秋打量着他闪烁其词的模样,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你别问我,问小鱼儿。
她若是同意去,便按照原计划去。
若是她觉着身子不舒服,那……”
“去!我没关系的!”
小鱼儿急忙举手,生怕傅清秋改主意。
毕竟是去玄羽之森,终究同普通的出去玩不同。
既然小鱼儿无恙,傅清秋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点点头答应了。
所幸马夫自刚刚起便一直驾着马车跟在他们身后,傅清秋毫不迟疑,先将沈白墨塞了进去。
只是马车空间看着虽大,里头点了熏香,放了几个烤手的汤婆子,加上桌子坐垫,四个半大的孩子,终究是显得挤了些,傅清秋知道坐不下,索性同车夫一起坐在了前室。
马夫是个老实人,见她一个姑娘家委身跟他坐一块,便主动开口搭话,好叫她没那么无聊。
“姑娘瞧着不像是池中之物,这通身的气派,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傅清秋听着他的口音和说话方式,只觉得憨厚,倒也不抵触同他开口说话,“此话怎讲?何以见得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做我们这行的,夫人小姐自然是见得多,只是我还从未见过有谁的气质能盖过姑娘的。”
傅清秋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没有将他的奉承放在心上。
“姑娘有心事?”
马夫紧紧攥着缰绳,乐呵呵地同她说着话,还不忘目视前方,口中时不时“吁”几声。
“并无。”
“好,姑娘不愿对我这萍水相逢的老头子说,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不愿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说罢,他抬手轻勒缰绳:“你呀你,可跑稳当点,此处多颠簸,好歹也跟着我那么久了,每次还要我提醒。”
傅清秋见他同马说话语气如此亲昵,面上浮现几分趣味:“它应当只是寻常马匹,能听懂你的话?”
“那是自然。”
他话音刚落,棕色的高头大马果真放缓速度,不紧不慢地甩了甩马鬃。
马夫自豪地探出半个身子拍拍它,转而同傅清秋炫耀:“你别看它毛色发亮,都是跟在我后面十几年的老伙计了,早就有感情了。
前日子还有人想买我这伙计,被我给回了。
你说说,我离了它,心里难受,它离了我,心里不也难受么?
要我一声不响真把它卖了,第一日瞧不见我,只当我出门去了,第二日再不见我,它是人的话,一准得怨我了。”
傅清秋侧耳听着,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若不是纯属巧合,她还真有些怀疑,这马夫会不会是雍子晋那厮乔装的。
她垂下眼帘,眼中酝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孩……也会心存怨念吧。
毕竟之前他便不喜自己这般做,抛下他一个人。
她虽不想,但眼下局势尚且不明朗,也只能委屈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