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白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好。”
说罢，她便不再说了，只是将下巴搁置在胳膊上，静静望着地上燃得极热烈的枯枝。
沈白墨按捺住自己的心跳，一边烤肉，一边用余光偷偷看傅清秋。
秋秋今日虽然一直在笑，但他能感觉出来，她是不大高兴的。
像是为了笑而笑。
沈白墨失神地想着。
“真想看你由衷地高兴一次。”
不自觉的，他竟喃喃将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
傅清秋一怔，转而眉眼含笑：“我很高兴，一直都很高兴。”
“真的？”
“真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冷了下来，还是小米儿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寂静：“下雪了！”
傅清秋抬头，果真是洋洋洒洒，又缓慢惬意的落雪。
不同于之前的汹涌，含蓄又温情。
天鹤的冬极冷，雪从来都是肆意澎湃的。
人愿不愿意让它下，什么时候想它下，它通通不管，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到来。
傅清秋收回眼神，抬手布下结界，好叫雪进不得这片温暖的净土。
“玩雪就在结界外面玩吧，一会儿进来，别闹得汗涔涔的过了风，到时候再得风寒。”
傅清秋体谅孩子天性就爱打雪仗，所以结界范围并不很大，这样他们跑动也方便。
“好——”
“差不多了。”
沈白墨估摸着差不多了，将热腾腾的烤鱼小心地递给傅清秋，“尝尝，味道有没有变，小心烫。”
傅清秋不以为然，捏着鱼尾大大方方地咬了一口，结果就是不小心被鱼刺扎了舌头。
她惊呼一声，随后捂着嘴，紧紧闭上眼，神色有些扭曲。
她好歹吃了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被鱼刺卡到肉。
太气人了。
沈白墨一把扔下手中所有的烤肉蹲到她身旁，又惊又怕，拉着她的手想看看状况。
“秋秋你没事吧，是烫着了，还是怎么了，鱼刺卡喉咙里了？”
傅清秋缓了缓，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示意自己没事。
“真没事？”
“无事。”
傅清秋低头，只见沈白墨眸子里除了她的倒影，还盛满了紧张。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我就信了。”
“你……”
“好不好？就看一眼，我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事，只要看一眼，我就安心了。”
沈白墨说着，还动手摇摇她的腿，有几分撒娇的嫌疑。
傅清秋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一点沈白墨拿捏得死死的。
也得亏三个孩子都在结界外头打雪仗，不然看到他这副样子，指不定又要怎么说。
尤其是小米儿。
“白墨哥哥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秋秋姐姐撒娇，不知羞，略略略！”
他定然会这么讲。
沈白墨闭闭眼，罢了，只要能确认秋秋没事，管他们怎么说呢。
不出意料，傅清秋妥协了。
她敷衍地张开嘴巴，想草草了事，不料沈白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只手捏住脸颊，不管傅清秋面上是如何的恼羞成怒，直到仔仔细细地检查完了，他才松开手，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