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羽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在芳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玉阶,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凤后威仪。
“我若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又想偷溜下凡了?”
乐瑶偷偷抬眼打量,果然见长冬随侍在母后左右。
又是她告密。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长冬虽说自小服侍她,可她从一开始就是母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说得好听是悉心照料,往难听了说就是监视她。
“母神,儿臣不过是觉得烦闷,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可心里明白归明白,她明面上还是不敢反抗的。
毕竟那是她的母神,自小到大从来舍不得让自己吃半分苦。
“既然是透气,便让长冬随侍吧。”
“我……”
“芳玉,本座乏了,摆驾回紫薇宫吧。”
“是。”
不容她分说,芳玉屈膝恭恭敬敬朝她见了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听话便扶着馥羽回去了,只留下长冬守着她。
乐瑶气得在瑶池旁坐下,顺手揪了一片池中的荷叶,没好气地甩来甩去。
“就算要监视我也不用这么寸步不离吧。”
“公主……”
长冬不敢逾越,只是垂着头站在她身后。
“为什么呀,哎,你跟我说说,为什么。”
乐瑶扭头,手里的荷叶也无心把玩了。
“长冬惶恐,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还跟我装。”
乐瑶越想越气,一骨碌爬起来,叉着腰大有一副质问的模样。
见她垂首不答,乐瑶一气之下将荷叶往她身上一甩,只是终归有多年情谊在,到底没有使什么气力。
长冬也笃定她不会下狠手,连躲都没躲,不出意料,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我母后的人,为何不同我说。”
长冬神色自若地跪下,一字一顿道:“长冬本就是天后打发来伺候公主的,自然是天后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为何同母后合起伙来一起瞒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乐瑶有些泄气,往日娇纵高傲的小脸上满是怨怼。
长冬犹豫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方才偷偷开口:“公主,白墨上神是天帝的人。”
“我知道啊,白墨哥哥最受父神器重了,这不是整个九重天的人都知道的事吗?”
长冬顿了顿,噤了声。
九重天上有个小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娇纵蛮横,直来直往便也就罢了,偏还是个单纯的性子。
她总以为喜欢的就能得到,不喜欢的就能随手丢弃。
可她有一件事从来没发现过。
她的父神不爱她的母神,她的母神也不爱她的父神。
——
“如何了,可打探到什么?”
芳玉斟了盏玉露送到馥羽手上,随后站到她身后同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据长冬说,那女子下落不明,许是死了,那男子倒还活着,只是身子是个药罐子,瞧着也没多少日子了。
至于白墨上神……似乎还没有什么异样。”
“昆仑山血脉尚可搁置在一边,白墨此人,必须让他有去无回。”
馥羽晃了晃茶盏,看着茶叶沉在清澈的玉露中打转,眸中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