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喜得贵子

听荷回头看去,是楚连欣。

“母后,怎么了?”

听荷忙跑回去,见楚连欣捂着肚子,额头瞬间就布满了细腻的汗珠。

容时也听到了,下一瞬便出现在身边,“哪里不舒服。”

楚连欣咬着牙说:“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容时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回宫。”

温砚张了张嘴,还是算了吧!

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他一个男人,接生这种事情,实在不合适。

“我陪你们去吧!”

羊水已破,万一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容时点头致谢,以两人的交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骑快马来的,没有坐马车。

温砚把唯一的马车给了容时。

听荷骑马跟着。

一路上听着楚连欣的惨叫,听荷脸色白得像个死人。

“生孩子,这么痛吗?”

温砚作为一个医者,兢兢业业的告诉她,“相当与十二根骨头同时骨折。”

听荷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就是这一刻,她对嫁人有了深深的恐惧。

娘亲连她划破一点都紧张不得了,听荷实在想不到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一路上怎么回宫的,她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去了落英宫,听荷也守在门外

听着一门之隔,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听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比一个世纪还来得漫长。

听荷焦急的在门口踱步,产婆进进出出,每次端出来的盆,都是鲜红的血水。

楚连欣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听起来虚弱无比。

听荷紧张得不知所措,竟主动拉住穆晟修,“她……不会死吧?”

穆晟修有意缓和她们的母女关系,沉思一瞬,“难说。”

“女人生孩子,就像鬼门关走一遭,每年因为难产去世的女子,据户部统计,不下万人,能母子平安的,那都是得天独厚之人。”

“当年生你的时候,听说皇后都咽气了,幸亏我娘力挽狂澜,才保住皇后性命,可是……我娘却……”

穆晟修没说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愿意提起这些往事。

只是不想听荷一直这么跟帝后保持距离。

本应该是世上最亲的人,却要因为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产生隔阂。

听荷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忍不住,“对不起。”

虽然她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但这声对不起,是她娘欠穆晟修,欠穆家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夜王妃也不会被害。

“对不起有什么用?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因为活人的道歉而复活。”

听荷愧疚的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是安意的养女,也是最没资格道歉的人。

所以她惧怕穆晟修,却从不怪他,哪怕他毁掉爹爹一只手,她也只是恨,而不是责怪。

比起穆家那么多条人命,一只手显得微不足道。

她明白所有的道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父母偿命。

呜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听荷的差点忍不住的眼泪。

新生命的诞生,总是最值得喜悦的。

穆晟修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坐在院中石椅上的容时,也腾得一下站起。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

产婆喜笑颜开的抱着孩子走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皇子,母子平安。”

容时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又是皇子?

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容时越看听荷,越是可爱得紧。

不管怎么说也是亲生的,容时还是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

小家伙闭着眼睛,皮肤皱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楚连欣生容赫的时候,夫妻感情不和,那时候的自己看到楚连欣就想灭她全家,压根没注意到容赫出生时长什么样。

生听荷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孩子死了,容时也没见过新生儿。

生容靖羽的时候,正值战乱,容时领军挂帅,征战沙场,容靖羽都两岁了才回宫。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新生儿,原来竟然这么丑。

身体小的比耗子大不了多少,那娇嫩的皮肤,柔软的小身板,容时抱着,不禁双手发抖。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度,把孩子弄没了。

容赫看着自己父皇如此窘迫,善解人意的伸出手,试探着说:“父皇,让儿臣抱抱弟弟?”

照顾孩子,他最有经验了。

前世自己的两个儿子,从一出生就是他手把手带大的。

容时没有犹豫,轻手轻脚的把孩子递给容赫,嘱咐道:“小心些,孩子娇嫩。”

容赫用眼神让自己父亲放心,熟练的抱起孩子。

温砚从身后拍拍容时的肩膀,“造孽哟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容时懒得搭理他,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的,他都爱。

温砚就是羡慕嫉妒恨,没媳妇没孩子,想当爹还没那个机会呢!

听荷看温砚走了,悄悄追出去。

容时瞥见了,也懒得管她。

没几个姑娘见了温砚不少女心泛滥的。

但温砚至今还是一个人。

就自己女儿这模样,人家温砚根本看不上,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担心朋友变岳父。

“温叔叔,请留步。”

温砚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透着温柔,疑惑的望着追出来的听荷,“六公主,有事?”

听荷表现还算比较自然,她是觉得温砚很帅很完美,但也就是想想而已,没那一层意思。

“温叔叔,我是想问问,我母后她,不会有事吧?”

刚才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穆晟修的话也把她吓得不轻,听荷觉得还是自己问一问比较妥当。

“放心,生孩子而已,虽然疼,但几乎是每个女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没什么大碍,调养个把月就是了!”

听荷用这段时间学来的礼仪对温砚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

“那就好,多谢温叔叔,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温砚点头示意,“你说。”

听荷犹豫一会,用她朋友的名义,把安意的伤势描述了一遍。

“所以……还有救吗?”

她太牵挂娘亲了,这都几个月了也没来找她,听荷很害怕安意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