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新结识了个人。”云清行趴在司徒拟腿上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母亲最近自己经历了什么。
“是吗?人怎么样?”司徒拟端坐起瞪大眼睛准备认真聆听云清行要说的话。
“嗯?体型跟我差不多大小,岁数也跟我差不多大小。”云清行跟母亲开了个玩笑。
“那跟母亲差不多能来这嘛,你这孩子,真是的,跟你父….”司徒拟及时打住,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时光。
“现在才结识几天看不太出来,不过应该没啥坏心眼,这可是除了父皇给我安排的人之外我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怎么说呢,他跟那个人小家伙一样至少嘛没有那种疏远感。”
“你看,我就跟你父皇说过,我们清行又不是没人喜欢,干嘛总给你叫这么多人陪你玩嘛。”
“就是就是,对了母亲二叔怎么能这么快进宫的呀。”云清行趴在司徒拟腿上,压得纤细的司徒拟腿疼。
“你二叔本来当时就要进宫面圣,碰巧出门乘马车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管事,后面你父皇就来告诉我了,还好时间来得及,好久没包手法生疏了不少,好吃吗?”司徒拟抚摸着儿子圆滚的脸颊。
“好吃好吃,只是以后都吃不到咯。”云清行在知道自己的茧是白泽命子的时候就认定自己时日无多。
司徒拟听到这句话她知道孩子的委屈,但他同样也知道丈夫的难处:“不,孩子你是你父亲最喜爱的孩子,更是他最骄傲的孩子,他在你身上倾注了无限的心血,他将你送到这来更是对你报以比他自己更强大骄傲,你更是我的骄傲。他真的很希望你能接过他的位置,将你父亲的意志传承下去,你一定是会是流芳千古的皇帝,你父亲也很希望你能多在他身边,这些话都是你父亲说的,你父亲还说,比起流芳百世,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更重要的使命…….”
“是让我去送死吗母亲?”云清行听不下去了心中的怒火化作锋利的话语:“如果父亲真的看重我,会把我送到这来吗?又怎会把一个没有人能完成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白泽的茧有几人成功过。是,我那个从未谋面战死沙场的皇叔办到了,可他是世不二出的天才,世间哪有这么多天才。”
“你为何就不能理解你父亲呢?”司徒拟心中泛起一阵无力感。
“那谁来理解我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云清行咆哮着说出积压在心中的委屈。
司徒拟最害怕的场景终究还是出现。
“我也不想你死。”司徒拟抱住泪流满面的儿子,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抽噎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
“嗯!殿下,今天比昨天还好吃啊?”啃着盐焗鸡腿,喝着五仙汤(五种食材制成本名五鲜汤,五仙是为了讨喜)李鸢复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快吃快吃,你还说话,这些我可都吃了啊。”云清行同样满嘴流油。
“诶!好的殿下,我争取让殿下一点都吃不到。”李鸢复可真不客气,作势要把碗里的都吃完。
“嘿!今儿个我还跟你斗上一斗,看到底是谁一点都吃不到。”
没有司徒拟或者江月在一旁提醒细嚼慢咽,二人都是恨不得直接生吞下去,才送进嘴里的一口没嚼碎就要赶着吃下一口,扫完这满满一桌子的菜,二人倒在座椅上。
“诶对了,李鸢复,你选的什么茧啊?”云清行想起来自己找母亲去了,还没知道后续。
“回殿下,圣人今天专门给我详细的讲解过,圣人推荐我选玄武一族,我自身与水行共鸣也最为强烈,应该就是它了吧。”李鸢复又吃下一口‘嘿,这大鸡腿,真得劲。’
“我倒是好奇我自己该归属于五行之中的谁。”云清行不用接受测试,白泽命子的茧就是他的。
“走,吃完咱们找祭酒去。”云清行说干就干。
饭后,二人一路小跑中途有几次休息不算,回到广穆寺找到贾雨椽的时候他正依依不舍的把斩马刀还给长孙徒,长孙徒手已经搭在刀鞘上了,贾雨椽依旧死死拿住另一边不愿意放手:“要不,你再借我耍两天。”
长孙徒侧过脸去,明显不愿意理会贾雨椽,一把夺过背在背上:“注意你的言行,看看你后面。祭酒!”后面三个字长孙徒是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的。
贾雨椽转过身看向愣在原地的二人,瞬间挺直身板,把手背在背上,带着面具没人看见贾雨椽脸红了:“别看了,走,接着练习去。”
“不,祭酒我们是来……”不由得二人说明由来,贾雨椽就推着二人又去到书胄院。因为这里白天人满为患,但现在还有人在清理场地,还好,昨天那个地方已经清理出来。
“等等等,等一会祭酒。”云清行叫住贾雨椽“祭酒我想烦请祭酒帮清行一个忙。”
贾雨椽看向云清行:“什么忙?”
云清行站到祭酒的眼前:“我想试试看我本该归属哪一行。”
贾雨椽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圣人的话:“行,跟我来。这事我一个人还办不成,还要找四个人来看看。”
贾雨椽自己是火行拉来另外四行的博士,一个一个测试,最终水行在云清行身上的反映最大。
“好,你们四个回去吧,麻烦你们了。”
见四人要走云清行拉着李鸢复对着四人道谢。
跟着就被贾雨椽带往白天挑选茧的房间,贾雨椽拧动昱瓶这里瞬间亮如白昼,贾雨椽在前面寻找合适的茧,这二人就在后面讲悄悄话。
“诶,真巧啊!你我都最贴合水行。”
“殿下,怎么没有肉行,毕竟我俩最适合吃肉了。”
“肉行?怎么,到时候去打魇魔就靠着给对面喂肉撑死对面是吧。”云清行看向李鸢复无语地回答:“说正经的,我跟你讲,别看钟叔那天比较温柔,我看到过那些傀师,法阵用起来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猛,还没等魇魔近身他们就把魇魔打死了。看哪天能不能带你去长长见识,眼见为实嘛。”
“殿下能具体说说?这虚的我也想听听殿下。”李鸢复听到这止不住好奇。
“嗯……..”云清行想了想,像个神棍一样看向李鸢复:“你觉得有什么法子能照亮黑夜?”
李鸢复歪着脑袋却想不出来:“啊?呃,足够大的灯笼?或者烟花?”
云清行笑着拍拍李鸢复的肩膀:“抬头看看天上吧,或许会有太阳坠落。”
李鸢复刚想抬起头就被云清行拦住:“你现在抬什么头,上面只有木梁。”
“你们俩在后面干嘛,前面来!”二人见祭酒在前面喊了只好快步上前。
“孩子,这边这个就是玄武的耀子,旁边这个也是玄武的孩子,只不过没被册封而已,如果你还愿意选水行我建议你选这个次子的茧,保险一点,耀子的血脉如果不算白泽家都是最顶尖的,魇之血脉太强没有人能保证十成的胜算,虽然你化蝶成功的概率比较大,但这个更保险一点。而且按理来说玄武一族的血脉浓度要比其他三个族群要低一些,孩子你更容易活下来。”贾雨椽指着一排木雕说道。
“祭酒大人,当年那场大战是五大家族的耀子的尸体都拿回来并且还保存完好的吗?”李鸢复对此表示疑惑。
“并不是的孩子,当年那场大战玄武耀子并没死,只有朱雀的拿回来了,这个是几年前拿回的,至于其他三个是在战斗中被打得稀碎,熬汤还行,作茧就….,当然像白泽一族上一任上命就是在战死之后被我们的广穆寺卿张口吞掉晶脏也有,战斗中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情管这些,不过那个老妖精的脑子被当做艺术品放在圣人的寝宫内,有次圣人带我们看过,别说,那些工匠还是用心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华贵又野蛮的作品,就在寝宫的地板之下。说过头了,孩子你想好了吗。”
“祭酒,我不敢冒险选另外四行,就这个次子的吧。”李鸢复决定听从经验之谈。
“行,明早早点来,给你登记。”贾雨椽见事情已经解决:“走,去那边去。”
李鸢复二人预感大事不妙:“祭酒,去哪啊?”
“去找活命的机会啊。”贾雨椽一把提起想要逃跑的二人:“嘿,殿下,这当皇子的怎么还拉着他逃跑啊,这不得做个表率,走接着练。”
不得不说祭酒这臂力惊人,能轻松提起圆溜溜的二人。
来到一处院子,二人见还有一人在原地等候。
拧开昱笼云清行这才看清是钱澈钱博士,好像是枫院的,遂低声对李鸢复说:“钱,钱博士。”
“多谢殿下。”李鸢复亦低语。
“见过钱博士。”二人还是要懂规矩,双双作礼。
钱澈看向贾雨椽:“祭酒,叫我来怎么事?”
“你俩先去坐着,就那。”贾雨椽指着一处地方,见二人离远了些这才对钱澈说:“入梦。”
钱澈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贾雨椽:“太危险了,真要这么做吗?”
“圣上吩咐。”贾雨椽看着钱澈。
钱澈听此也没有多说:“好,走吧。”
“等会无论感觉到什么,记住都不要反抗。”钱澈表情严肃地说道:“坐定,闭眼。”
见二人已经进入状态,胸口泛起微光,只见那构阵之上铭刻的是风行·蝶梦吟。
两只近乎透明只有些许线条勾勒出的蝴蝶出现自法阵之中,又缓缓飞向云李二人的脑海里。
对凡人来说,他们的灵魂是极其脆弱的,傀师自然是可以随意进入他们的脑海。轻松得就像把手伸进水里一样。而傀师或者魇魔的脑海,就没这么容易了,就像是有一层石壁,不是伸手就行的,要想进去,得想个法子一点一点削弱对灵魂的保护把那石壁挖得跟纸一样薄,自然也就能进入灵魂了。说会凡人,进入灵魂很容易,想做些什么也很容易,但就像是在碗里顺水拨豆腐,水是灵魂豆腐是脑子,若是中术者本身愿意也就无事,但只要有一点抵抗,便是逆流而上,水还在,豆腐却坏了。窥探凡人记忆那更是想都别想,还没看个明白,凡人就已经脑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