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想起之前的事,温孤景月有些好奇。
“父亲,您被催眠的时候真的没相信过阿卓雅的话吗?”
“她知晓您的喜好,想编故事并不难,您就没考虑过万一她真的是您妻子这个可能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夫妻,他这样的拒绝和冷漠可谓是伤人得很,她不信他会想不到这一点。
可他一直是油盐不进的态度,强硬得很。
“考虑过。”
温孤灏说:“她这么说了后,我没应,但是暗中观察了,确定她不是我的妻子。”
温孤景月好奇:“怎么确定?”
温孤灏说:“她的性情非我所喜,我与她相处心中没有丝毫欢喜,更不喜欢她靠近。”
“若是我喜欢的女子,就算失忆了,我还是会重新喜欢上她,就算不熟悉,也不会排斥。”
温孤景月说:“万一是父母做主娶的,确实不是心仪之人呢?”
温孤灏沉默片刻:“这个我也想过。”
“只是感觉我的父母不会逼我娶一个不喜欢的人,没有什么凭证,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阿卓雅说他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无其他亲人,是入赘她家的,却也不让他随便出门,必然有她作陪。
她不准任何香品出现在他面前,看到他识得府中大部分花草后竟让人将花草都铲了,全部换成山石和一些他不曾见过的植物。
她所说的故事在他心里升不出丝毫波澜,她的防备和管束也让他很是不喜。
他确定他不会喜欢那样一个女子。
温孤景月把信收好,侧躺着,“不如父亲同我说说您和母亲,还有阿卓雅的故事吧。”
温孤子慵他们不会经常提及温孤灏的事,跟虞舟遥相关的她还知道一些,但是阿卓雅这种烂桃花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故事嘛,当然是当事人说的最接近事实了。
“好。”
他和虞舟遥的初识是在花朝节上。
二月花朝,姹紫嫣红,他偷了一日懒,同友人出游,去赴那场春天的盛宴。
红衣如火的少女夺去万千颜色,让他一眼便记到了心里,他有些冒昧的邀她同游,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那日他们互换了姓名,他同人打听到她的身份。
永乐侯府的掌上明珠,想求娶的人门槛都要踏破了,但永乐侯觉得女儿还小,舍不得嫁,全给打发了。
温孤灏细细思量,不知道自己贸然上门求娶,会不会被打出来。
只有一面之缘,似乎不够。
他往帝京跑的时间多了起来,总是寻些由头把人约出来或者让别人约她,他再假装巧遇。
还跟虞家老四混成朋友,借拜访他的名义进了永乐侯府。
虞仲澄是个画师,心思细腻,瞧见两回二人相处时的情形,便知晓了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无情的把人赶走了,拒了他再邀约的帖子。
加上家里有事,温孤灏暂时回了宴星,把儿女情长放一放。
如此隔了几个月,他再次去了帝京,虞舟遥主动来找了他,一句好久不见,动人心弦。
虽然温孤灏的条件不错,但虞家四兄弟还是好生为难了他一番,磨了快一年,他们才稍稍松口。
温孤灏于结识她的第三年秋天,将她娶回了家。
两姓联姻,一堂缔结。
至于阿卓雅,是他去巡视凉都生意的时候认识的,无意间帮了她的忙,便招惹上了。
阿卓雅甚至藏了身份,追他到帝京。
虞家不肯点头,除了舍不得女儿远嫁之外,跟阿卓雅的纠缠也有很大关系。
温孤灏刚开始对她还客气些许,后来实在烦不胜烦,不止一次使过手段把她赶回凉国。
可是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甚至还对虞舟遥下手,险些伤了她。
温孤灏彻底恼了,将她打伤扔回凉国,还去找了凉王,若是阿卓雅再跑到大启作乱,休怪他痛下杀手。
凉王也不愿意因为一个阿卓雅和温孤氏结仇,便答应下来派人看守阿卓雅,不会再让她乱来。
阿卓雅那边消停下去了,温孤灏松了口气,努力修补虞家人对他的印象,终于抱得美人归。
本以为事情到此便尘埃落定了,谁也没想到阿卓雅如此固执又疯狂,竟然憋了大招。
还真让她把他们的幸福日子给彻底打碎了。
如果他们一直不知道他还活着,或许他还要再抗争几年才能恢复记忆。
而那时,虞舟遥已经服毒自尽了。
讲完往事,温孤灏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此生,亏欠她们母女良多。
没听见温孤景月的声音,一抬头,她已经睡着了,呼吸绵长,看着甚是乖巧。
温孤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帮她盖好被子,静静的看着她。
还好她们母女都还在,他还能尽力去弥补。
……
饶水林被关押之后,贺桃央去看过他。
这个师弟入了香斋后就被师父扔给她带了,她知道师父平日很忙,她的水平略高一筹,也没多想。
而饶水林性格开朗,同周围的人都处的很好,平时提及或者看见温孤长风都是尊敬崇拜的,丝毫看不出有何过节。
她想不明白饶水林为何突然变了嘴脸,竟然做出谋害师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看见她来,饶水林态度冷淡,丝毫没有往日的热情和亲近。
问及原因,他竟满腔怨恨的说温孤长风虚伪,瞧不起他,只让他当个不足挂齿的挂名弟子,把他丢给同时入门的新弟子带是在侮辱人。
温孤长风出身显赫,他不敢叛出师门,否则名声尽毁,无人敢收他。
他不想这样浪费时间,等着温孤长风哪日大发慈悲升他入门,他想为自己挣条出路。
只要温孤长风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另拜师门,当亲传弟子。
贺桃央看着他:“若是不愿当师父的挂名弟子,拜师之前你就可以拒绝。”
行拜师礼之前温孤长风便问过他们,若是不愿绝不勉强。
是他自己点头说只要能拜入温孤长风门下,内门还是挂名都不重要。
温孤长风问他即使一辈子都不入内门也愿意吗?他说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