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厨房内灯火通明,姜嘉鱼正有条不紊地在灶台前忙碌着。今晚的菜单十分丰盛,有清爽可口的木耳炒山药、香气四溢的红烧兔肉、酸甜开胃的西湖醋鱼、软糯入味的肉末茄子,还有鲜美滋补的菠菜蛋汤。
木耳和山药是前几日姜嘉鱼带着孩子们在山上寻觅所得,透着大自然质朴的气息;活蹦乱跳的鱼则是从清澈的小溪里捕捞上来的,新鲜无比;兔肉是昨天上山打猎的收获,其余的食材购自镇上。食材虽来源不同,却即将在姜嘉鱼的妙手下,变成一桌美味佳肴。
不多时,浓郁的饭菜香便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顺着窗户飘向院子。原本还在院中争得面红耳赤的烈渊和穆延拓,闻到这诱人的香味,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纷纷叫嚷着休战。
烈渊单脚跳着来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一脸馋相地问道:“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正守在一旁,垂涎欲滴的阿珩,听到烈渊的问题,还是转过头,奶声奶气地回答:“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那是什么鱼呀?”烈渊满脸疑惑,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汕汕向来对这位烈叔叔没什么好感,瞧着他那副馋猫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等下吃了不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真啰嗦!”
“嘿!你这小丫头,我好歹是你阿爹的好兄弟,你该叫我叔叔。怎么这么没礼貌!”烈渊故作生气地说道。
姜嘉鱼看着烈渊那被纱布遮住一半的脸,又听着他们的斗嘴,实在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开饭了。”姜嘉鱼清脆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太好了!开饭咯!”孩子们兴奋地欢呼起来,一个个干劲十足,端菜的端菜,拿碗的拿碗,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汕汕端着菜路过烈渊身边时,还不忘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能别挡路吗?”
“嘿~行行行!”烈渊无奈地跳到逍遥椅旁坐下,嘴里嘟囔着,“我坐着等行了吧!”
等所有菜肴都端上桌,大家纷纷落座后,姜嘉鱼一声令下:“开饭!”
被绑在一旁的穆延拓,看着眼前这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美食,闻着那扑鼻而来的香气,顿时急了:“喂喂!我还没吃呢?”
众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穆延拓,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头继续吃饭,对他的叫嚷充耳不闻。
穆延拓见没人理会自己,愈发着急,大声喊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俘虏!”
烈渊嘴里塞得满满的,好不容易咽下去后,这才抬起头,看着穆延拓,嘲讽道:“哟呵!有些人还知道自己是俘虏呀!”说着,又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满足地感叹,“太香了!姜嘉鱼,你这鱼做得可真好吃!”
姜嘉鱼微微皱眉,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死瘸子!你别得意!”穆延拓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咽了咽口水。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可以给你做一桌新的。”姜嘉鱼放下碗筷,看向穆延拓,不紧不慢地说道。
“咳咳咳!什…”烈渊听到这话,猛地被食物呛到,剧烈咳嗽起来。边烝然连忙递给他一杯茶,他喝下后才渐渐缓过来,一脸震惊地问道,“你要给小黄毛单独做一桌新的?!”
姜嘉鱼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是说他交出解药,我答应给他做一桌新的。”
穆延拓欲哭无泪,心里暗自叫苦,自己现在身上确实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还在那个该死的女人手里。要想再拿到解药,只能重新配置,可这解药中有一味药材极其难寻,实在是让人头疼。
姜嘉鱼见他不说话,心想果然是女主的舔狗,宁死不屈。不过没关系,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吃完饭后,姜嘉鱼吩咐几个孩子收拾碗筷,然后带着以乐和烈渊进屋换药。
“你一个刑部尚书之女怎么会这些?我记得你以前…”烈渊坐在床边,看着姜嘉鱼熟练地准备着换药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以前的姜嘉鱼能生存下来吗?”姜嘉鱼头也不抬,反问了一句。
烈渊顿时哑口无言,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破旧的屋子,简陋的陈设,再看看身后躺着昏迷不醒的边南琛,不禁感叹:“好兄弟,没想到如今你混得这么惨。”
姜嘉鱼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眼前这个男人的智商,到底是怎么在江湖上闯荡的?他的父母难道不担心吗?
烈渊看着眼前低着头认真给自己换药的姜嘉鱼,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眉眼间略带英气,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却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烈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姜嘉鱼樱红的唇上,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姜嘉鱼完全没有察觉到烈渊的情绪变化,动作麻利地换好了药,叮嘱道:“好了,伤口尽量别碰水。”
以乐收拾好东西出去了,姜嘉鱼也起身准备离开。
“姜嘉鱼,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将阿琛救醒?”烈渊突然开口问道。
姜嘉鱼微微皱眉,转身看着烈渊,反问道:“难道你不想?”
“怎么可能!我肯定是希望我的兄弟快些醒来,但那是因为他是我兄弟,可你们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毫无夫妻情份可言,那你是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取药。”烈渊一脸认真,目光紧紧盯着姜嘉鱼。
姜嘉鱼懒得理他,抬脚就要走出房间,想了想,还是转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边南琛,缓缓说道:“大齐百姓等着他,我也等着他。等他醒来后重回木洲击退蛮族,等他醒来和我和离,从此他守他的大齐,我游我的大好河山。”
烈渊看着姜嘉鱼,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要出恭!”就在这时,屋外传来穆延拓的大喊声。
姜嘉鱼正在厨房给几个孩子烧洗澡水,听到这一嗓子,眉头一皱。
“你闭嘴!你是要叫得人尽皆知吗?”汕汕从房里冲出来,手指着穆延拓,气势汹汹地说道。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跟了出来,围在穆延拓面前。
边烝然皱了皱眉,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把他嘴堵上?可万一他真的是要出恭,那岂不是……
汕汕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出恭,她只记得阿娘说过,不交出解药就不给松绑。
以乐看了穆延拓一眼后,转身往厨房走去,打算去问问姜嘉鱼该怎么办。
阿珩双手叉腰,瞪着穆延拓,那架势仿佛在说,你要是再敢叫一声,我就把你给撕了!
穆延拓看着这几个孩子,吓得咽了口口水。他心里清楚,这一家子都是狠角色,自己可惹不起。他可是亲眼看见眼前最小的小不点单手托起那装满水的洗澡浴桶,那浴桶可不轻,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有这般力气,不是怪物是什么?小的都这么厉害,那几个大的岂不是更可怕?惹不起…惹不起…穆延拓越想越害怕,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姜嘉鱼将自己刚做好的冰淇淋端了出来,精致的盘子里,冰淇淋上铺满了新鲜的水果,色彩斑斓,十分诱人。
“这是什么?”烈渊刚听到穆延拓的叫唤,跳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就看见姜嘉鱼端出这么一份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东西。
“这是冰淇淋呀!你没吃过?”姜嘉鱼笑着回答。
阿珩率先跑到小桌面前,伸手就想去拿,却被姜嘉鱼轻轻打在手背上。
“吃东西前要干什么?”姜嘉鱼一脸严肃地问道。
阿珩噘着嘴,满脸不情愿,但这是姜嘉鱼定下的规矩,吃东西前必须先洗手。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本来也准备上前吃,见状,立刻转身去洗手了。
烈渊见状,也不由自主地一跳一跳地跟着孩子们去洗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姜嘉鱼,就不自觉地听她的指挥。不行!自己堂堂侯府公子,怎么能轻易听一个女人的话!虽然脑子里是这样想的,可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还是乖乖地去洗手了。
等几人坐在穆延拓面前,开心地吃着香甜可口、冰爽解暑的冰淇淋时,穆延拓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实在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姜嘉鱼端着冰淇淋,走到穆延拓面前,穆延拓闻着那浓郁的奶香味,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丝丝凉气,喉咙里止不住地咽口水。
“只要你交出解药,这个就是你的。”姜嘉鱼晃了晃手中的冰淇淋,诱惑道。
穆延拓真的快哭了,没想到自己堂堂西域毒师,如今却沦落到这般下场,被美食折磨得毫无抵抗力。士可杀不可辱!可这冰淇淋实在太诱人了……
“好好好!只要你给我吃,我立刻马上给你配置解药。”穆延拓终于妥协了。
姜嘉鱼微微皱眉,注意到他说的是马上配置,而不是立刻交出解药,不禁问道:“你身上没有现成的吗?”
穆延拓原本还死死盯着冰淇淋,听到这个问题,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都怪赵沐雨那死女人,要不是她,我身上本该有这解药的,也不至于我现在被绑在这里受折磨!”
姜嘉鱼听到赵沐雨的名字时,微微一愣。这可是女主啊,可听穆延拓这态度,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他不是女主最死心塌地的备胎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