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秋天的樱花,豆沙糕,不能倒下的风帆

天气凉的有些快了,秋天也是像冬天般过着,甚至有人已经裹上了羽绒服。

今天是周一了,是个谁都有些浑噩,管不住嘴的也会多少骂几句这狗天气。

陈羡安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早上的课业后便就匆匆走了,口中冒出的热气成雾。

难免就是陈羡安生来是个好性子也得跟着骂这天,现在哪还有几分秋色。

对于季节,陈羡安倒没有什么讨厌之说,除了满含对秋季的喜爱能常说出口,其余的嘛...也只是少有谈起。

宋泰宇那边本说好是周末才会去的,却是今天心血来潮,陈羡安文青瘾犯了,倒是想和这个心理十余岁的朋友唠唠。

今天还是贪图小钱,陈羡安用走的去医院,他从不是温饱思淫欲的人。

就这么街巷的过着,没什么稀奇的,稍有特色能说的也只有巷道里垃圾箱堆着溢出来的咖啡杯。

满街都是一股味道,让行人都清醒了不少。

医院外的沿道街边,每隔几米就栽着樱花,和之前一样,渐转成红、橙、赭等缤纷色彩。

饶是曾看见有些奇怪还是没叶落的顽固派也催成秋天的模样。

“这才像是秋天的样子啊”

陈羡安感叹着,今天的心情不错。

昨天也是。

“家里的樱花倒是冬天会开”

可惜的笑叹着,华夏西南滇省,冬樱花出自那,好巧不巧陈羡安作茧自缚把乡愁惹上身了。

这是出国的游子们最难熬的病。

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精神,陈羡安还是说着:

“秋天的樱花,也不赖”

——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宋泰宇还对着镜像摸着更加苍白的脸,看不出脸上的忧喜。

刚接受完治疗的他有些难受,说不上来的那种,但无论心里还是身体好像也不在意了。

在病床上躺着,手边几本书,有陈羡安带来的,他都喜欢看。

在心里他总是在夸赞那个气质不错的同类人,品味更不错。

“咳咳”

嗓子这久总是不舒服,医生告诉他得好好注意休息,不要一天盯着书看。

“什么都不懂,这可比那些苦的想吐的药让人舒服得多”

小孩子气般,还用手把药瓶扔到床角,当然他也不是不明白,没用多大力,只是发泄。

“泰宇,我给你带好东西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宋泰宇抬头,难让人忘记的是那双干净的眸子。

“羡安哥,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说周末有时间才来吗?”

“这不是有好书想要给你分享吗?”

“是上次聊到的那个华夏作家?”

陈羡安笑着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本韩文标上的作品名,一边还有作者的汉字名。

“这就是那本史铁生老师的著作吗?”

宋泰宇很难想象,他之前其实有了解过,但在与陈羡安的交流中他有了更多的认识。

他们两人面对面开口:

“二十一岁末尾,双腿彻底背叛了我,我没死,全靠着友谊”

在聊天中陈羡安有说出这句话,被宋泰宇追问起源。

说完,陈羡安把那本韩译的《我与地坛》放在宋泰宇的腿上。

见宋泰宇迟迟没有拿起,还有些奇怪的催促着。

宋泰宇没有理会,突然起身穿上医院的白色拖鞋,就向卫生间冲去。

摇摇晃晃的还有点滑稽,可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走出卫生间的宋泰宇还在甩着湿漉漉的手,像海带在暗流中一样,看得出来还使了不少力。

“我新书我都会认真对待的,更何况这本书被羡安哥称赞过”

听言,陈羡安哑然失笑道:

“不至于,本来就是本很好的书,你这样反倒显得我是什么很优秀的人”

“我觉得是”

宋泰宇拿着书看着陈羡安就只说了这么一句,陈羡安也倒没有再纠结了。

再次拿出一本书,却不是什么名著小说,朴实无华的基础医学的生物学课本。

这回哪怕是喜爱阅读文学的宋泰宇也没有兴趣。

——

“泰宇父亲来了啊,店里面...”

“孙医生,中午好”

孙尹赫正从医院走出准备去学校,没想到能遇见泰宇的爸爸。

“店里面让朋友帮忙看着了,这不是泰宇想吃豆沙糕了吗?”

说着还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孙医生也吃点吧,我刚好多带了些”

看着泰宇爸爸从袋子中取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盒子,用余光也能看到,袋子里只有这个盒子是那么用心包装过。

孙尹赫也没有扫兴,也没有出声,把盒子接过就道别离去。

“泰宇啊,你想吃的豆沙糕给你送来了”

陈羡安抬头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中年男人提着袋子,微微躬着身段立在门口。

宋泰宇起身就去接袋子,却被其父训斥道:

“好好躺着,明明病了还是那么不安分”

说完也看到病床旁边的陈羡安,把袋子里的糕点取出一盒凑了过去。

“这位就是孙医生提到的陈同学吧,来尝尝糕点,自家做的”

“谢谢”

“你有时间就来陪泰宇,我才该谢谢你”

陈羡安接过糕点也没急着吃,就继续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听着父子二人唠家常。

宋泰宇被保护的很好,只可惜他的父亲并不希望他看那么多除去学业以外的书,不过也没有作出把书收走的事。

陈羡安还是尽可能专注在自己看的书中。

一直到泰宇父亲准备离开就适时提出送送。

泰宇父亲看着这个和儿子一般大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像是在找拼图一样,他问道:

“陈同学也喜欢看书吗?我的意思是泰宇看的那种类型,虽然我不太清楚有什么区别”

陈羡安认真的点着头,欲言又止,泰宇父亲一直低着头,并没有发现这一举动。

“我啊,妻子走的早,泰宇又成了这般模样,可惜我还在妻子离去前发誓要照顾好泰宇”

这般向陌生人的倾诉有点荒唐又可悲,男人手中的袋子早就放在病房,但他紧紧的握着拳头。

是不甘心吗?还是说愧疚?

“陈同学啊,谢谢你,这久就麻烦你了,我的店里还有好多事,不能经常陪泰宇。

还有,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吧,像个疯子一样,呵呵”

心中的委屈明明已经按压不住了,还是要装作自嘲的玩笑。

像在惊涛骇浪中的风帆,整艘船得靠着它的力量飞出困境,泰宇爸爸,他是船,是风帆。

他真是个可...怜...可敬佩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