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昭表示理解,但是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物业的人一走,这间房子里就又剩下三个人。
连勇觉得自己插不进老大和易顾的氛围里去,默默的拿着放在角落里的哑铃锻炼身体。
“等你哥哥和弟弟回来之后,我和连勇再走,如果明天早上家里人没办法送你,我也可以过来接你。”
易清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珩珩会送我的,而且,估计哥也会跟着一块儿送的。”
以贺秋泽那个性子,估计还得给自己整上个五六个保镖,一想到之后和大家一块儿行动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五六个戴墨镜的西装男,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自己之前没什么事就呆在家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尴尬时刻。
正说着,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少年,他扫视一圈,看见易清昭,瞬间就抱上去了,晏终一口气卡在胸口里,差点没喘上来气。
“姐,我都说了我接你回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易清昭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你不是在跟大哥忙公司里的事吗?我有同事送的。”
贺秋珩哼哼唧唧的窝在易清昭的怀里不出来,“不管不管,之后一定要叫我!要是遇见这样的事,你平安还好,要是受点伤,我会很伤心的,再说了,哥会扒我的皮的,爸爸妈妈也不会放过我的!你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贺秋泽看不得自己弟弟这么撒娇,上手把人捞起来,“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没看见昭昭都呼吸不上来了吗?”
贺秋珩乖乖的坐正,贺秋泽坐在另一边。
晏终这口气算是捋顺了,他看向男人,原来之前遇见的贺家大少爷,居然是昭昭的哥哥。
他伸手,“你好,我是易清昭的同事,我是晏终。”
贺秋泽矜贵的握了上去,“你好,贺秋泽,谢谢你保护昭昭。”
一触即分,晏终顺势收回手,“不用谢,易顾毕竟是我们的同事,保护她是应该的。”
估计两个人天生不合,贺秋泽心里对着晏终挑挑剔剔,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不知道你们二位明天是否能够接送易顾去警局,如果工作忙的话,我可以代劳。”
贺秋珩视线一下子从易清昭身上离开,“接送任务是我的!”
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甚至微微侧身将易清昭护在身后,贺秋泽微笑着,“不用了晏先生,之后我和弟弟会负责好的,不过之后万一需要你送她回来,请务必将她送到房里,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今天的情况。”
晏终好脾气的答应,本来就是自己想要做的。
说了两句客套话,晏终连勇两人离开了易清昭的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连勇还有些晕乎乎的,“老大,刚刚你好像在见对象的哥哥一样。”
晏终瞥了一眼这个傻大个,摇摇头笑了,那可不是在见大舅子吗?
第二天一早,易清昭来到警局的时候,晏终不在,据说是又有个性质恶劣的案件发生,他去了现场。
叶川良在一旁不知道在用电脑搜索些什么东西,见易清昭来了,打了个招呼,“思顾,来这么早?”
易清昭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叶川良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总算搞定了,估计一会儿就有的忙了,禾宴那边传来消息,今天早上发现的这起案子,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好像连皮都给拔下来了。”
易清昭微微皱了一下眉,变态吧?
叶川良利用椅子的滑轮滑到易清昭坐着的椅子旁边,“听说你昨天的屋子被人进去了,还留下一张纸条?”
“嗯,人还没抓到。”
易清昭皱着的眉头更深了,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又感觉到了被人盯着的感觉。”
叶川良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压下声音,转头看了看四周,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该不会是那伙人吧?他们又找到你了?”
易清昭摇头,“应该不是,如果他们发现我了,早该将我带走,不应该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动作。”
叶川良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和晏队说一下,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他去看了你小区发过来的监控。”
易清昭捧着一袋小零食吃的开心,“我会的,现在我去哪都有人陪着,只要不落单,问题应该不大。”
叶川良不可置否,这会儿晏终他们一行人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易清昭见禾宴和徒弟何钟熹推着床走了过去,上面密不透风的盖着黑色的袋子。
“剥皮案?”
易清昭看着一闪而过的尸体,晏终嗯一声,“这具尸体的身形、伤口和边心雨相差不大,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她,等禾宴解剖完,估计就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脸色怎么也比昨天还差了?”
晏终看着嘴唇上明显苍白了不少的唇色,有些担心的问道。
易清昭闻言伸手摸了摸嘴唇,“脸色很差吗?”
晏终将她带到办公室里,给了她一面镜子,“你看看,昨天没休息好?”
她对着镜子看了几秒,然后把镜子朝下还给晏终,“是有些不好,昨天晚上的事还是影响到我了,晚上做了些噩梦。”
晏终放下手中的文件,“说起来,你好像经常做噩梦,还一直吃药,身体没有调养调养吗?”
易清昭微微低了低头,“老样子了,已经好很多了。”
她中间一点转折都没有,“我今天早上在出门的时候,又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我。”
晏终将桌上的纸张挑拣挑拣,注意到她生硬的转折,没有拆穿她,拿了几张薄纸给她,“昨天那张纸条上残存了半个指纹,但是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身份暂时还没有确定。
不过听你这么说,他现在好像在监视你的样子,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家里人不能陪同的,给我打电话,叶川良也行,你之前不是还和他共事过吗,看样子关系也很好。”
易清昭声音轻飘飘的,“我知道了,那具尸体有什么发现吗?”
“今天早上取得匆忙,现在线索还没汇总到一起去,下午会有一场会议专门讨论这些。那具尸体身上有半枚指纹,算是一个比较大的突破了,指纹鉴定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保守估计半个小时,你在这吃点零食,等会儿一起听听结果。”
易清昭听见的一瞬间将零食袋子猛地一抓,嘴巴里还塞着一颗巧克力球,“我就是今天早饭没吃饱。”她有些心虚。
晏终叹了口气,“别吃这么多,我点了一点吃的,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记得你昨天点了一碗馄饨,看你脸色是不太好吃的,今天这份是好评榜第一,你看看喜不喜欢。”
易清昭心满意足的放下零食袋子,拿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蜂蜜水,悠哉的喝了起来。
晏终边翻着需要签字的文件,边看了一眼易清昭,“如果程序没有问题,你之前应该是考上了华国公安大学?”
易清昭不明所以的点头。
晏终将签完字的文件放在另一沓上,“华公大办校以来生源充足,要求极高,不论文化课成绩排名如何,体格测试不合格者不得录用。”
易清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将杯子放下来,还是她之前用过的那个带着一只圆乎乎的小鸟的杯子,嘴角微微平直,“晏队这是在查我的生平简介?”
晏终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机眉毛皱起,声音有些凶,“什么生平不生平的,乱说什么胡话!”
易清昭嘴巴抿紧不再说话,晏终显然有些后悔起了这么个话头,他快步走到易清昭旁边,蹲了下来,仔细地盯着她说到,“对不起,我没有想要凶你的意思,但是你也知道那个词活着的人不能用,你忌讳一点。”
易清昭见他递过来一个台阶,顺势就下去了,她微微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说的时候再说也行。”
易清昭刚生过气,虽然顺着台阶下来了,还是有点想要故意找茬一样,语气有些僵硬,“那我要是一辈子都不想说呢?”
晏终见人终于没有那种面若冰霜的感觉了,拿起桌上的小胖鸟杯子给易清昭暖手,“那就一辈子不说。”
易清昭满意了,喝着甜滋滋的蜂蜜水,眼睛都眯起来了。
“不过尸体这么恐怖,还被人发现了,有控制舆论吗?”
“说来也是巧了,之前退休警犬日那天你来到警局看过,因为时间太紧就没让你去参观。
那天是犬王啸天的退休日,警局筛查了来领养的人,剩下最后几个让啸天选,它选了咱们警局里常长的妹妹常宛忆为主人,之后就跟随着主人生活。
没想到的是,它还没退休多久,就在常宛忆早上跑步的时候发现那具尸体了。
常宛忆受她哥的影响,先报了警,而且没有大范围传播,现场保存的也很好,除了常宛忆和凶手,应该没有人知道那里有尸体,所以不会有舆论攻击。”
这也算是退休警犬再上岗的一天吧。
没过多长时间。
“咚咚咚。”
敲门的是禾宴,按理说他应该现在在解剖室忙着解剖,怎么现在就下来了。
禾宴面色隐隐有些不好,“指纹结果出来了。”
晏终拿过他手里的鉴定纸,低着头看着,“是在库里面找到了吗......”
还没说完,他被纸上的文字猛地刺得头晕目眩,他抬头看着禾宴,“你确定没有弄混?”
禾宴冷着脸,“我以我的专业素养保证,这两枚指纹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同一个人的。”
晏终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说,“抱歉,我没有怀疑你专业的意思。”
禾宴微微颔头,接受了道歉,“没关系,知道你是关心则乱。”
易清昭站在一旁,将鉴定的东西看完了,“和一直跟踪监视我的人是同一个?”
禾宴点头,摆了摆手,回去专心解剖。
晏终捏着那一张纸,边角处都有些褶皱了,易清昭将鉴定解救出来,微微抬头看着男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晏终看着易清昭眼中的清澈,“你脑子里的东西我是不会同意的。”
易清昭听见这话倒是更加放松了,“你看,我又什么都没有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晏终将易清昭手里的鉴定拿回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声音中竟然是带有一丝哑意,“我就是知道。”
易清昭顺势坐在他的对面,耐心的开导,“你别轴,这种情形下,只有我们掌握了主动权,嫌疑人才不会犯下更多的案子,而且咱们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以好好的安排安排,保证我的安全的同时,将犯人绳之以法?”
晏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又想起来早上的尸体,他看着易清昭的眼睛,“你知道今天早上那具尸体是什么样子的吗?”
易清昭抬了一下眉毛,示意他继续说,晏终将他所学过最恶劣的词都拿出来形容,“尸体身上没有皮肤,就连脸上五官都不清晰了,眼睛不见了,关键是还有一层组织薄膜兜着所有的内脏和血,在外面也能看见身体里面的东西。”
易清昭面不改色,甚至还笑着,见晏终越说脸色越差,连忙打断他,“现在我了解了,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打算。”
晏终脸色臭臭的,一直到开会的时候,特办处里的成员都感觉到了,一个个噤若寒蝉。
易清昭了解完所有线索,见晏终不开口,她越过晏终,拿起那一份鉴定,轻声说道,“昨天我的住处遭到非法入侵,嫌疑人留下的一张卡片上存留有半枚指纹,与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上的半枚指纹相符,初步确定跟踪监视我的人和这起偷盗尸体剥皮案的嫌疑人为一人,我个人非常愿意配合大家共同抓捕嫌犯。”
话说到这里,谁还能不明白晏终是怎么了?
就光这两天,晏终对易清昭的照顾谁都看得见,怪不得脸都臭的堪比臭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