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三日后,由楚琏带队一行十几个人,抬了几箱礼物在前,楚琏与我断后,我跟在楚琏身后身穿素衣,发髻高高挽起随意插了一根梅花木的发簪,额间诡眼幻化成黑色,隐匿在队伍之中,这一路脚程并不算快,一路上边玩边看,是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过的开心……很多年之后,我回想若当年,我不坚持着非要跟楚琏去天界,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天门前有众多天兵把守,陆陆续续地有各界仙家进入,好生热闹)
“请出示请帖”一名天兵将我们拦下。
队伍中最前面的侍从上前,将一本暗红色木制的请帖递了上去。
“原来是诡族的楚琏长老,请进,不过随行众人均不能进。”
“其他人先回去吧,这是我的书童,负责给我端茶倒水随侍,他可以随我进去吧。”
“贵客可以随带一名侍从,不过要登记一下,长老里面请。”
(诡族楚琏长老随行一名书童)
“随侍书童,你也真能想得出来,想让我给你端茶倒水很久了吧!”我靠近楚琏低声说道。
“人多眼杂,我若不说你是书童怎么混进来,别当真哈哈哈哈别当真,一会别穿帮了,记得给本长老斟酒!”
若不是这里人来人往,我真想给他一拳。
“楚琏长老,好久不见啊,你终于来了。”一个白胡子的仙者迎上前道。
“渝华上仙,真是多年未见啊,哎,我公事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啊。”楚琏应和道。
公事繁忙?梅花林里喝酒,玄冥湖里钓鱼,也叫公事?
我隐退在一众人身后尽力压低自己,不让人注意到,落座时坐在了楚琏身旁。百花宴会开始了,天界举办的宴会果然热闹,天帝天后亲临,魔界好像来了两个魔尊亲子,楚琏在一众仙家堆里,不是这个敬酒,就是那个敬酒,竟有一大半仙家,和众多上神,都认识楚琏。没想到楚琏在天界人气这么高!我只默默在身侧,有侍从的仙吏和资历尚浅的散仙,又不好直接向楚琏敬酒,便都来敬我。天界的酒虽不及楚琏亲酿的梅花酒,但却有一番别的风味,尤其在烈性上,喝下去五脏六腑都会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很快就会直冲头部,半晌过去,眼瞧着宴席上很多仙者不胜酒力先行离去,还有几个甚至直接晕睡在座塌上。
楚琏酒量十分好,说是千杯不醉也不为过,好多跟他一起开始喝的仙者,在一杯又一杯的催化下,也都遁走了,还剩下几个见他们还是意犹未尽,相聊甚欢。我偷偷用法力传入耳语:此处甚是无聊,我先去逛逛,酒不错,记得给我留一些。
楚琏微微侧过头轻点了一下,我便缓缓轻步地走开了。
(幽静花园内)
随意飞行,也不知是几重天,天界的景色确实与诡族不同,每一重天都有不同的景色。
不知到了第几重天,只觉得此处格外幽静,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各类奇花异草映入眼帘,越往森林深处走,各类大树越是高耸入云,看来这天界真是快风水宝地,连各类植被在此滋养之下都生长的如此茂密。我一边走一边看,哪里都觉得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一个小花园映入眼帘,像是被刻意修整过的,只有简单几处陈设,但很精致。
“有人在吗?”我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估计这里的主人不在吧,我盯上了挂在两棵大树之间的吊床,酒劲袭来,正适合晒着太阳睡一觉,此处风景又好又无人打扰,不错不错,纵身一跃,躺在吊床中,就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吧。
偶有几束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洒在身上,听着林间的鸟鸣声,伴着酒意入睡,说不上来的舒服。
“谁在那里?”
睡梦中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没等我反应过来,吊床就被仙法打动了一下,我本就没睡醒,迷迷糊糊的从吊床上滚落下来,快要触地时,我单掌用法力一撑,顺势站起,带着些愤怒的语气喊道:“谁啊,搅了本姑娘的好梦。”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年,眼睛干净透亮,正撑起双臂,好像是要扶起快要摔到地面上的我。见我站起,眼神中透过一丝惊诧,双手作揖状微微低头道:“实在抱歉,只是我这园子平日里很少有人来,今日突然有人到访,以为是不速之客,竟不想搅了姑娘的好梦。”
“无妨无妨,原来是您的花园啊,我只是恰巧路过,觉得格外幽静便进来了,确实有些唐突,在下这就告辞了。”
本想顺势遁走,少年拦住了我的去路,“姑娘是诡族中人?”
“正是,阁下好眼力,我是楚琏长老身边的书童,随着队伍来送贺礼的。只是我家长老还在宴席上,我是偷跑出来的。”
“原来如此,相逢即是有缘,要不要一起品杯茶?”男子浅浅一笑,嘴角带有两个好看的酒窝。
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温润如玉这个词形容他正合适。
“好啊,多谢。”
有的时候,缘分一词甚是奇妙,能让从未相识的两个人瞬间热络起来。他告诉我这是第十二重天,以茂盛生命之机为主,所以这一重的花草树木皆有蓬勃的生命力,很多得道飞升的花草精灵都愿意在这里修行。我们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原来你也喜欢秋甫王的《寒山落缤图》”
“当然,他的画作虽多,但我认为他能被称作画圣,也就是因为这幅图了!着色不多,却能在几处挥墨间凸显惆怅之情,真乃神来之笔。”
“那你也见过他其他的画作了?”
“当然,我见过他的一幅真迹,就挂在楚琏长老的书房里,我是想直接偷……偷偷再去看几次的。可是他平时很宝贝这幅画,我也不能常见了。”
差点说漏了嘴,不过我确实想直接偷走的。
“还没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我不能告诉他真名,虽然诡帝名讳从未向外界透露,但也不是什么秘密,此次来天界,答应了楚琏要保持神秘。“我叫梓菡,你呢?”
“在下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