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极道至尊

在原来的时间线中，老爹有两大遗憾。

第一大遗憾是到死都没有和源稚生、源稚女以及上杉绘梨衣相认。

他为了能够得知自己孩子的消息，宁愿抛下昂热给他的万无一失的逃生路线，也要回去找到昂热。

但直到他死前，也仅仅只是知道了自己孩子的名字，甚至连源稚女和上杉绘梨衣的面都没有见过。

唯一一次与源稚生相遇，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拉面师傅和源稚生擦肩而过。

而他替昂热去死，固然有替好友挡刀的义气，但更多的是，他相信昂热比自己有能力，能够改变这个局面，保护他的儿子。

他替昂热去死，既是谢罪，也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儿子们的平安。

一个贪生怕死，抛弃了一切，只想安度晚年的老头子，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呢？

为了他的儿子，这个老头子不惜把他仅有的一条命都豁出去了。

一个皇帝的消亡，一场史诗般的战斗，却无人知晓，唯一目睹的，也只是他的宿敌。

但可惜的是，在他死后，他的儿子们也相继死去，就像他一样，被阴谋家操控着，宛若提线木偶般自相残杀，死亡。

而女儿更是成为了赫尔佐格夺取白王力量的躯壳。

这个老混蛋拥有着世间最强的权与力，是最强的混血种，是皇帝，是暴君，只要他想，他可以拥有世间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最想护住的人，却谁都没有护住。

活着没有在战犯的阴谋中护住自己的妈妈，死了没有在赫尔佐格的手中护住自己的儿女。

甚至，终其一生，他都不知道该向谁复仇。

还有比这更讽刺更悲哀的命运吗？

而另一大遗憾，就是这里了。

楚光用手摩挲着夏洛特嬷嬷的青铜塑像。

老爹在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成了一些野心家的工具，成为了二战的罪魁祸首。

并导致夏洛特嬷嬷在江边绝望吞枪，而老爹也因此叛出了蛇岐八家，为了复仇将自己的妻子和蛇岐八家的神庙烧了个干干净净，并且终身没有再娶，直到死的时候，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这是他心中最痛苦的事情。

为了赎罪，他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就像个普普通通的拉面师傅一般卖着拉面，兢兢业业的做着社区神父。

这些年来，他乐善好施，聆听消解着无数忏悔，是在社区远近闻名的好人。

可是，只有楚光知道，老爹心中的痛苦从未消解半分。

午夜梦回，他总能听到老爹房间里传来的翻来覆去的声音。

那是一个老人终其一生无法原谅自己的证明。

现在，让源稚生三兄妹和老爹相认，他还做不到，但召唤出夏洛特嬷嬷的灵魂，让她和老爹解除误会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不过，楚光就担心一点。

召唤英魂需要生者的思念以及死者的圣遗物。

这尊塑像或者说江边这个死亡地点算不算夏洛特奶奶的圣遗物。

如果不算的话，他就只能去博物馆或者委托卡塞尔学院代替寻找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加入卡塞尔学院，但是已经策反了执行部，这件事情，想必施耐德教授很愿意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这样想着，楚光将手放在雕塑上，楚光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三排金色弹幕。

「夏洛特嬷嬷的圣遗物」达成。

「上杉越对夏洛特嬷嬷的思念」达成。

「是否召唤夏洛特嬷嬷的英灵？」

看来可以。

不用麻烦施耐德教授了。

楚光松了一口气，随即拨通了老爹的电话。

东瀛只比日本快了一个小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老爹应该正在午睡。

果不其然，没响两声，老爹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就出现在听筒中：“喂，臭小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这话听着就带着一股子怨气。

楚光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在给老爹报完平安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老爹，你看看我在哪？”

说着，楚光将手机拉远，努力将背后夏洛特嬷嬷的塑像囊括其中。

手机扩音器里扑通一声，老爹仰面栽倒，随后他爬起来，一张气急败坏的大脸紧紧贴在屏幕上，就像是要通过手机屏幕揍楚光：“混蛋小子，别把你奶奶的雕像给我看啊！”

“奶奶是不会怪你的啦。”楚光看了一眼雕像，夏洛特嬷嬷依旧笑得慈眉善目，一脸慈爱的注视着楚光。

“臭小子你懂什么！快点把手机移开！”

老爹双手捂住脸，气急败坏。

“老爹，你是无颜面对奶奶吗？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也许会有办法解决哦。”

楚光纹丝不动。

“混蛋小子，你知道什么！别以为你离得远我就管不了你了！快点儿把手机移开！不然小心我飞过去对你不客气！”

听声音，老爹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老爹，我都知道了。”楚光平静地看着上杉越：“教父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奶奶是不会怪你的。”

“昂热那个老东西又能知道些什么。”上杉越一脸不屑。

“我已经知道死侍和龙类的事情了，也知道有关建业大屠杀的事情，但是我想亲口听你告诉我，老爹。”

楚光说道。

“这个老混蛋真的是不讲义气啊。”上杉越听到楚光的话，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三分：“也罢，这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我的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进入卡塞尔么，听一听我的故事吧，一个混蛋的故事……”

“老爹你说吧。”

楚光微微正襟危坐。

他要得就是老爹吐露心声，有些心病不说出来，就永远好不了。

“你先把手机移开，我就告诉你。”

上杉越依旧没打开捂住脸庞的手，事情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这个男人依旧没有原谅自己，无颜面对死去的夏洛特嬷嬷。

楚光从善如流，移开了手机。

“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不瞒你了。”上杉越叹息着，放下手。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樱花树，窗外，阳光璀璨，上杉越的眼中，早已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他，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血腥而残暴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