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暮云峰

当最后一丝精神力被抽离时，暮云峰冻结的面庞突然绽放笑意，他碎裂的右手剑指仍保持着天霜剑诀的手势，那分明是二十年前教第五闻人剑道时的起手式。

第五闻人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师尊体内传来的庞大意识流。那是暮云峰数十年的修为与记忆，此刻正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满足而不忍的笑容。

这是两个第五闻人的意识在识海里互相矛盾攻伐。

突然，一阵剧痛从太阳穴传来。视网膜上的眼神开始紊乱，意识场中出现无数重叠的虚影。那是八师弟薛青阳的记忆碎片，正在第五闻人的意识场中坍缩，第五闻人清楚地看见他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握剑的画面，看见他在后山偷偷练习剑法的身影，看见他临死前惊恐的眼神......量子芝诺效应开始显现，第五闻人的自我意识正在被这些记忆碎片固化。

第五闻人一面竭尽全力排泄这些精神残渣，一面也暗自奇怪，为什么薛青阳的意识残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活跃起来，难道真如暮云峰所言，这个薛青阳是难得的天才，所以其精神力也格外顽强。

而吸收同源功法者的优势——我们的意识波频谱高度重合，转化过程中的能量损耗最小。

这就是心魔大法的代价，每吸收一道精神力，就相当于在他人的意识场中观测一次。根据量子力学原理，观测行为会导致波函数坍缩，将无数可能性固化为单一现实。而修炼者的意识场，就是那个观测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情况非但未见缓解，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记忆冲击。第五闻人看见师尊教导青阳师弟剑法的画面，看见他们在寒潭边论道的场景，甚至看见......青阳师弟入洞房的场景。

前代第五闻人陷入永恒观测态的原因。就是当他吸收第17人份精神力时，意识场中同时存在17个不同的现实。这些现实相互矛盾，相互排斥，最终将他的意识撕裂成无数碎片，才给了现在第五闻人存在的机会。

前代第五闻人的陨落，是一场关于力量与意识的悲剧，也是一场关于现实与虚幻的博弈，每一次吞噬，他都能感受到力量的暴涨，感受到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快感。然而，他并不知道，这种力量的代价，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得多。当他吞噬到第十七人份精神力时，他的意识场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然而，这种强度并非完全由他掌控。每一个被吞噬者的精神力，都携带着他们的记忆、情感以及对现实的理解。这些精神力在他的意识场中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现实”。

第十七人份精神力的吞噬，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就是薛青阳，其精神力中蕴含的对现实的理解，与前代第五闻人自身的认知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那一刻，他的意识场中同时存在了十七个不同的现实。这些现实相互矛盾，相互排斥，仿佛十七个平行的世界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碰撞。

每一个现实，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些世界中，前代第五闻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时他是正义的化身，有时他是邪恶的象征；有时他是无敌的强者，有时他是卑微的蝼蚁。这些角色之间的矛盾与冲突，让他的意识场逐渐崩溃。

他试图将这些现实统一起来，试图找到一个能够容纳所有现实的平衡点。然而，这种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因为每一个现实都有其独立的逻辑与规则，它们无法共存，也无法被调和。

最终，他的意识场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承载着一个独立的现实，每一个碎片都在他的脑海中咆哮、挣扎。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逐渐沉入一种混沌的状态。

在这种混沌中，前代第五闻人陷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他既没有完全消失，也没有真正存在。他的意识被分散在无数个现实中，每一个现实都成为了他的“观测点”。

他能够同时感知到所有的现实，但却无法干预任何一个现实。他成为了一个永恒的观测者，像是被困在无数个平行的世界中，无法逃脱，也无法解脱。

这种状态，被称为“永恒观测态”。它既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诅咒。前代第五闻人用尽一切追求力量，最终却成为了力量的囚徒。

现在的第五闻人，始终对前代第五闻人的结局心怀警惕。他知道，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因此，他在吞噬暮云峰精神力时，更加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让过多的现实在自己的意识场中交织。

然而，他也明白，这种平衡是极为脆弱的。一旦他的意识场中同时存在过多的现实，他很可能会步上前代第五闻人的后尘，陷入永恒观测态。

这种恐惧，成为了他前进的动力，也成为了他最大的束缚。他必须在力量与理智之间找到平衡，否则，他的结局将比前代第五闻人更加悲惨。

此刻，在前代第五闻人陷入永恒观测态的同时，他的意识场中还存在另一个特殊的存在——青阳的意识残体。青阳是前代第五闻人曾经吞噬的一十七个同门中最为强大的修行者，他的精神力极为坚韧，即便被吞噬，也依然保留了一部分独立的意识。

当前代第五闻人的意识场被撕裂时，青阳的意识残体本能地寻找着逃脱的机会。它如同一缕幽魂，在前代第五闻人的意识碎片中游荡，试图找到一个能够依附的载体。

然而，青阳的意识残体并未找到逃脱的机会，反而被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所吸引。两者在混沌的意识场中相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青阳的意识残体与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在混沌的意识场中展开了最后的对决。青阳的意识残体携带着对前代第五闻人的仇恨与愤怒，而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则充满了对力量的执念与疯狂。

两者的争斗，如同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意识场。青阳的意识残体试图彻底摧毁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而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则试图将青阳的意识残体吞噬。

最终，两者的争斗以同归于尽告终。青阳的意识残体与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在激烈的碰撞中彻底消散，化为虚无。

当前代第五闻人的意识场彻底崩溃时，现任第五闻人的意识终于得以独立。他继承了前代第五闻人的部分记忆与力量，但却没有继承他的执念与疯狂。

在青阳的意识残体与前代第五闻人的残余意识同归于尽后，现任第五闻人的意识内终于干净了。他不再受到前代第五闻人的执念与疯狂的束缚，也不再受到青阳的意识残体的干扰。

他站在意识的废墟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自由。他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前代第五闻人的阴影，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