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月十五这天,徐源照例都会去广场上看烟花表演,不过他没想到,就在他抬头看最大的那个烟花时,却无意间瞥到了于凡。在徐源心里,自从上次送于凡上回家的出租车时,他已经决定将这段淡淡的情愫隐藏在心里,恰好这段感情萌生的时间也并不长。所以,在这个寒假,他不再想关于于凡的一切,只是埋头学习,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复习上,偶尔会跟从上海回来过寒假的李子宇出门,但与李子宇时隔半年的再见让他感觉到更加悲凉。不过,不能总拒绝好友的邀约,于是在正月十五这天,徐源以“马上就要开学了,再也不好见面”的理由,约李子宇去看烟花,虽然两个大男生一起看烟花这种事看起来有些“矫情”,但偶尔出来逛逛也是不错的。
“砰”的一声,烟花表演的高潮就这样到来了,所有人都向天空望去,好像那一片烟花马上就要从天上直接扑到自己的脑袋上。不过一瞬,就又消失了。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徐源看到了于凡,他的心也像是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开出了一朵花。他下意识地伸手向前触摸,“徐源,你干嘛?”旁边的李子宇拍了拍徐源的手。“哦,没什么,好像看到同学了。”“谁啊?我怎么没看到。是你复习班的同学吗?”徐源点点头,把手收了回来。
“凡凡,最后这个烟花也太美了吧,太绚烂了。”林晓晨牵着于凡的手,兴奋地喊道。“是啊,最后也太大了,不过就是时间太短。”于凡有些感慨,果然再美丽的东西都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去之后毫无痕迹,只是化作了灰色的烟,消失在夜空中。“我们现在回家吧晓晨,林叔叔是不是还在车里等我们?”“大家还要去看花灯呢,况且人这么多,车也走不开,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紫金路上看花灯?”于凡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九点了,虽然老于还没有打电话来催她回家,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应该早点回去。“凡凡,我们明天就要开学了,也没有什么机会去玩,再陪我待一会好吗?如果你要是害怕于叔叔不让的话,我给他打电话。”听到林晓晨这么说,于凡也不再执拗下去,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爸,我跟晓晨看完烟花了,可能还要去看一会花灯行吗?”听到对面嘈杂声,于凡知道父母也还没有回家。“当然可以,要是太晚的话,我去接你和晓晨,把她也送回家。”“不用了爸爸,林叔叔回来了,他会把我送回去的。”听到于凡这么说,林晓晨猜到了于清朗的回答,便把手机抢了回去,说道:“是的,于叔叔,我爸会把我们送回家,你放心吧,我们十一点之前肯定会到家的。于叔叔再见!”说完,便把手机还给了于凡,“爸,我俩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吧,再见!”说完,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紫金街是这个小城市里难得繁华的一条道路,每年正月十五,沿街摆放大型灯具渐渐成为了传统,虽然政府已经开发了几个新街区,引进更多更漂亮的大型灯组,但人气依然没有紫金街旺,很多人还是选择来这里赏灯。所以,当于凡和林晓晨站在街口时,看到这么多人反而有些退却。“晓晨,要不我们不进去了?这人也太多了。”“是啊,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喜欢赏灯了呢,谁知道还有这么多人。”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哎呀!”就在这时,于凡被身后突然涌过来的人群推了一下,被带着向前走去。“晓晨!林晓晨”林晓晨也被人群挤开来,向旁边的边道上走去,看着消失的林晓晨,于凡焦急地喊了两声,不过声音还是没有穿过嘈杂的人群,被淹没了。就这样,于凡被推着向前走着,她无心看路两旁的各色花灯,看准了一个人少的空隙便挤了出去,找了一个人少的巷口停了下来。她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给林晓晨打电话,约定汇合的位置。“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于凡连拨了两遍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大概是林晓晨铃声有些小,听不到所以没接,那接下来她去哪里呢?于凡有些懵,她看着刚才来的方向,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她再返回去的话必须逆着人群,反而更容易有危险。于是,她看了看身后的巷子,还是这里人少,她想了想,这一片她不太熟悉,只是很小的时候来过,她不确定这里出去是哪里,但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她有些窒息,还是选择赶快逃离,便转身向巷子里走去。
虽然与繁华的街道相连,但这个小巷子明显更加僻静。这一片属于城中村,暂时还未改造,所以还是村民们盖的独门院楼。于凡走过,偶尔会传来两声犬吠声,来往的只是零散的几个人。不过,幸好路两旁有路灯,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怕。于凡快速向前面走着,她想赶快走到外面去。
走着走着,她好像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在路灯的照射下,她向后瞥了一眼,是有一个影子,看起来是个男生,比自己高一个半头,身材似乎有些壮硕。她不敢向后看,只能走得更快。但后面的影子也越来越快,于凡有些害怕了,她把手伸进口袋,攥住了自己的手机,随时准备打电话报警求助。
“country road,take me home”突然,于凡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她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了起来,对面传来了林晓晨的声音:“凡凡,你在哪呢?”“我在,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就是刚才第一个路口右转,你呢晓晨?”于凡大声回答着,还趁机停了下来,靠近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凡凡,我在……”这时,她身后的影子向她走来,于凡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根本没有听清楚林晓晨在电话那头说什么。等那人靠近,于凡才看清楚他的脸,原来是徐源。
“凡凡,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我们一会儿在烟花广场集合行吗?你能找到路吗?”看到徐源的脸,于凡的心一下放了下来,“好的,一会儿见。”挂电话之后,于凡看着徐源的脸问道:“徐源,你怎么在这?”“今天正月十五嘛,我跟李子宇出来逛逛,哦,李子宇是我原来班的同桌。不过,我们走散了。”短短几句话,于凡便知道了徐源与自己“偶然”相见的原因。“哦,我跟林晓晨出来看烟花的。”说完之后,便没有再接下文,于凡觉得有些尴尬。自从上次下雪,徐源送自己上出租车后,他们再也没有单独说过话,甚至没有见过几面,尤其是在与他传谣言之后。所以,在于凡看来,这次的见面颇有几分“再续前缘”的意思。
“嗯……我看到你自己往这边来了,就想到你是不是也跟人走散了,又觉得这有点僻静,你一个女生可能会害怕,所以才跟着。”徐源率先打破了沉默,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哦。”于凡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她顿了顿,说道:“已经快十点了,我要去跟林晓晨汇合,去烟花广场。”徐源点了点头,“那一起走吧,恰好我也要往那边去。”于凡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向巷子口走去。
“嗯。你暑假过得怎么样?”于凡开口问道。“还好,就是复习那些资料,你呢?”“我也是,就是复习之前做过的卷纸。”徐源也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徐源,刚才你说的李子宇是上一届考上同大的学长吗?”“是的,他说同大很好。”“上海那么繁华的大城市,肯定是很好的。”于凡好像在自言自语。“不过,那里压力很大。”徐源继续说道:“他说他们大一的状态跟高三很像,大家都很努力,有的要考研有的要出国,都有自己的节奏和目标。”“哇,我以为上大学之后,就不会那么累了呢。”说着,于凡便笑了笑。看着于凡的笑容,徐源心里好像是被什么冲撞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调整了一下,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样的大学压力确实很大,李子宇说他还有些适应不了。”“哦。”又陷入了沉默,好在快要走出去了,于凡想着,在这里分别好像还不错。
就在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徐源突然把于凡叫住了:“于凡,你想去同大吗?”“同大?”听到徐源的提问,于凡有些懵,随后笑道:“以我的成绩,去同大应该不太可能。”“哦,没想过要出省吗?”“当然想过,只不过我的成绩,嗯,我觉得应该去不了太好的大学。”“你别对自己没有信心啊,你的数学只要发挥差不多就没问题,如果这段时间再把函数好好巩固一下,550没问题的,按照去年的分数线,好的二本绰绰有余。”听到再度提起的“大学”话题,于凡有些苦恼,她确实没有太想过大学的事,所以在上次徐源提到大学时,她才有些慌张。“你呢?目标还是上海吗?”于凡还记得上次徐源说自己想要去上海的事,“也是要看成绩,不过,还是想去大城市。”于凡点点头,“是啊,你成绩那么好,在省内确实是有些屈才。”“country road,take me home”于凡的手机铃声适时地想了起来,“凡凡,你到了吗?我在肯德基门口等你行吗?”“好的,我马上过去。”“嗯,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找你。拜拜!”“拜拜!”于凡挂电话后,看着徐源,想要跟他道别。“嗯,林晓晨在等我,我先过去了。”于凡刚转身,突然手被拉住了,是徐源。她转过身了,手还在徐源手中放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徐源拉起于凡的手说道:“于凡,我们能去同一所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