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寻花

  • 八佾舞
  • 宗无
  • 1951字
  • 2025-04-18 19:53:40

她站在路边,看着我驱车远去,转身前往了另一个方向,七拐八拐的小巷格外难走,而巷子里的灯光昏暗,又给她的前行增添了几分困难。她走到一堵墙前,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了墙上的暗门,走了进去。“她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一些,但还不够。”门后的房间布置简单而温馨,她一进门便坐在了沙发上。

“你别小看她,你的第一个任务差点就失败了。”说话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虽然年近百岁,但依旧精神矍铄。

寻竹瘫坐在沙发上,不解地问:“林老大,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当初决定让她加入组织?”林老大回答:“她的母亲曾是我的学生,她们母女性格极为相似。而且她在孤儿院长大,董事会对她的成长轨迹干预较少,对某些事物的信任度低,容易被策反。”

寻竹边听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林老大好厉害呀!”

“行了,早些去休息吧,这次在她身上安装反终端芯片耗了你不少精力吧?”

寻竹乖乖上了楼休息,林楚在楼下叹了口气,熄了灯。

为了查资料熬了个通宵的我无精打采地前往特调局。何泠见到我吓了一跳:“不是昨天给你放了一天假吗?怎么这样就来了?”

我尴尬地笑笑:“那个,我一直在想张泽芜的案子,张泽芜会怎么样啊?”

何泠把手里的卷宗递给我,灌了一口水:“张泽芜会被终端纠正后放逐出城,小雅会被改造为半机械,但是昨天去抓小雅时,她不见了。”

“不见了?”

何泠点头:“是的,我们调取了全城的监控,没有找到任何她的踪迹,她的终端数据也没有显示。”

我不禁往最坏的方面想,是灭口还是报复。何泠安慰我:“别瞎想,要相信终端管理。”我点头,但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何泠看我这个样子,有点头疼:“行了,你和我们一起去找小雅,本来想着让你今天整理案件的。”

我闻言眼睛亮了亮,跟着泠姐他们一起寻找小雅。

我们在张泽芜工友说的,小雅喜欢去的地方找到了她。那是城内和寨城区交界处的一处断墙,灰败残破,和城内的高楼格格不入。

小雅蹲在墙角,她的身边有一朵小花,淡紫色的花瓣已然枯萎,蜷缩着,和此刻的小雅一样。

我让一起来的宪卫去外面守着,自己守在小雅身边。看着小雅安逸的睡颜,心里莫名泛起难过,我从兜里摸出一支糖,塞进嘴里,踢着脚边的石子。

嘴里的糖渐渐化完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同时一只小手拽住了我的衣服:“姐姐,你也是来抓小雅的吗?小雅不是想逃跑,小雅的朋友在这里,小雅只是想和她道个别。”

我将目光移向那朵小花,努力平稳声线,向她伸出手:“那小雅现在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回去呀?”她点点头,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冲我扬起笑脸。

回特调局的路上,我把小雅和我安排在了一辆车上,她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地,乖巧地坐在位置上。一路上我都没有敢看她的眼睛。

将小雅送到对接案件的人手中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何泠的办公室后,我坐在沙发上,抓着头发,眼前不断地回放着那处断墙的景象。

何泠回来看见我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小江,你怎么了这是?”

我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她,想要表示自己没事,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从牙齿的缝隙里挤出几个酸涩的音调。

何泠皱起眉,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捧着那杯水猛灌了两口,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线:“泠姐,小雅会怎么样呢?”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她会被收养到18,而后会被改造成半机械型战争机器人,在失去战争价值后会改造为文娱性机器人送往肆娱,但是我不想相信。

何泠只是叹了口气,她已经见了太多这样的孩子:“小江,你知道的,这是写在宪条里的。”

她的话让我感觉被人照头打了一棒,昏昏沉沉的。小雅只有十一岁,十一岁的孩子现在应该在学署,可她……。

何泠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没有想这么做,没有人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但,如果不这么做,宪卫司从上到下都会被追责,这是又是一百三十二个家庭。”

我的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走出何泠办公室后,我的大脑仿佛凝滞一般,难以发起思考,我就这样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我宪卫司的制服后对我鞠躬让路,避开我所走的道路。为什么?我甚至都没有发出这样的疑问。

再次抬头,我发现我来到了肆娱,索性走了进去直奔3024,夜晚的肆娱很喧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片街道,闹得早春的夜晚也暖和了起来。一进门虞蘅便带着略显僵硬的微笑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漓,希望您渡过一段难忘的时间。”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点了一杯八佾舞,和想象中的辛辣刺激不同,它的口感绵软悠长,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感觉那么悲伤,眼泪不自觉地流淌着,顺着鼻翼流向了嘴边,一口喝下去,又咸又苦。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坐到了我身边,是寻竹。她惊喜地看向我:“是你呀!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啦!”我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寻竹很自来熟,而且她不怕我,我是一等员工,对于二等员工来说我是他们终其一生都想成为的目标,他们羡慕我,惧怕我。可寻竹只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一样对待,这让我很开心。在酒精的催化下,我和她聊了很长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