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又搞砸了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死寂的忙音消失了。

亚裔小胖子脱力般地松开手，老式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屏幕摔得粉碎。

但他顾不上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背心。

那股刺骨的寒意并未随着电话的结束而消散，反而愈发浓重。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痛感。

游乐场里那些锈迹斑斑的设施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蛰伏的怪兽。

“她来了。”尤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精神力感知中，一股纯粹的、冰冷的恶意正在飞速逼近。

相比起之前在医院所感受到的，这股恶意更加纯粹直接。

法阵中央，康斯坦丁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紧握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黄铜十字架，嘴唇快速翕动，低沉的咒语如同溪流般淌出。

地面上的黑色线条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形成一个复杂的、不断流转的图案。

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法阵不远处凝聚。

起初只是空气中一些微小的扭曲，像是夏日午后路面上升腾的热气，但颜色却是病态的灰白。

渐渐地，扭曲变得清晰，勾勒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一头金发像是抹了油一样的背了过去，手里拿着一把餐刀，看着锋利无比。

最让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球，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艾丽。

怨灵艾丽。

她就静静的站在法阵中央，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动攻击。

几个新人已经彻底崩溃了，有人瘫软在地，有人发出无声的干呕，那个金发女人更是死死抓着贝特曼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吴忧看着艾丽感觉到了不对，只能先取出百炼宝刀以作应变。

康斯坦丁的咒语声越来越急促，法阵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艾丽似乎对法阵有所忌惮，只是在边缘徘徊，那空洞的眼眶始终没有离开法阵中央的康斯坦丁。

就在这时，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突兀地闯入了这片被寒意笼罩的空间。

尤里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怪异，精神力扫描下，一个长相怪异的小丑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当中。

“先生，潘尼怀斯出现了！”

随着尤里安的提醒，吴忧望去，只见潘尼怀斯跳着奇怪的舞步，一步一步的朝着法阵走去。

它很高，异常地高，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穿着一身肮脏破旧、颜色诡异的小丑服。

它的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的白色油彩，咧开一个巨大到夸张的红色笑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最恐怖的是它的眼睛，昏黄的，如同爬行动物，充满了戏谑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贪婪。

潘尼怀斯。

或者说，是潘尼怀斯在这个区域投下的一缕意识，一个分身。

潘尼怀斯被这里的仪式和浓郁的负面情绪吸引而来，又或者，是被艾丽这个外来的入侵者所惊动。

分身歪着脑袋，那双昏黄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悬浮在半空的艾丽，如同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

艾丽也看向了小丑分身，空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

两个截然不同的恐怖存在，就这样在废弃的游乐场里对峙着。

一个代表着现代科技异化出的怨念诅咒，冰冷而精准。

一个代表着古老原始的恐惧化身，混乱而贪婪。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一边是刺骨的阴寒，一边是令人作呕的疯狂。

“加把劲啊，潘尼怀斯。”康斯坦丁流着汗，看着二者的对峙。

那小丑分身咧开的大嘴似乎更夸张了，猩红的唇线几乎要撕裂到耳后根，露出密密麻麻、针尖般的利齿。

它那只细长得怪异的手抬了起来，遥遥指向法阵边缘的艾丽。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扩散开来，并非物理上的力量，更像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恶意，要将一切理智碾碎。

然而，艾丽毫无反应。

她甚至没有半点停顿，提着那把餐刀，一步步朝着小丑分身走了过去，步伐稳定得令人心头发毛。

小丑那咧到耳根的笑容猛地一收，整个怪诞的身形都顿住了，歪着脑袋，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下一秒，艾丽动了！

她的身影骤然模糊，不再是之前的慢走，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冲到了小丑分身面前！

她腾空跃起，整个人扑了上去！

手中的餐刀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对着小丑那涂满油彩的大脑袋，狠狠地、一下接一下地猛戳！

“呀——！！！”

潘尼怀斯的分身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那声音既像是孩童受惊的哭嚎，又混合着野兽临死前的嘶鸣。它挥舞起另一只同样细长的利爪，抓向身上的艾丽，想要将这个胆敢冒犯它的“小虫子”撕成碎片。

可它的爪子刚一伸出，就被艾丽反手一刀斩断！

断裂的肢体并未掉落，反而被艾丽张开嘴，一口吞了下去！仿佛那不是什么恐怖存在的肢体，而是某种大补之物。

“我操？！”康斯坦丁失声叫了出来，手一抖，黄铜十字架差点脱手飞出去。

“这他妈什么情况？！”

吴忧也惊觉不对，他问向康斯坦丁：“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潘尼怀斯发生什么了？”

康斯坦丁不知道怎么解释，眼下潘尼怀斯的分身正在被艾丽吞噬。

“我他妈怎么知道！”康斯坦丁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一种见了鬼的惊恐，“这不对劲！完全不对劲！潘尼怀斯那玩意儿是恐惧的化身，艾丽这种怨灵碰上它，就算不被直接吓散，也该是避之唯恐不及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去啃它？！”

吴忧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那个正疯狂撕扯、吞咽着小丑分身肢体的艾丽。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符合逻辑的猜测在他脑中成型。

“她不是在害怕，她是在进食。”

“对她来说，潘尼怀斯的这个分身，不是威胁，是能量，是大补之物。”

“进食？！”康斯坦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潘尼怀斯的一部分意识投影！里面蕴含的是最纯粹的古老恶意和恐惧能量！她一个怨灵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