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作为离皇帝最近的部门，不光负责皇帝的安全，还执掌仪仗，对皇帝自然无比熟悉。
沈炼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一听身后威严的声音，就知道是老皇帝。
“卑职不知陛下在此，未能及时参拜，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沈炼低着头，转身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沈炼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一点。
按照大夏的规矩，在皇帝允许之前，不得抬头。
这规矩别人或许没那么在意，偷偷打量也是正常。
可沈炼是最讲规矩的人，没有皇帝允许，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今各地藩王心思不轨，京中也是满城风雨。”
“太子死在凯旋路上，朕的皇后也被人毒死，我若不是运气好，也要被毒死。”
“沈炼，你作为锦衣卫，负责保护朕的安全，你就是这么保护的吗！”
沈炼闻言头死死抵在地上。
“卑职罪该万死！”
沈炼只知道皇帝和皇后中毒，不知道皇后竟然已经死了！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干什么吃的！”
“出了事，到现在都没调查出结果，朕的皇后难道就这么白死了？”
“朕的太子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山海关！”
威严的声音中饱含怒气。
沈炼心中忐忑。
他有自己的理由，可现在皇帝发火了，他怎么敢反驳。
“罪臣沈炼死不足惜，还请陛下给罪臣一个机会，查出真相！”
“即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威严的声音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知道你有难处，饶你死罪，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给我查！查出是谁杀了太子，是谁毒死皇后，是谁想要谋反！”
“沈炼，朕能不能信任你！”
沈炼跪在地上，铁打的一般坚毅。
“能得陛下信任，沈炼惶恐，唯有查明真相，才能对得起陛下信任！”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已经立秦王为太子，这件事还没公开。”
“沈炼，调查一事，全权由夏宁负责，你听他安排。”
沈炼心中震惊。
作为皇帝身边的力量，不管是皇后的死，还是秦王被立为太子，他都一概不知。
倒不是沈炼玩忽职守，只是两天前接到密令，锦衣卫只许在外围巡防，不可进入皇宫深处。
“陛下，卑职一定配合太子严查，只是卑职前两天接到密令，只能在外围巡防，不得进入皇宫深处。”
“卑职实在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的狂徒，趁此机会要害陛下。”
沈炼还要再说什么，被威严的声音打断。
“不必再说了，我心里有数。”
“从现在开始，锦衣卫万事听从太子调遣，不可有丝毫懈怠！”
“明白了吗。”
沈炼连忙答应。
“明白！卑职万死不辞，一定听太子调遣，查清真相！”
沈炼说完，那声音并没有回复他，只听到一阵脚步声。
“指挥使请起吧。”
就在沈炼疑惑的时候，夏宁的声音响起。
沈炼闻言抬头，从夏宁背后的帘子看到一身影一闪而过。
想要看真切一点，那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沈炼下意识就以为那身影是陛下的。
“难道现在局势已经糟糕到，陛下都要如此谨慎了吗？”
沈炼心中凌然，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非常沉重。
就在沈炼还在想那身影的事时，夏宁咳嗽了一声。
“咳咳，沈指挥使，母后被毒害，我被册封太子却没公开，你应该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炼面色沉重。
“殿下，我明白。”
“现在局势极危，有些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见沈炼没有怀疑，夏宁松了口气。
好在他做好了准备，让牛伯在合适的时候从帘子后走过，假装皇帝。
再加上自己模仿皇帝的声音以假乱真，才让沈炼全信了。
要让沈炼让锦衣卫为自己所用，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沈炼对陛下忠心耿耿，夏宁不觉的自己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听自己的。
毕竟自己这个秦王名声早就臭了，沈炼又是嫉恶如仇的性格。
从两人刚见面的场面就看得出来，沈炼对夏宁观感极差。
好在一切如夏宁所料。
“沈指挥使，你刚才说，两天前接到密令，锦衣卫只能在皇宫外围巡查，是什么情况。”
想起刚才沈炼的话，夏宁有些疑惑。
皇宫由羽林禁卫巡查，锦衣卫更多是贴身保护皇帝身边的安全。
让锦衣卫巡查外围本来就很奇怪。
之前夏宁去养心殿找父皇的时候，就感觉奇怪，见不到养心殿周围有锦衣卫。
“殿下，我也想知道原因，可不该问的不能多问，既然上面有命令，我们就必需执行。”
沈炼对这件事也有疑惑，只是命令来了，就必须服从。
夏宁心里咯噔一声。
能直接命令锦衣卫的人可不多。
若说父皇死前，怕消息泄露，让锦衣卫不得靠近还能说得通。
可两天之前，父皇还没有中毒，锦衣卫就接到密令，只得在外围巡查。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赵王也好，景王伊王也罢，都是明面上的对手，实力都浮于表面。
想要对父皇下毒，这些人没那个能力，真正的幕后黑手一定在皇宫之中有莫大的力量。
而调离锦衣卫的人，便是嫌疑最大的人！
“命令是谁下的？”
夏宁问道。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在父皇中毒之前调离锦衣卫，对方就算不是下毒的人，下毒这件事也和那人脱不开干系。
沈炼犹豫了一下，可想到皇帝的嘱托，还是开口了。
“是东厂的密令，锦衣卫受东厂节制，必须服从。”
夏宁眉头紧皱。
“东厂总督下的令？”
沈炼点了点头。
“正是东厂总督，魏公公亲自下令。”
夏宁心中一沉。
东厂总督，魏公公，魏忠贤！
这个人掌管着东厂，被受老皇帝器重，就连锦衣卫也交由东厂节制。
东厂手段比锦衣卫更狠辣，权利也更大，在整个大夏都令人闻风丧胆。
东厂总督魏忠贤，手中的权柄大到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