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长平公主作为最关注夏宁行踪的人之一,教坊司中发生的事,实时传到长平公主耳朵里。
从夏宁给董小宛赎身到有人行刺,黑衣死士杀进教坊司,这些事,长平公主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在长平公主得知夏宁遇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长平公主是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出事。
她和夏宁都是皇后的孩子,一母所生,这是一个因素,但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的问题在,夏宁和长平公主都是皇家的人!
连续两个太子死了,对皇家的威信是极大的打击!
这已经不光是皇储之争的问题了,这是大夏皇家受辱!
另一方面,现在夏宁当太子,是长平公主认为最好的局面。
以她对夏宁的了解,还有两人的关系,比起伊王优势很大。
若是夏宁真出了事,她和伊王正面竞争,长平还真没什么底气。
伊王这个老家伙底蕴很深,人也老奸巨猾。
在宫中和伊王交锋一次,长平公主也自觉没占到什么便宜。
要是再来一次,让伊王那个老家伙有了准备,长平知道自己要吃亏。
对长平公主来说,从夏宁手里搞到太子的位置,可比和伊王竞争强多了。
“好消息是夏宁没事。”
“我那个弟弟也算机灵,真要是死了,我可麻烦。”
长平公主听到后续的消息,松了口气。
“不过,敢在京城刺杀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长平公主说着猛的一拍桌子,公主府的一众人都能听出公主现在很愤怒!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东左右看了看,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一步。
“殿下,这件事我们要慎重。”
“属于已经去核实过了,外面传闻此事和魏公公有关,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我认识锦衣卫中的人,听他们说,一开始出现的刺客是周方,魏忠贤手下十大刺客之一。”
“之后的死士好像也是阉党一派的人养的,具体的还不能确定。”
赵东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殿下,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这件事要是污蔑魏公公的话,我们最好不要牵扯其中。”
“这件事要真是魏公公干的,我们就更不要牵扯其中了。”
赵东的话刚说完,长平公主就爆发了。
“放屁!”
“魏忠贤杀我皇家的人,我还要装作看不到?”
“你赵东可以装作看不到,满朝文武可以装作看不到,可我,还有我大夏皇族,不可能视而不见!”
“今日他敢刺杀太子,明天是不是就要在奉天殿杀皇帝了!后天是不是就要杀我皇家满门了!”
“为知道他魏忠贤魏公公手眼通天,可大夏,还是姓夏!不信魏!”
“大夏的皇帝还是我父亲,不是那只阉狗!”
“他魏忠贤要是敢说自己要造反,我倒是想看看,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
长平公主破口大骂,下面的一众人战战兢兢没一个敢回话的。
长平公主这么说,那是因为长平是皇族,势力也大。
其余人要是敢这么议论魏忠贤,恐怕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赵东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殿下息怒,卑职以为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赵东不想开口,可他怕自己不说,长平公主真和魏忠贤直接干起来。
长平公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看了眼赵东。
不过,赵东办事一直不错,是自己的心腹,长平还是点了点头,让赵东开口。
“殿下,卑职以为,魏公公此时对太子动手极为不智。”
“三日后太子登基,此时正是万众瞩目,现在是刺杀最不合适的时候。”
“魏公公手眼通天,可还没到敢明着刺杀太子的份上。”
“殿下也明白,魏公公是个老奸巨猾的人,这种不智的事,恐怕并非他所为。”
赵东的猜测是这件事是夏宁安排的,可里面有太多没法解释的事,公主殿下对夏宁又非常信任,赵东就没敢把话题往夏宁身上引,只能旁敲侧击。
长平公主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我是看不惯魏忠贤那个老不死的狗阉党,但必须要承认那老东西办事滴水不漏,不然他那么多仇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可要说不是魏忠贤杀的,周方死在教坊司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我那个弟弟喊魏忠贤杀他?”
“他让魏忠贤杀他有什么好处?”
“魏忠贤又怎么会听他的?”
长平公主后面几句话都是对着赵东说的。
夏蕊不傻,能听的出来,赵东的话不是在说夏宁却字字都在往夏宁身上引。
赵东被长平公主连问,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觉得夏宁被刺杀是夏宁的驱虎吞狼之计,可魏忠贤确实没理由去刺杀,也不可能听夏宁的,这里面的问题怎么都解释不了。
“卑职愚钝。”
赵东底下了头,不敢多说。
他只是有种感觉,夏宁另有所图,可说不出具体的东西。
以长平公主和夏宁的关系,没有铁证摆在面前,敢说夏宁坏话就是找死!
王澜的死,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公主府见没人再敢说什么,下了命令。
“现在,赵王已经不是威胁。”
“让盯着赵王那边的人去盯着皇宫那边,给我盯死了魏忠贤!”
“赵东,你那边的人也去盯着,记住,目标是魏忠贤和阉党一派,别的不管。”
“阉党的人出入,必须说明缘由登记下来,不然就说他谋杀太子!”
“明日朝堂之上,我公主府的人,都给我狠狠的参奏魏忠贤一本,狠狠的批!”
“我知道这样做和魏忠贤肯定要翻脸,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要让太子坚定的站在我这一边!”
赵东心有不愿,可无从反驳,只能领命。
……
伊王收到消息的时间和长平差不多。
不过这位老伊王一点情绪波动都没。
从知道夏宁遇刺到后面此刻的身份是九大杀手之一,所有的消息,传到伊王这里,伊王只是沉默。
左长吏刘武就坐在伊王身旁,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伊王才开口。
“太子故意的?”
刘武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伊王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
这里面的事太复杂。
说是魏忠贤想杀夏宁,不合理,说是夏宁故意让魏忠贤刺杀,同样不合理。
不论怎么解释,里面都有很多事存在疑问。
伊王捻着自己的糊涂,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又过了一刻时间,才开口。
“准备好参奏魏忠贤的奏折,明天看情况吧。”
“这件事到底如何,明天该有个分晓了。”
“这位太子殿下……希望我没看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