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兄弟们拿上武器,跟我一起杀出去,只要杀出重围,咱们就还有希望,到时候咱们就能重建东厂.....”
可等他说完这些话,其他人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他,跟着他一切拿起武器,准备和敌人拼命。
薛保衣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岳峰,痛心疾首的劝说道。
“二哥,你放弃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兄弟们想想吧。
他们已经逃亡的够久了,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死在锦衣卫的刀下吗!”
这时,只听见当啷一声轻响,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二哥,三哥说的没错,咱们逃亡的已经够久了,兄弟们再也不想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就算被锦衣卫抓住,只要能在死之前吃上几顿饱饭,我也认了。”
“三哥,这次我们听你的!”
看着一个个兄弟都扔下了武器,岳峰的情绪是彻底失控了。
“你们这帮懦夫,你们难道都忘了厂公的恩情吗,要不是厂公,你们一个个能有今天!”
“我们的确是都受过厂公的恩情,可这些年我们到处奔波,为他铲除异己,帮他搜罗百官罪证,我们帮他做了那么多事,不管多少恩情,也该还清了吧。”
“现在我们只想为自己活一次,难道都不行吗!”
众人的话怼的岳峰再也无话可说。
“好,好,好,既然你们选择贪生怕死,那你们就去投降好了,我岳峰宁死也不会像周寿那种卑鄙小人低头的。”
说着,岳峰提着武器就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众人紧忙追了出去,可只听见外面传来几声惨叫以及一声枪响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都以为岳峰可能已经死在了锦衣卫的手里,一个个沉默的看向了薛保衣。
但此时的薛保衣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惋惜之色,他亲自走到了门前,缓缓将大门打开。
“兄弟们,时间快到了,想要继续抵抗的我不拦着,不想在继续颠沛流离的就跟着我一起出去!”
说完,他就不在理会众人,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门外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锦衣卫,其中有不少锦衣卫的手里还握着最新式的火铳,战斗力绝非他们这些人能比的。
待剩下的人缓缓从小院中走出来,在看到锦衣卫那远超己方数倍的人数和那精良的武器装备后,一个个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好我没跟着二当家冲出去,不然,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衣卫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装备了,他们当年要是有这么好的装备又岂会被东厂压得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
就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沈炼带着几个手下,缓缓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跪在地上的东厂众人一眼,然后冲身后的手下示意了一下。
“去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剩下的人,要是有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接着他走到了薛保衣的跟前,似乎有些失落的道。
“想不到薛大人还真的成功说服了他们,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众人自然是听得出来,他口中的可惜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虽然心里很窝火,可他们也只能忍着。
薛保衣站了起来冲沈炼说道。
“沈大人,我已近按照要求,说服了他们放下武器投降,希望你也能按照我和周寿先前的约定,不可在对他们出手。”
沈炼有些意兴阑珊的道。
“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遵守,可他们要是不听话,暗中跟我耍什么小手段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薛保衣神情凛然的道。
“你放心,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愿意一力承担。”
他这话可不光是说给沈炼听得,更多的是说给东厂的其他人,告诫他们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他们就算是趁乱逃走了,但他依旧要留下来,承受锦衣卫的怒火。
很快,进入小院搜查的人回来了,报告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沈炼这才挥了挥手道。
“把人带上,回昭狱!”
路上,薛保衣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冲沈炼轻声问道。
“沈大人,先前我听到了枪声,我二哥他.....”
沈炼似笑非笑道。
“你是说先前那个打算逃走的人吧。”
“没错就是那个人,他....他死了吗!”
“不知道,那人武功很高,几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刺倒了我好几个兄弟,要不是最后动用的火枪,将他给打伤了,指不定要牺牲多少兄弟呢。”
“听沈大人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没能将他抓住?”
这次沈炼倒是没隐瞒他,有些可惜的道。
“他跳进了河里,不过这大冷的天,身上又有枪伤,就算不死估计也要残废!”
听见岳峰可能还没死,薛保衣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少。
尽管岳峰乃是导致他们这些人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可他毕竟叫了岳峰那么多年的二哥,彼此间的情谊,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忘干净的。
“没死就好,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不多时,东厂众人就被解压到了昭狱大牢。
一下子关进来这么多人,整个昭狱顿时就忙碌了起来。
而锦衣卫衙门的人在听说,包括东厂几个档头在内的,绝大多数东厂余孽全都被抓了,几乎所有高层都坐不住了,一股脑的全都跑了过来。
这些人中,有些是纯粹跑来看热闹的,也有人是想要过来分一杯羹,总之,这天晚上的昭狱大牢,可比以往热闹的太多太多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背后推手的周寿却选择将自己关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牢房中,并未参合的到里面,甚至就连沈炼打算将他算作首功上报的时候,他也选择了拒绝。
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今天晚上的这个行动,似乎有些顺利的过头了。
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