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摇头叹息一声。
“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好了。”
“你要是不敢就直说,我自己找人去做。”
“夫人,少阳已经死了,就算你帮他报了仇,他也不能活过来。
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这么算了吧,咱们斗得过姓周的,但能斗得过陛下吗。
难不成你就不怕惹怒了陛下,最后让全家跟着一起陪葬吗!”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拼了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眼看没办法说服她,江阳正准备让人强行将她拉回屋里去。
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
江阳此时正在心烦,直接就摆了摆手道。
“不见,本官现在谁也不想见!”
可他这话还不等说完,就听见门外有个声音传来。
“侍郎大人难道不想给你家二公子报仇了吗。”
江阳抬头朝着来人看去,见不认识,脸色阴沉的道。
“你是什么人,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汪家大管家。
他微笑着将江阳拉到一旁说道。
“我这次乃是奉了我家国舅爷的命令,特意来给江大人你提供一个可以扳倒周寿的机会的。”
江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道。
“我跟你家国舅爷交情也就一般,你家国舅爷为何要帮我。”
“大人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们国舅爷和周寿之间的矛盾,整个朝廷有几个人不知道。”
“既然你家国舅爷也想对付姓周的,为何不自己动手,去要假借我江家之手!”
他话说的十分不客气,意思也十分明显。
你当老子傻啊,这么明显的被人当枪使都看不出来。
可汪府管家却摇头轻笑一声道。
“江大人不要误会,我家大人可没有把你们江家当枪使的意思。
之所以我家少爷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江大人您,主要是因为我家少爷虽然贵为国舅,可身上却没有任何官职,没办法利用这个秘密。”
尽管他已经这么说了,可江阳依旧不是很详细他,再度开口拒绝道。
“我儿子的仇,我会自己想办法,不需要劳烦别人。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本官可就要让人送客了。”
汪府管家见他这样都不上套,一时间也有些着急了。
“江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替你儿子报仇了。”
可能是他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也可能是江母实在是太想给江少阳报仇了。
她仅是听到了‘为你儿子报仇’这几个人,立马就冲了过来道。
“你有办法可以帮我们!
究竟是什么办法,只要有用,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替我家老爷答应你!”
江阳见她跑了出来,立马冲下人吼道。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们把夫人带回屋里吗。”
可这时江母却是用猩红的眼睛等着他道。
“姓江的,你今天要是敢把我关到屋子里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江阳见她似乎已经有些疯魔的预兆,心下不忍,猛地一咬牙转身看着汪府管家道。
“你说的那个消息究竟是什么。”
见他总算是上套了,汪府管家也就不在隐瞒,直接说道。
“我家下人无意中看到东厂三挡头从周家出来。
大人身为吏部侍郎,应该很清楚,现如今的东厂所有人几乎都是朝廷通缉要犯。
那东厂三挡头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出现在周家,姓周的都逃脱不了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
只要运作得到,将这这件事捅到朝堂上,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也不敢明着偏袒那姓周的。
一旦姓周的下狱,到时候他的生死,还不是江大人您说了算。”
江阳听完这个消息之后,神色接连发生了好几次变化。
虽然他也知道光凭窝藏朝廷通缉要犯的罪名,未必能把周寿怎么样,可只要给他按上了这个罪名,至少可以让他在朱祁钰的心中留下污点,让朱祁钰不在那么信任他。
而且,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一些原本跟这件事无关的事情,也给按在这件事上,就算弄不死周寿,也至少能让他在朝堂上混不下去。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去告诉国舅爷,就说我江阳今天就承了他这个人情,以后必有重谢。”
“江大人客气了,咱们的目的本就一样,帮江大人就等于是在帮我们自己,只要能弄死姓周的,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如果江大人没其他事,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待他走后,江阳转头用力的握住了江母的手道。
“夫人这回可以安心了吧,汪家送来的这个消息,虽然没办法彻底弄死姓周的,但也足够让他喝一壶的。”
可一旁的江母却是摇了摇头道。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我要的事姓周的给我儿子陪葬,只要他一天不死,我就不会善罢甘休!”
接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道。
“既然一个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没办法要了他的命,那咱们不如就在这件事上,添把火浇点油,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
江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
“夫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给咱们儿子报仇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么给这件事添把火。”
“亏你还是三品大员呢,连这个都想不到。
那些东厂的人虽说是朝廷钦犯,可他们并未做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就算被朝廷抓到了,也未必会死。
可要是他们屠杀了一个村子的人,又或者劫持了朝廷的税银什么的,你说到时候陛下会怎么处理这些人。
那个时候,咱们再把周寿和东厂的人有所有勾结的事情给捅出去,姓周的不死都难!”
江阳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阴狠毒辣的计划,竟然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夫人,你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江母冷冷一笑。
“难不成你忘了,我爹当年可是六扇门的总捕头,他处理的过的案子不计其数。
其中有哪些案子是朝廷绝对容忍不了的,我可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