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寿忍不住的在心中感叹,于谦不愧是能为大明续命两百年的人物,人品和能力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然而,他虽然十分敬佩于谦的品行,却并不觉得他如此清心寡欲,不愿尘世的喧嚣侵染几身就是对的。
一人的能力就算再强,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普通人如此身为大明的官员依旧如此。
于谦是从不拉帮结伙,也从不收受贿赂,可他却无法阻止其他人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整个朝堂甚至连皇帝都有意无意的将他排挤在外。
这并不是周寿在胡说八道,而是历史的真想就是如此。
要知道,以于谦的功劳别说出将入相了,就算是封他个国公都一点不为过。
可事实却是,于谦在朱祁钰的手底下干了整整八年的兵部尚书,直到他朱祁镇复辟,他被奸人陷害冤死,他也没能进入内阁,甚至连最低生的爵位都没有一个。
是朱祁钰不想给他吗,其实并不是。
而是他那清高的性格,让他在朝堂上根本就没有盟友,从未有人提起过让他入阁,给他封侯的事情,朱祁钰自然也就找不到理由,给与他特殊的待遇。
原本,就算是朱祁镇复辟成功,以于谦的功劳,他也不一定会死。
但因为他那孤高的性格,让他得罪了不少小人,以至于徐有贞等人以不杀于谦则出师无名为理由,想让朱祁镇杀了于谦的时候,连一个站出来为于谦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实当时的朱祁镇并未想过要杀于谦的,只是架不住底下的撺掇,最后才不得不下旨杀了于谦。
如果当时于谦在朝堂上有几个铁杆盟友,能在关键时候帮他说两句话,他的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
周寿当年在了解到这些真想的时候也曾发出过类似的惋惜。
但好在他来到了这个时代,就算不为了给大明留下于谦这么一个可以和诸葛武侯相提并论的贤臣,他也要为自己心中的遗憾出手帮一帮这个可歌可泣的于少保。
想到这里,周寿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个别样的想法,那就是他不仅要和于谦成为亲戚,同时还要成为于谦在朝堂上的铁杆盟友,为这个曾经写下过‘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盖世贤臣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报复保驾护航。”
念及此处,周寿深呼吸了几下,用最真诚的心境敲响了于谦家的大门。
不多时,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推开了大门。
“敢问这位相公是!”
周寿上下大量了一下眼前的妇人,见她虽然衣衫普通,可眼中却闪烁聪明女人独有的睿智光芒,心知这个人可能就是被封为一品诰命的于谦正妻董氏了。
他十分恭敬的冲董氏施了一礼道。
“在下内务总管周寿,此次特来拜见于谦于少保!”
在听说周寿竟然是朝廷官员,董氏显得很意外,但出身官宦世家的她,很快就将掩饰了过去,微微点了点头道。
“进来吧,他此时应该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说着,就直接将周寿给引到了书房。
“你们先聊,我去准备些茶水!”
于谦对于周寿的突然拜访似乎也很意外。
“周寿,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瓮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说着话,他就直接伸手去取一旁的外衣,似乎打算这就跟周寿走。
周寿见状连忙阻拦道。
“于少保稍安,我今天是有别的事情,并非公务。”
于谦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暗自嘀咕。
“这小子没事从来不主动跟朝中官员来往,这次特意跑过来,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打定主意,等会不管周寿说什么,绝对不能答应他。
“既然不是公务,那你就随便做吧!”
周寿却并未着急坐下,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书房中那堆积如山的各种公文和于谦平时写的一些手稿上。
很快他的目光就集中到了墙上挂着的一首名字叫做‘咏碳吟’诗上。
“凿开混沌得乌金,蓄藏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这首诗虽然不如他的另一首,石灰吟那么出名,但也算得上是于谦的所有诗文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篇了。
但他对古诗词方面的了解也只能算是入门,根本就给不出什么别具心意的品评来。
憋了半天最后也只蹦出来,“好诗好诗”,几个尴尬的评价。
于谦忍不住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道。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特意跑来见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说两句,好诗的吧!”
听到于谦这明显带着点讥讽的话语,周寿并未生气,而是厚着脸皮的道。
“我说的没错,这首诗的确算得上是好诗啊。”
于谦没好气的道。
“行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要是没事,我还得继续处理公文呢。”
见状,周寿嘴巴微张,刚想将自己准备让万贞儿认他为干亲的事情说出来,可仔细一想又觉得直接说出这种话来,于谦指定不会同意。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道。
“其实我这次来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有些关于流民的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于少保。”
于谦眼神怪异的看着他道。
“流民的事情是你一手处理的,你想我请教,怕不是找错人了吧!”
周寿微微一笑。
“于少保未免也太过谦虚了,我那点道行在您这位肱骨之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行了,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绕弯乐了。
我这次想跟您请教的事情是,几十万流民一下子涌入辽东,若是遇上了高丽人或者深山中的游牧民资的袭击该怎么处理。”
于谦闻言意外的看向周寿,心中忍不住暗道。
“难不成这小子真是来跟我请教问题的,没可能啊,以他先前所说的那些,他显然已经将这个计划所以能想到的隐患全都给排除了,怎么可能会漏掉这么重要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