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京城被攻破，那整个北方将彻底落到石亨和蒙古人的手里。
若是蒙古人重新占据了京城，恢复元朝的旧制，以石亨的功劳，大概率是会被封王的，且是那种拥有自己的封地和军权的王爵。
王爵，即便是最低等的，那也要比公爵要高贵的多，更别说还是拥有自己封地的那种实权王爷。
相比之下，就算朱祁钰这次不惩罚他，反倒给他加官进爵，又怎么比得了跟着蒙古人混，得到的好处更多。
只要他不是个傻子，最后一定会选择背叛大明投靠蒙古人这条路。
但想到这里，却又引出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此时的瓦剌正在和北元王室那帮人争夺草原的实际控制权。
石亨若是想要得到更大的好处，就必须要联合北元王室彻底击败瓦剌，统一整个草原。
至于说石亨是否会投靠瓦剌，帮助也先击败北元王室众人，这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情。
且不说，当年在北京保卫战中，石亨和石彪叔侄俩，将瓦剌的残兵追杀的有多惨了，就说石亨在担任宣府镇守将军期间，多次和瓦剌进行交战，这期间接下的仇怨，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解的开的。
而瓦剌若想在石亨和北元王室的联合攻击下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加上自己的帮助，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
更重要的是，帮助瓦剌抵御双方联军的进攻，并不符合周寿的利益。
因为按照他的推算，想要保住瓦剌，他这边至少要出动几千甚至上万人的，装备了全身甲和新式火绳枪的部队才有可能实现。
但现在他手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即便是从现在开始扩军，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而且，想要给全部的军队配备全身甲和新式火绳枪，那巨大的花费也不是他目前能承担的起的。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支援瓦剌，只在最后的时候对瓦剌的残兵败将进行收留，这有这样才更加的符合他的利益。
虽说这样似乎有点对不起其木格，但在利益和女人之间，只要不是傻子，不可能有人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独霸整个辽东和整个草原的机会。
没错，周寿并不是不想参与到这场争端之中去，而是他有更加疯狂，更加不可思议的计划。
那就是彻底瓦解现如今大明和草原之间的势力平衡，让以后的辽东和草原只有自己一个说了算的人。
想要做到这点，收服被打残的瓦剌是必须的。
因为如果瓦剌若是没受到什么损失，那将来他想要将整个草原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计划，必然会受到阻碍，甚至等瓦剌统一了整个草原之后，他们有极大可能会直接调转枪口把自己给灭了。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而是铁定会发生。
因为，也先和石亨一样，也是个不甘平庸拥有极大野心的人。
想要让这样一个枭雄一般的人物臣服于自己，基本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
所以，先一步削弱瓦剌，让瓦剌沦为和泰宁卫一样的小势力，再也没有称霸草原的势力，也就成了必然。
至于说，之后怎么打败，石亨和北元王室的联军，周寿并不担心。
因为，就以他目前掌握的力量，虽然没办法正面和他们的联军对抗，可若是再加上大明这个强大后盾，那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寿完全可以在收编了瓦剌的残兵败将之后，等石亨和北元王室的联军南下，围攻京城的时候。
联合朵颜三卫，以及哈密卫等诸多西域联军，再加上瓦剌的残兵，一起从后面偷袭石亨等人的联军。
到时候不管石亨等人联军有多少人也必将饮恨在北京城下。
至于说，朵颜三卫还有哈密卫等一大帮西域势力，凭什么要和跟他联合在一起对付石亨等人的联军。
周寿的办法就是羊毛换粮食。
仅仅是这一项，就不是朵颜三卫和哈密卫等西域势力可以抵挡的了的。
要知道，不管是朵颜三卫还是哈密卫等西域势力，他们最缺的就是粮食和来自中原的各种物资。
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和物资，那他们就能在天灾和人祸之中活下去。
相反，他们若是不在这个时候跟周寿联合在一起，那等石亨等人多了联军攻破北京城彻底掌控大明整个北方土地之后，那接下里他们要对付的就是朵颜三卫这些零散的小势力了。
这不是猜测，而是必然的结果。
只要朵颜三卫那帮人不是傻子，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石亨等人的联军持续做大做强，而无动于衷的。
但要让他们自己去对付石亨等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将他们联合起来，那他们就是一盘散沙，根本就形成不了多强大的战斗力。
这时候可能有人会疑惑，他们完全可以和大明联合起来一起对付石亨等人的联军，为什么非要跟周寿合作的呢。
那是因为，数遍整个天下，也就只有周寿既有将这些零散的小势力给整合起来的实力和威望，且最后又不会趁机将他们给吞并。
他们除了跟周寿合作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否则，他们不管是投靠大明，还是投靠石亨和北元的联军，最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吞并。
念及此处，周寿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
“石亨啊，若是你真的反了，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若是你直接投降了，我一定会鄙视你一辈子。
所以啊，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硬气一把啊！
最终我能否一统草原，霸占整个辽东，可就全都靠你了。”
钱皇后无意中瞥见周寿此时那个莫名其妙的笑容，嗔怪的捏了他一把道。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微笑的心思。”
周寿连忙解释道。
“宁儿，我刚刚想了一下，其实石亨背叛大明甚至投靠北元，从某个角度来看，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