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其实比你知道的早得多，早在几天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了你爹一定会反！”
其实此时的石战还根本就不知道，他爹到底是因为什么准备造反的。
他目光闪烁的看着周寿，深深的吸了一口，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爹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要造朝廷的反！”
周寿有些玩味道。
“造反还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我相信我爹这么做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的！
他绝对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会背叛朝廷的人！”
“呵呵，看不出来，你心里对你爹还挺崇拜的啊。
只不过，事实可能会让你有些失望。
你爹之所以造反，是因为陛下想要免了他的将军之职，至于为什么要免了他的官职，那是因为你爹为了赚钱在宣府私下开设了互市，贩卖朝廷明令禁止的物资给蒙古人。”
闻言，石战用力的摇头道。
“不可能，我爹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小人暗中诋毁，故意陷害我爹。”
周寿摇了摇头道。
“现在争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你爹的确是已经准备造反了。
如果我预料的不差的，不管是你是否能被救回去，半个月内，你爹造反的消息就会传过来。
而且我还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你爹造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投靠北元王室！”
听到这话，石战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再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爹杀了那么多蒙古人，我们跟蒙古人之间的仇恨早就不共戴天了，他怎么可能会投靠蒙古人。”
周寿呵呵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傻孩子，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仇恨都是可以放弃的。”
“你爹如果不投靠蒙古人，朝廷的平叛大军，只需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踏平整个宣府。
到时候，不管是你爹，还是石家人都会被斩杀干净，一个不留。
可要是他投靠了蒙古人，朝廷的大军就不敢轻举妄动。
到时候他再联合蒙古人直接打开边防，让蒙古人可以长驱直入关内地区。
若是运气好的话，一举攻破京城，蒙古人重新掌控整个北方地区，以你爹的功劳，最差也会被封个王爷！
换做是你，一个抄家灭族，一个是封王拜相，你会怎么选。”
石战毕竟还很年轻，在得知他爹准备造反之前，他一直以自己是大明人感到自豪，甚至在带兵冲锋陷阵的时候，他心里也是觉得自己是在为大明而战。
但现在，他一直敬仰的父亲，不仅要造反，而且还要投靠，跟大明有着血海深仇的蒙古人。
这让他那本就不怎么坚毅的心，顿时碎裂成了无数块，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睛都崩塌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爹，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投靠蒙古人啊！”
然而，即便他心里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可直觉告诉他，周寿说的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因为以他对他爹的理解，若是朝廷真的逼迫他交出兵权，他是真的有可能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了。
一时间，他竟有了些万念俱灰的念头，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已经抛弃了自己似的。
“老天，我到底该怎么，谁能告诉我。”
周寿看着地上已经陷入崩溃中的石战，心里也微微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此时能帮助他的只有他自己，自己这个外人根本就帮不上他什么。
“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也无能为力。
能否从这件事中走出来，还得看你自己的意志力。
不过若是你能挺过来，那将来就再也没什么事情能击垮你了。
是福是祸，还真是不好说啊！”
念及此处，他冲外面的侍卫说道。
“来几个人带他下去休息，顺便找个大夫过来看着他，绝对不能让做什么傻事知道吗！”
很快，几个侍卫就搀扶着陷入呆滞迷茫中的石战下去了。
这时，钱皇后突然又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不解的看着周寿道。
“石亨若是真的造反了，这石战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底牌。
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刺激他，万一他真的冲动之下，了解了自己，你岂不是要失去一张非常好用的底牌吗！”
周寿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能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你对石亨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
你觉得一个敢造朝廷的反，转头就能投靠曾经死敌的人，真的会在乎一个儿子的性命吗！”
钱皇后有些惊讶的道。
“如果他不在乎石战，又怎么会前赴后继的派人过来营救他。”
“派人营救石战，不过是他做给手底下人看的而已。
如果他真想救回石战，那他前面两个月为什么不派人过来，非要等到自己要造反的时候。”
钱皇后皱眉说道。
“我怎么有些不太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周寿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
“这两月的时间，我只是让石战呆在营地的附近，根本就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其实他若是想要逃走，他有的是机会。
若是在石亨决定造反之前，派人来营救石战，他们可以毫不费力的就能将石战救走。
我不信石亨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会连我是否将石战严密的看管起来都不知道。
但事实是我只是跟他们口头上说了一句，暂时不能放石战回去，他们还真就老老实实的没派人过来营救。
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钱皇后皱眉思索了片刻后，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石亨其实是故意将石战留在这里的！
可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寿微微一笑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其实并不是石亨不想让人将石战给救回去，而是他手底下的人，不希望石战回去。”
这下钱皇后更加的不解了。
“这怎么可能，以石亨的能耐，难道还要看手底下的脸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