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了吗？
杀人了吗？
人了吗？
吗？
……
何塞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就像是地狱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一样，他双腿有些无力。
只见何塞有些趔趄地向后倒了几步，面色有些勉强地说道：“妈，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人？”
保罗仍然保持着他那副沉着且面无表情的模样，他的大胡子被火光照地又黑又亮，只见他手指敲了敲桌面：“卢克。”
何塞低下了头颅，脑海中在疯狂地求助着许院。
“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发现我杀人了，知道我杀人了，他们要把我关起来了。”
“主，主，主，我不想和你分开呀，我不想啊！”
听着何塞在脑海中的呐喊和无助，许院感觉更加头疼了。
他只能先抚慰着心慌不已的何塞：“不要慌张，何塞，你难道没注意到吗？”
“你的父母就只说你杀死了卢克，却没有问你有没有杀死图尔克。”
“我想，那个彼得应该还没有把这一点告诉给你的父母听。”
“冷静点，你可是我的使徒。”
你可是我的使徒！
这句话犹如定心丸一样瞬间扎进了何塞那怯懦的心脏，没错，他可是主选中的人，怎么连临危不乱的觉悟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何塞那苍白的脸色又重新红润起来，他目光平静地走向餐桌，并坐在以往的那个位置上。
彼得看着何塞脸上突如其来的变化，内心想道。
这种变化，是那个圣迹带给他的吗？
何塞开始询问起许院：“主，我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
“保持冷静，不要慌张，不要透露过多的信息，他说什么你就一一应对。”
在彼得打量何塞的时候，许院也同样在打量着彼得。
为什么上门的人只有彼得这个神职人员，而没有其他的神职人员？
而且又为什么，半个月前何塞就杀死了卢克，结果到现在才被发现不对劲。
这两个问题困扰着许院。
艾梅丽望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何塞，眼眶有些泛红，她有些哀伤和失望的说道：“何塞，你真的杀人了吗？”
“杀死了那个卢克。”
“你这样是在干什么？你想要让我们家蒙羞吗？我从小到大对你的教育又算得上是什么。”
“你这样还算得上是一个忠诚的赫费教信徒吗？”
艾梅丽越说越心疼，她实在没有想到，从小养到大的儿子竟然会去杀人。
何塞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向了一声不吭的保罗，保罗没有说什么话，父子二人在壁炉的照耀下，沉默的对视着。
彼得忽然开口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他微笑着开口说道：“艾梅丽，保罗，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何塞也确实犯下了过错。”
“所以教堂才会派我过来。”
艾梅丽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有些哽咽的说道：“彼得，你说吧，我们家何塞会怎么样。”
“是要当众被火烧死，还是要处以绞刑。”
“他死之后，我能不能把他的骨灰给……”
艾梅丽每说多一句话，何塞就感觉胸口越来越涨。
“不会的，你家何塞会活得好好的。”
彼得突然开口打断了艾梅丽的啰嗦。
艾梅丽的嘴巴停住了，保罗的视线移到彼得身上，何塞怀疑他听错了什么。
彼得微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他会活得好好的。”
“什，什么？”艾梅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语气有些结巴且带有不可置信的问道：“彼得，你在说我家何塞会活下来，可是，他不是杀了人吗？”
彼得还是保持着那副不变的笑容：“杀人？那也得看杀人者是什么人，您说对吧，艾梅丽女士。”
“一个每月按时交税，每年还会买赎罪劵的人。难道是什么坏人吗？”
保罗喃喃低语着：“应该，不是吧。”
艾梅丽的表情还是有些不信，她指着何塞说道：“可是，可是，他杀人了，他……”
“但爱德老神父反而夸他做得很对呢。”
“……”
神父这两个字，好像是一把大锤子一样，瞬间杀死了比赛。
“而且，何塞，我那天看到你杀死卢克的时候，他还想着要调戏几个小姑娘，想着要把她们带回家呢。”
“对吧，何塞。”
彼得向何塞眨了一下眼睛，望着艾梅丽和保罗两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何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艰难地回答道：“对。”
艾梅丽坐了回去，表情有些迷糊了：“彼得，你和我们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啊。”
“我和保罗一回到家，你就说何塞杀人了，杀死了卢克。”
“结果现在何塞回来了，你又说他做得没错……”
彼得摆手打断艾梅丽的话语：“我可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有权力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而已，毕竟教义可是有写过的。”
“欺骗者，将在死后被魔鬼割去舌头。”
“而且，我也确实有一些话想要和何塞说。”
彼得笑眯眯地望向何塞，望向这位相处了有段时间的邻居，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位邻居身上究竟隐藏的有多深。
何塞有些不喜欢彼得的这种眼神，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彼得，你想和我谈什么。”
彼得手摸向胡茬，做出一副思考状：“嗯，怎么说呢，这些话似乎不方便和别人说呢，这样吧，你到我家来吧，我们好好地谈谈。”
何塞皱眉：“就不能在这里谈吗？”
艾梅丽踢了一下何塞，生气地说道：“让你去，你就去，我真是不明白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杀人是不对的，但是神父大人却说他家儿子做的是对的。
所以，何塞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因为，教堂说的就是对的。
这位中年妇女的心又重新安定下来了。
彼得站起来，走到何塞旁边，用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说道：“走吧，我的好邻居，虽然神父大人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但是，我还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