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宫,慕辞尔一行人刚进宫门,便看到焦急等待的慕君清和泠凰。
泠凰急忙将慕辞尔抱在了怀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角湿润:
“岁岁。”
“母亲,岁岁让你担心了。”慕辞尔心中愧疚感油然而生。
“今日之事……”慕辞尔还未说完,泠凰便说道:
“岁岁,泠一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好的,母亲。”慕辞尔顿时松了一口气,乖巧地说道。
慕君清板着脸,在一旁训斥着慕昭年:
“慕昭年,你身为哥哥,却没有保护好妹妹,该罚。”
慕昭年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对此有所预料,闷闷说道:“昭昭知错了。”
慕君清暗自打量了慕昭年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伤处:
“那便抄写一遍《礼记》吧!”
“啊?”慕昭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对上慕君清冷酷的面容,委屈地低下了头:“好……”
泠凰象征性地摸了摸慕昭年的头,慕昭年用尽自己星星般璀璨的眼睛,希望泠凰可以帮自己说几句话。
泠凰嘴角不由得轻微抽搐了几下,但还是很快控制好面部表情:
“昭昭,《礼记》挺多的,四十多篇呢,快去写吧!”
慕昭年一瞬间石化了,鼻子不由得一酸,缓慢地转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离开了。
慕卿窈在一旁看着温馨的场面,却感觉分外地寒冷,即便神经大条的苏吟,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
苏吟不懂,明明都是女儿,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还是说,原书中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苏吟决定回去后再将命书从头到尾看一遍,虽然现在只更新到目前阶段,但也是有记录一些往事的。
慕辞尔看向慕卿窈,说道:
“阿姊,你陪我去趟祖母那里吧!”
慕卿窈提起了精神,相比于父亲母亲的态度,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兴许这样子,就可以知道原因了。
泠凰淡淡地瞥了慕卿窈一眼,对慕辞尔说道:
“那还回来用餐吗?”
“今日答应祖母陪她用餐,父亲母亲一起吗?”
泠凰摆了摆手:“那算了。”
看了看周围没有殷容宫中侍从,泠凰悄咪咪地说道:“今日我想去撸点烤串,可别告诉你祖母。”
慕君清看着吃个烤串都偷偷摸摸的妻子,不自觉地宠溺笑了笑。
自家母亲对妻子可谓是宠爱,就是当作亲女儿来教养。
说来也是,毕竟有很长一段时间,泠凰是养在殷容身边的。
那时,殷容还风风火火地张罗着泠凰的婚事。
结果,自己的小子把娇养的花儿骗入了手!
当时气得殷容三天没理慕君清,越看自己儿子越配不上自家娇花。
殷容想了想,也是想开了,当着慕君清的面对泠凰说:
“阿凰呀,君清也是委屈你了,不过咱不担心,之后若是有了别的心悦之人,我们直接休了慕君清,我和你一起带着一堆嫁妆嫁过去。”
慕君清当时想,自己可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不仅媳妇儿没了,母亲也跟着走了。
苏吟见时间还早,距离晚饭时间还要半个时辰,便同慕卿窈说自己先回房中。
慕辞尔和慕卿窈来到殷容的住所,跟在殷容身边的慈安姑姑便迎了过来:
“大公主,公主,圣太后刚刚就念叨你们了。”
慈安姑姑说着话,便引两人入了殿内,入目便见殷容迎了上来。
殷容拉过两人的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
殷容嗔怪道:
“今日之事也怪我,若不是我出门礼佛,你们也不会出这趟宫门,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慕辞尔安抚性地拍了拍殷容的手,撒娇道:
“祖母说得这是什么话,若不是祖母,那一群人可就遭罪了。要我说,还是祖母虔诚礼佛,上天为祖母传达了旨意,派祖母去救他们呢!”
“你这张嘴啊,可真是随了你父亲,竟会哄骗我。”殷容不觉心情好了大半。
慕辞尔见殷容此刻心情不错,试探地提出了自己的来意:
“祖母,阿姊此次有些事情,可能需要祖母解惑。”
殷容看着一旁静默的慕卿窈,不由得思绪拉长:这孩子,性子倒不像她父亲,不争不抢的。
慕卿窈微微行了一礼:“此次还需祖母解惑。”
慕辞尔看了看四周的侍从,殷容朝慈安摆了摆手,很快殿内便只留了慕辞尔三人。
慈安还悉心地将殿门合上,包管外面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慕卿窈谨慎地说道:
“祖母,我想知道五年前的那件事。”
殷容顿时脸色大变,有些颤抖地说道:
“你是都想起来了吗?”
慕辞尔急忙扶了殷容一把,安慰道:
“祖母,阿姊只是想起了一部分那场祸事。说来,阿姊也是因为那场祸事,才走丢的……”
殷容稳了稳心神,慕辞尔暗中拍了拍殷容的手,示意让殷容放宽心。
慕辞尔扶着殷容坐在了长长的椅子中间,跟着坐在了另一边。
殷容拍了拍自己另一旁的位置,示意慕卿窈坐下。
慕卿窈虽说不解为什么殷容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按住了心中的疑惑,坐在了一旁。
殷容拉过慕卿窈的手,说道:
“当年,还没有你们的父亲。
犬戎国扣押了黄城来访的使者,我和慕言,也就是祖父,前往犬戎国解救众人。”
殷容看了慕辞尔一眼,才缓缓继续说道:
“不曾想,我们流落到了犬戎国中。
慕言身为当时黄城的殿下,被俘对黄城而言是奇耻大辱。
黄城和犬戎国的纷争不断,最终,引发了一场大战。
后来,犬戎国当时的国王兵败,假意投降,却意欲杀害慕言,最后被慕言反杀。
慕言也身受重伤,落下了病根。
之后的事情,岁岁可能还记得一些……
慕言他,离开时,岁岁三岁……”
殷容的声音,显然有些呜咽了,但她还是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
“犬戎国的国王虽然去世了,但他有一个妃子名为姒娜。
当时的姒娜,就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哪知后来君清继位,黄城守卫还未完全戒备。
姒娜假借宴会的由头,携带一群邪修,攻入了黄宫。
那时,姒娜本意是要杀了我,可是危机关头,岁岁冲出来,为我挡了一剑……”
此刻的殷容,已经泣不成声了。
慕辞尔抱住了殷容,轻柔地说道:
“祖母,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慕卿窈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有些难以置信,岁岁当年才四岁,竟然敢去挡剑。
慕卿窈艰难地开了口,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岁岁,当时我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
“所以,如果不是我,祖母可以躲开,岁岁你也不用去挡剑?是不是?”
慕辞尔没想到慕卿窈可以想得这么偏,急忙否认道:
“阿姊!怎么会呢?你当时并不在我们身边,而且我当时年幼,并不知道自己鲁莽的后果会带来什么。”
“要说抱歉的是我才是,若不是我当时身负重伤,阿姊也不会走丢,直到现在才被祖母找回。”
慕卿窈沉思着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慕辞尔怕她再次想偏,又劝慰道:“阿姊,定是这次的事情,将你的记忆扰乱了。
我们一起用完餐后,阿姊便回房好好休息休息吧!”
此刻,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岁岁,祖母,你们在里面聊完了吗?”
不是慕昭年还是谁呢?
慕昭年嘟囔道:“什么事情是我不可以听的?”
慈安姑姑在一旁用帕子掩嘴笑了笑:“殿下,圣太后和公主她们自然是谈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殿下不方便听的。”
“好叭,我是男孩子,就原谅她们了。”
此时的苏吟,怀揣着心事,惴惴不安地走了过来,差一点撞上殿门。
慕昭年不由得嘲笑道:“嘿嘿,阿吟也没参与其中。”
苏吟看着傻白甜慕昭年,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想着这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苏吟有些不安,刚刚她在翻阅命书时,发现更新了一段往事——慕卿窈幼时走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