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送个礼物,欠个说法
- 寻仙问道,从狐狸报恩开始
- 平平无奇一条鱼
- 4046字
- 2025-02-26 06:59:56
客栈三楼,走廊宽敞而明亮,丝丝缕缕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安静祥和。
两侧墙壁如一楼大厅一样,其上同样挂着几幅淡雅的山水画,画中山峦叠翠,溪水潺潺,微风拂过,画轴轻轻晃动,画中的山水也随之流动起来,仿若活了过来。
脚下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沉闷而有质感的“咚咚”声,仿佛走在岁月的回响之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柏叶熏香,清冽的香气中带着一丝甘甜,令人闻之身心舒畅,仿佛所有的疲惫与烦恼都被这香气一扫而空,只余下内心的宁静与安然。
而且这客栈的隔音效果极好,身处走廊,几乎听不到房间内的丝毫动静,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开着的窗户那传来的隐约蝉鸣,给人以舒适、私密之感。
简而言之,经过一天的车轴劳顿以后,在这里休息一晚所获得舒适感,肯定是比花出的钱,来的要值就是了。
“这就是那老头的包房了。”李广低声说道,声音在静谧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
闻言,齐季抬眼打量着眼前的房门,目光落在门楣上那块黑底银字的木牌上,一字一顿地念道,“地字号一号包房?”
见此,齐季忍不住感慨:“这老头还真真有钱啊。”
刚才他与李广一路走来,刚才他与李广一路走来,自然不可能是只在那光走不说话的。于是闲聊了一小段时间以后,对于客栈内的基本情况,齐季或多或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客栈内有天、地、人三种大级别的包房,而包房又分配置最好,但却花钱最贵,往往比最为基础的十三号包房贵两倍的一号包房与最为基础,配置最一般,但也花钱最少,但纵使花钱最少,每日也依旧需花销一百枚整铜钱的人字号十三号包房。
如这老头的身份很是神秘,就连李广也不知其背景到底是官,还是富,与其究竟来自何方,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是从北方来的。
“嗯,咱来财客栈就是做有钱人生意的,自然客人也都是有钱人哩。”说完,似是察觉自己话中有少许不妥,李广顿了顿,不慌不忙地补充道:“不过咱给先生准备的,是咱来财客栈最最顶好的天字一号房,区区一个地字一号,谈何有钱?”
“好口才,广兄这嘴怕是抹了槐花蜜了。”齐季哈哈一笑,眼中隐约闪过一丝狡黠。
“不值一提,先生开心就好。”李广微微躬身,脸上堆满笑容。
“太谦虚了啊,广兄。”齐季拍了拍李广的肩膀,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冒昧问你一下.....”尾音拖长时,齐季左脚已悄无声息地抵住了门板。
“你介意待会请人修个门吗?”
“?”
李广看着齐季的眼神因为这一句话,直接变得茫然出神了。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响亮。
我介意待会请人修个门吗?
我们不是来找人麻烦的吗?找人麻烦和我是否介意待会请人修门有什么关系啊?
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啊?
下意识地,没听懂齐季话语意思的李广就欲开口询问,齐季到底是在说什么东西,可又有些纠结是否会给齐季留下一个话多,愚昧的印象,导致其对自己的好感有所降低。
好在是他也无需多问与继续纠结了,因为下一刻,李广就懂了齐季究竟是什么意思。
“砰!”
伴随一声宣召自己等人到来的巨大踹门声响,用料结实,甚至可足以抵挡刀剑攻袭,一时半刻的沉重木门瞬间被齐季踹开,乃至是踹裂开来。
木屑四溅,门板上的螭龙门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滚出老远。
“就当你不介意了吧,走吧,跟上我的脚步。”说罢,齐季没等李广,便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入了房间之内,丝毫不在意房间里面是否会有危险。
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老长,衣袂飘飘,神似一位即将赴战的将军。
还是那句话,本事在身心自安啊。
“咕嘟......”
看着齐季如此简单粗暴的“打招呼”,李广不由又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同时心中开始自省,确定了自己从始至终都没得罪过齐季以后,方才快步跟上,一同步入了老头房间里面。
......
房间内里,光线柔和而温暖,一张宽大的檀木床摆放在房间一侧,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被面绣着繁杂精美的梅花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精细与华贵。
床边摆放着一张低矮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壶里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茶香,那茶香与走廊中的松柏叶熏香相互交融,别有一番清新雅致的味道。
至于房间的另一侧,则有一排红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和字画,它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散发着浓郁的文化气息,静静等待着有缘人的欣赏。
不远靠近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书桌,而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砚台里还残留着些许墨汁,旁边还有一盏造型古朴的小夜灯,此刻虽未点亮,但却可以想象得出夜晚时它定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这方小小的天地,陪伴着桌前的人挥毫泼墨。
最后就是那正坐在房间正中的太师椅上,悠闲自在,摇摇晃晃,如初见一样,还穿着那一身黑衣的老人了。
他看着闯入自己房间的齐季与李广二人,脸上适时宜地露出惊愕神情,手中还端着一杯刚倒好的酒,酒液在杯中晃动,一时不觉,差点洒出。
不过好在是最终酒液并未洒出,因为仅过了寥寥几次眨眼,老人便已回过了神。
他眉毛微微上挑,随即眼神显露出了一丝不满,可他却并未立刻发作,而是紧紧地盯着齐季和李广,似在评估着眼前局势。
良久,似是认出了两人,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们——”
“闭嘴,老东西,我是来送礼物的!”
老人话还未出口,齐季便直接冷漠的打断了他。
??
老人惊了。
你家送礼物是直接把门踹坏,然后强行闯入吗?
老人皱了起眉头,起身缓步走至床旁茶几,而后将手中酒杯稳稳放下以后,回过身面容平静的看着齐季,压抑着情绪,沉声道:
“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粗——”
“嘘——嘘——”
又一次,老人话还未说完,齐季便打断了他。
像是逗狗一般,齐季吹了两声口哨,问,“你很有钱吗?”
闻言,老人轻哼一声,眼里浮出些许戏谑与嘲讽,“你是看不出来我——”
“那有钱很厉害吗?”
又又一次,老人话还未说完,齐季便打断了他。
只是这一次,老人急了。
“混账!你这年轻人能不能好好听完老人家说——”
“不听。”
又又又一次,老人话还未说完,齐季便打断了他。
!!
老人彻底急了,面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他视线偏移,扭头看向一旁一动不动,沉默不语,好似一个木头人李广,厉声问道:
“掌柜的!这小鬼在你地盘闹事,这般嚣张。你难道就连管不管吗?!他是你爹吗?!你这般让其百无禁忌!”
“.....?”在一旁吃瓜看戏正起劲呢,没想到莫名其妙躺枪,被老人强行拉入战场的李广沉默了下,随后表情诚恳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个事吧,其实就那么个事,我家先生年轻了点,有些气盛,毕竟是个孩子,您老多包涵包涵。”
李广语气平淡,没有分毫恶意,却给人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说着,李广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老说错了,他不是我爹,但我爹来了,那也管不了他,还是那句话,气盛了点,我家先生毕竟还是个孩子,您老多包涵包涵,行不?”
想要迫使李广两面不做人的目的没达成,反被李广怼了一通后,本就气急的老人顿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后退几步,缓了缓气,才重新说了话。
“你!”老人瞪向李广。
“你们!”老人瞪向齐季。
“你们好的很呐!”
“是是是,我好的很,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齐季无所谓的耸耸肩,话落,齐季重新将话题扯回到一开始的模样。
“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很厉害啊?”
“哼。”闻言,老人瞥了齐季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有钱人自是本事人,本事人自是厉害者,有钱厉害不厉害,这还需多言?”
“嗯,对,说的太对了。”齐季依旧满不在乎,语气平淡如水,“那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因为有钱,所以很自傲啊?”
“.....”
老人没有回答,他只站在那里,脸上噙笑,因为无需回答,便已是最好的回答了。
见一切准备都已做好,齐季脸上也有了笑容,随即齐季拍了拍手,轻快道:“好,我要送你的礼物,就是从今开始,直至你离开以前。
你这间房,只要你不故意毁坏,不故意肮脏,那就随意你住,住到你走为止。至于那房费,你也不用付了。
如何?我的礼物。”
“....”老人沉默,眼神清澈茫然,似是没听懂齐季是说的什么话。
也似是他已听懂了齐季的话,只是不可置信到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已。
时间就这样过去着,齐季也就这样站在那里,没出声,只一味的饶有兴致地在那看着老人。
良久,才听着了老人细细微微的问话。
“....你是在羞辱我吗?”
“嘻。”齐季脸上笑容更甚,他毫不犹豫地快速点了两下脑袋,肯定道:“对,有什么问题吗?”
“....吸..呼..吸.呼。”
老人大喘气两下,彻底怒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
“乐,急了?”齐季歪着脑袋,但接下来,仅不过一个眨眼,齐季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不见。
他冷着脸,缓声慢语。
“老大不说老二,诸位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说罢,齐季不着痕迹的斜了眼李广,而后微微摇了摇头,“给孙子出头却不分对错?
溺爱非爱,害人害己,连这道理都不懂,真是个老糊涂。
无趣,小道我去找我家养的那呆狐狸去了,就不继续和诸位一起演这场用来讨好我,赚我开心,最后把小道当猴耍的戏剧了。
就这样决定,待会我会来你们李家一趟,你们给李家家主带句话。
之前是家中长辈一时气急,因小辈受了委屈,要来给自己解气的说法。
记好,你们还欠小道家那呆狐狸它一个说法呢,可别忘了。
现在,就恕小道我先失陪了。
告辞。”
话音落下,齐季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之内,没有征兆,也没有分毫声音。
就只是消失在了原地,无影无踪,好似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仅此而已。
齐季走后数秒,老人原本还恼怒的表情于俄顷之间恢复平静,他只安静的注视着齐季不见以前所站之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见此,李广上前几步,表情沉闷,“老爷子,小先生这是...?”
“嗯。”老人没有任何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答道:“被识破了啊,当真是小看人家了。
没想到真和那浑小子说的一样,不仅本事非凡,宛若真仙,还颇有智慧,眼力惊人,轻易便可洞悉人心。
这次,是老朽我自作聪明了。”
“....那老爷子,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先回家,在家门口你我慢慢等小先生上门拜访吧,届时再为我的自作聪明“负荆请罪”。”说着,老人看向李广,声音有了些许歉意,“就是连累你了。”
闻言,李广摇摇头,只答道:“老爷子稍等,小子我这就让人上来收拾房间。”
......
云水镇郊野外,一间竹篱院子里,于一片漆黑之中,黑狐颓然无兴的趴在草地之上,时不时还哀叹一声。
就听它说。
“要是道士在这里就好了。”
“嗯,我在,所以怎么了吗?”
于是道士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