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修罗场

失重感,与颠倒的视线一起涌来。

苏月梨在空中失去了方向感!

脑袋发晕,思绪也外此刻变得迟缓。

掉落点是狼虎搏杀战场!

如果啸风来接她,会被那头大老虎一击毙命!

如果他们俩谁误杀了她,就会背负杀雌的罪名!

无数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啸风能不能接住她?

秦泽会不会挣脱束缚,冲过来把她捞回来?

有没有速度快的好心兽人见义勇为?

这些,苏月梨一个字也没想到!

她脑袋里只有两个念头!

自己为什么不会飞?

如果能有啸风那个硕大的狼爪,她一定狼族长的脑袋捶进地里!

“啊——”

一声河东狮吼,夹杂着精神力暴动的音波攻击响彻当场!

斓抬头望了一眼,瞳孔中刹那困惑。

是那个狼族雌性。

她瘦弱的小身板,竟然藏着这么强的爆发力!

等等,这是……

趁他分神这一瞬,四头老虎一拥而上,将他拖离战场!

啸风感受到苏月梨的召唤,没有管斓,而是仰天长啸,凌空起跳,接住了落下的苏月梨。

秦泽眼神震颤,目光从斓身上扫到啸风怀里的苏月梨身上。

她刚才那是……

秦泽呼吸重了几分,捏碎了手里的竹筒。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斓被老虎们拥着退后,化作直立兽形,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处被咬出来的血洞!

他眼神中杀意如同锋利的刀,冷冷射向那头同样重伤的黑狼!

冰冷的眼神下,心神如同风吹过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后颈处没有温热,甚至没有刺痛,但那里多了一个标记。

他不受控制!

苏月梨同样无法控制。

远处。

秦泽目光从斓身上移开,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什么意思?

她暴动的精神力,在宿主没有强烈意愿,甚至可能没有产生标记意愿的情况下,标记了一位雄性。

但却没有选择标记他?

如果她真的控制不住,应该连他一起标记才对!

秦泽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垂下眼睫,挡住微微发红的眼睛。

一根名为嫉妒的藤蔓从心底破土而出。

将他牢牢捆绑,上面生出尖锐倒刺,扎进他的皮肤。

窒息感和疼痛感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苏月梨,你对我就没有一丝雌性对雄性的爱吗?

……

狼族长眼神震惊!

她没有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她是有试探苏月梨的心思。

毕竟啸风藏了拙,难保苏月梨不会!

可是抛她出去解决问题,她好歹应该喊一句:“你们不要再打啦!”

或者惊叫恐惧喊:“救命!”

她倒好,直接发癫!

搞得自己精神力暴乱。

失控的是两个打得你死我活的雄性!

现在反而是啸风去安抚她!

还有天理吗?

??!

啸风低着头,异色的瞳孔中盛满爱意,藏在冰山下,封进琥珀中。

血液顺着他漆黑的毛发滴落,如同落在芭蕉叶的雨。

“月梨,你感觉怎么样?”

苏月梨躺在他双臂上,湿冷的液体浸湿了她背后的衣服,那是已经冷掉的血。

还有一些刚刚流出的温热液体滴落在她身上。

“我没事,我还好。”

她感觉自己像躺在摇篮里。

只要忽视冻死人的温度,在啸风的臂弯,总是安全感十足。

“祭司在不在?”

苏月梨撑着起身,呼叫老祭司救命。

狼族长走过来。

“别嚷了,老祭司会给他看的。”

苏月梨被啸风捞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一狼一人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善。

刚刚是她把苏月梨扔进战场里!

要是他和那头老虎没收住!

或者他被缠着脱不开身,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定会先救苏月梨,哪怕后果是被斓重创或者咬死!

他不会让她有事!

但狼族长……他也不会放过!

伤害她的兽,都该死!

狼族长脸皮厚,两个小孩仇恨的目光,盯在身上不痛不痒。

“你们且先回,我找虎族长还有笔账要算!”

得给在场兽人一个交代!

赔罪是不可能,最多讲两句场面话。

谁要是不服可以直接干!

讲什么道理?拳头就是最硬的道理!

“虎焱,管好你的崽,有什么恩怨度过这次危机再私下解决!别这时候内斗牵连大家。”

啸风这么强的战力,狼族长也不会驱逐。

维护也不可能维护。

只可能利用!

一头独行野狼的心,不会落到族群上。

他跟着苏月梨,眼里只有苏月梨一个!

……

啸风没管后续。

他拎起地上的竹筒,把苏月梨抱在怀里暖着,走回驻地。

路上留下一串血脚印。

老祭司跟过来,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头伤痕累累的狼。

苏月梨翻箱倒柜,找干净能用的树皮。

得先消毒和止血!

兽人搏杀太残酷了,撕扯出的口子血肉翻滚,利齿咬出的血洞滋滋冒血。

啸风听到她凌乱的呼吸,低头见她脚下的地有一滩不起眼的湿痕。

“月梨,别哭。”

“会没事的!”

比这凶险的搏杀他都经历过。

起码现在他还有力气行走,能移动,能喘气。

有一次他只剩下一口气,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避不开食肉的天敌,也躲不过雷雨。

那才是真的快死了……

“你个混球!你别说话!”

谁哭了?

谁为他哭了!

老祭司拍拍苏月梨的肩膀,语气慈祥:“你别急,别气,也别骂他!”

苏月梨:“……”

谁急,谁气,谁骂他了?

啸风听了老祭司的话,腼腆地低下头。

原来月梨这么关心他。

老祭司熟练地处理着伤口。

苏月梨瞪大了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动作,似在监督,似在学习。

有一些深可见骨的伤狰狞可怖!

苏月梨指着问:“这里要缝起来吗?”

“缝?你说这个苏烟倒是会,我老人家不得要领,而且我老眼昏花……”

苏月梨立即跑去洗干净手,捞起袖子道:“我来!”

缝合伤口,她看都看会了。

那些人之前老在她身上割开大大的口子,不是放血就是掏东西,她看都看会了!

幸亏之前搞铠甲磨了一根简易的大头针。

就是有点大!

线也没有合适的。

老祭司点点头,继续处理别的伤口。

苏月梨把刚织的简易绷带和纱布给她:“用这个包扎!”

她则拿着缝铠甲的大头针比划着缝合动作。

啸风见状,额头多冒出一滴冷汗,心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