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日龙的勇士在哪里？

“世界上本来是没有混血种的。”

“就像是人类不会和其他灵长类动物混血一样，因为不可能有人愿意和大猩猩尝试生育后代繁育子嗣。”

“但混血种确实出现了，我们是被强行改造的——源自于人类的贪婪。”

“作为曾经统治了世界、拥有了世界的龙，对于当时的人而言，龙是一种太过于强大且美丽的生物，掌握着名为‘言灵’和‘炼金’的两种技术，人类觊觎着这两种力量，于是便以侍奉神的名义向龙类进贡人类少女，当然——”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曾经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故，龙皇尼德霍格被杀死了，龙族陷入了混乱，在这场波及了世界的战争中，人类抓捕了因为黑王陨落而受到影响的纯血龙族，并用某种手段强迫其与少女交gòu媾。”

“但不论如何。”曼斯坦因的声音冷冽，眼眸冰冷，但深处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伤感，“这些做法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少女孕育了流淌着龙血的孩子，可她们很难活到孩子降生之后，因为她们的身躯太弱了，而孩子却太强了，往往在分娩之前，那些拥有高度龙血的孩子会先用利爪撕开母亲的肚子，他们不是人，而是界于龙和人之间，贪婪渴望龙血的怪物——死侍。”

“这些非人的怪物在诞生之后会被关押起来，并在一定的成长过后，继续被强迫与那些少女结合，在一代又一代的混血下，血统终于稳定，这就是混血种起源的肮脏历史。”

几个女孩子都露出了不适的表情，不过就普遍来说，女性的承受能力其实要远高于男性，她们对痛苦的承受与忍耐要更超出身强体壮的男性，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不需要安慰。

和身体与表情一样僵硬的楚子航不同，陆游很大方的敞开了怀抱愿意成为庇护她们的港湾。

缩在角落里喝着红酒啃着不知道哪儿来的猪肘子的芬格尔睁大了眼睛，他现在终于是看到了什么是拥有一群母狮子的雄狮，是写实的画面，而不是文字里的描述。

“学长，偷拍是不道德的，虽然我并不介意你传我的绯闻什么的，但好歹你照顾一下她们的情绪嘛。”

陆游扭头看向了芬格尔，正一只手抓着猪肘子一顿啃的他微不可查的愣了愣，旋即就露出了一副憨厚可信的笑容，“哪呢，哪呢，谁在偷拍？被我抓到了我非得把他的裤子扒了挂旗杆上。”他说得义正言辞、斩钉截铁。

“我以学校食堂免费猪肘子的名誉发誓....我这就删...”在他看到了陆游用三根手指把一枚一美元的硬币揉捏成了实心的铜镍合金球时，他怂了，这要是放在他身上，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啊！

“希望学校食堂免费猪肘子的名誉，在你心里有足够的份量。”

陆游把实心的铜镍合金球丢到了橡木桌子上，清晰可见的指纹印让曼斯坦因教授都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这就是自主觉醒的S级吗？了不起的身体素质。”他喃喃的开口，目光离开了陆游的身上，向楚子航也投去了一瞥。

“我觉醒的那个力量应该属于肉体强化类的。”陆游笑了笑开口，“也就一把傻力气。”

“但寻常对肉体强化的言灵可没有你这样的表现。”曼斯坦因微微摇了摇头，“只能说不愧是S级。”

“还有，芬格尔！”曼斯坦因盯着芬格尔手里的红酒瓶表情严肃，“我的酒好喝吗？我认为你可以通过承包学校里厕所的卫生清洁工作来偿还债务。”

芬格尔的脸色灰暗了下来，手里的猪肘子似乎都不香了。

“教授，我有个问题。”陆游松开了揽着少女肩膀的手，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混血的方式就只有通过献祭少女而偷窃来的吗？历史上就没有猛士让龙怀孕的例子吗？”

“既然人类少女是脆弱的母体，那母龙呢？”

“不是有个说法是，人类捕获了纯血龙族，并强迫龙和人类女性诞下后代，那么，总不会抓的都是公的吧。”

‘咚~’芬格尔没有抓稳，手一滑，被啃了半截的猪肘子突然就掉了下来，还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肉，那根骨头掉在车厢地板上的声音相当有份量。

“学弟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天才的想法？”芬格尔憋了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说的好有道理啊，教授，我也好奇有没有这样的猛士！”

“芬格尔你闭嘴。”曼斯坦因瞪了芬格尔一眼，“啃你的猪肘子去。”

“好嘞。”芬格尔缩了缩身子，美滋滋的喝了口红酒配一口肉。

“历史上还真没有这样的记载，或许有，但现在至少还没有发现，毕竟混血种诞生的时间太过于古早，我们只能从残骸遗迹里得到只言片语的描述。”

“也就是猜的咯，所以历史上可能真的存在一个或者几个能猛到日龙的猛士，毕竟在传说故事里，东皇太一不就是娶了应龙作妻子吗？”

陆游对于这些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的思维在此刻高度集中却又不断的在发散，不停的梳理着曾经翻阅过的书籍文献内的记录。

“但东皇太一的身份，更多的猜测他应该是龙王，或者说，神话里面大多数的神，都可以视为龙族。”曼斯坦因沉声道，“这是秘党在发掘研究了无数古代遗迹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参考佐证有很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学习《龙族家族谱系学》和《龙族历史探究》，古德里安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教授，亦是我的好友。”

“这些结论都太‘西式’了。”陆游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摇摇头并不完全接受，“我所受到的教育、和我所知晓的那些神话故事都在告诉我一件事情：龙，也只不过是划过天空的一颗流星，他们的确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世界在轮转，朝代在更替，他们不会永远高高在上，如果说龙是神，是天，那我的老祖宗已经告诉我了一个道理，人定胜天，不论是龙还是神，亦会跌落尘埃，我并不厌恶龙血，也不盲目的尊崇龙血，不论它是由什么方式来到我体内的，我是龙的传人，事实如此。”

“在可被称为定论、断论的事实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曼斯坦因教授耸耸肩，毕竟他并不是研究龙类历史的专家，“那么现在，让我们回归这次入学辅导的正题。”

“也就是卡塞尔这所特殊学院的唯一使命，不管你们选择的是《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亦或者是其他，我们所有课程的最终目标都是——”

曼斯坦因直视着投向他的五道目光。

“屠龙！”

“为了抹去混血种诞生的黑历史？”感到有些无聊的陆游抱着后脑勺靠在了真皮座椅上，“很好，这很人类。”

“为了维持人类社会的秩序，防止龙类复苏，防止龙王复苏。”

曼斯坦因严肃的开口，很认真的看着陆游：“一旦龙王复苏并重新统治世界，人类将会再次成为被奴役的对象，这是为了避免历史重演，即人类被龙族奴役的时代再次发生。”

陆游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看向曼斯坦因的目光里带着揶揄，还有一丝淡淡嘲讽，但嘲讽的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这说的哪是什么龙啊。”陆游看向了一旁的窗外，外面是夏日翠绿的原野，肆意展现着大自然的勃勃生机，“这不就说的是我们人吗？”

“我猜，世界上是不是还有人有着‘杀掉所有龙之后，我们就能统治世界’的想法？”

“真是愚蠢又可笑。”

“臭傻逼。”陆游骂了一句，眯着眼睛用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道：“我都给你们杀咯。”

只有身旁的楚子航知道，陆游没有在开玩笑。

总而言之，这次的入学辅导是很成功的，大家都接受了卡塞尔学院是为了屠龙而设立的一所特殊学校，也接受了自己体内流淌着有龙的血的事实，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拥有特殊力量的混血种，陆游给他带来了不少方便，在他接受了‘龙是存在的生物’之后，没有其他人提出更多有关真实性的疑问，省去了他展示道具说服他们的步骤，申请这些东西还是挺麻烦的。

但入学辅导同样是有些失败的，陆游毫不掩饰对那些野心家的唾弃，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其他人对屠龙学院‘血统纯粹’的认可，他们屠龙是为了不让世界重蹈覆辙，还是帮助那些野心家去完成统治世界的美梦，这件事他们暂且无法确定，谁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亦或两者皆有，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屠龙亦是如此，都是一道精致的灰，维系着黑与白的脆弱平衡。

曼斯坦因教授当然是发现了这丝端倪，但他给不出确实的证据去证明，便没有开口，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专注的屠龙者，世界上只有一个昂热，所以他才被推崇备至。

CC1000次列车驶出了绵长的红松林，远方的视野一下子就变得开阔了起来，山间的古堡在常青的林木枝叶中若隐若现，仿佛笼罩在青绿色的薄雾里，让人难以分辨这是神话中的居所，还是现实中的画卷。

卡塞尔的大门就伫立在眼前，一伸手就好像能够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