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陆,天地初开,万物混沌。
自盘古挥斧裂开鸿蒙,清气升为九重天,浊气沉为九幽地,中间化出凡尘、仙域、神界三境。九重天外,混沌虚空如巨兽蛰伏,传说那里沉睡着洪荒之初的“源核”——那是开天辟地时崩碎的本源之力,得之可掌乾坤,逆阴阳。万载光阴流转,三界大能无一人敢涉足混沌虚空,唯恐触怒天道禁忌。
这一日,凡尘界东荒山脉上空,忽起异变。
一、金光裂空
正午时分,烈日灼灼,东荒山脉的散修们正各自忙碌。猎户张老三扛着刚捕杀的低阶风狼往山下走,忽觉头顶一暗。他抬头望去,瞳孔骤缩——
苍穹之上,九重天界竟如琉璃般裂开一道缝隙!
“天……天裂了!”他嘶声尖叫,手中猎物砰然坠地。
裂缝中涌出滔天黑雾,所过之处日光湮灭,鸟兽哀鸣。黑雾中央,却有一点金光如流星坠落,起初不过米粒大小,眨眼间已膨胀如烈日。金光裹挟着雷鸣般的轰响砸向东荒山脉深处,沿途云层崩碎,灵气暴乱,百里内的山峦竟被余波削平峰顶!
“混沌虚空的气息!”仙域凌霄殿内,一名白发老者猛然捏碎手中玉盏。他是仙域四大仙尊之一的“玄天仙尊”,此刻指尖竟在微微颤抖,“九重天外……有东西出来了!”
二、青云宗的抉择
东荒山脉边缘,青云宗。
这座传承千年的宗门依山而建,七十二座悬空阁楼由青铜锁链相连,云雾缭绕间宛如仙境。宗门正殿“青霄殿”内,宗主青云子正闭目打坐。他面容清癯,一袭青袍纤尘不染,周身三寸悬浮着九柄玉质小剑,正是青云宗镇派绝学《九霄剑典》大成的标志。
突然,九柄玉剑齐齐发出刺耳鸣响!
青云子霍然睁眼,眸中剑意迸射,竟在青石地面刻下三尺剑痕。他闪身掠至殿外,正见那道撕裂天幕的金光。
“宗主!”七道身影瞬息而至,正是青云宗七大长老。为首的执法长老凌虚子白须颤动:“这金光中蕴含的威压,比三年前仙域使者降临时更甚!”
青云子凝视金光坠落处,袖中手指掐算天机,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天机混沌,不可窥探。”他抹去血迹,声音沉凝,“传令:开启护宗大阵,所有金丹期以上弟子随我前往东荒山脉!”
“宗主三思!”药堂长老清荷急道,“赤焰门上月刚夺我宗三处灵矿,此时精锐尽出,万一……”
“没有万一。”青云子抬手打断,九柄玉剑化作流光没入体内,“这道金光若是至宝,可补我宗千年气运;若是灾劫——”他望向云海中若隐若现的悬空阁楼,“青云剑阵也护不住这七十二青霄阁。”
三、赤焰门的野望
东荒山脉另一侧,赤焰门总坛。
暗红色岩浆在护宗大阵外翻涌,三十六根玄铁柱上锁着哀嚎的怨魂。赤焰老祖端坐血玉王座,手中把玩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下方,十二名焚骨堂长老匍匐在地,不敢直视王座旁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那是昨日办事不利的刑堂堂主。
“老祖!”一名黑袍修士踉跄冲入大殿,“东荒山脉天降异宝,青云子已带人前往!”
赤焰老祖五指收拢,心脏爆成一团血雾。他舔舐着指尖鲜血,猩红长袍无风自动:“青云老儿倒是机警。传本座血煞令:焚骨堂全体出动,沿途截杀青云宗弟子。另派血傀潜入金光坠落处……”他阴恻恻一笑,“本座要青云宗今日除名!”
四、剑阵启,暗流涌
东荒山脉深处,金光坠落之地已化作百里焦土。
青云宗众人御剑而行,青岚紧随宗主身侧。他是青云宗当代首席弟子,不过二十之龄便踏入金丹中期,此刻却面色苍白——越是靠近金光核心,体内灵力越是滞涩,仿佛有座山岳压在丹田。
“停!”青云子突然挥手,九柄玉剑破体而出,结成环状剑阵护住众人。前方焦土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渊!
渊宽百丈,深不见底,边缘岩壁呈琉璃状,似是瞬间被极致高温熔炼。渊底不断喷涌出暗金色雾气,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几片飘落的枯叶竟在半空分解成尘埃。
“混沌之气!”凌虚子倒吸冷气,“宗主,这……”
青云子尚未答话,后方突然传来惨叫。众人回头,只见三名外门弟子七窍流血,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转眼便爆体而亡!
“退后百丈!”青云子厉喝,剑阵光芒暴涨,“金丹以下弟子速退!这混沌之气会诱发心魔反噬!”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深渊中突然射出九道金光,于空中交织成巨大阵图。阵图中央浮现一尊青铜巨鼎虚影,鼎身刻满狰狞兽纹,鼎口喷薄出万丈霞光。霞光中,隐约可见人影蜷缩,九条金色锁链穿透其四肢百骸,锁链尽头没入虚空。
“洪荒禁制!”凌虚子声音发颤,“这鼎是……是传说中的‘炼天鼎’!那锁链乃天道所化,被禁锢者必是混沌虚空中逃出的禁忌存在!”
五、血色开端
突然,破空声自四面八方袭来。
数百道血色箭矢穿透云层,箭簇燃烧着幽蓝鬼火——赤焰门招牌暗器“焚魂箭”!
“结阵!”青岚拔剑高喝,青云宗弟子瞬间组成七星剑阵。然而箭雨未至,地面却轰然塌陷,数十具血傀破土而出!这些被赤焰门炼化的傀儡浑身溃烂,口喷毒火,竟是不惧剑锋。
“赤焰老鬼!”青云子怒极反笑,九柄玉剑化作游龙,“本座今日便斩了你这些腌臜之物!”
剑光过处,血傀尽碎,但更多的傀儡从地底涌出。混战中,谁也没注意到,深渊中的青铜鼎虚影正在缓缓凝实。鼎内人影忽然睁开双眼,眸中混沌翻涌,九条天道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