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还是有人不安于现状啊
- 大秦:为始皇帝挡了荆轲一剑开始
- 长庚启星
- 2225字
- 2025-03-26 21:55:59
十几日前,韩战得知了咸阳城中的变故后,第二日便离开了淮阴县,前往沛县去了。
临别时,韩战留给一封密信给韩信,
又嘱咐韩信,成完婚后,马上动身前往咸阳城,在咸阳城中组建反秦联盟义士,多骗一些想要造反的人。
韩信只好领命。
晨雾未散时,淮阴县东街的韩宅已燃起通明灯火。
五更梆子刚敲过三响,檐下两盏红绢灯笼便映得青砖地洇开血色,
檐角铜铃被晨风拨得叮当,惊醒了枝头一对白头翁。
季桃赤足踩在雕花踏床上,绛红罗裙垂落如霞。
喜娘正用丝线绞净她额间细绒,铜镜里映出少女发间金步摇轻颤,鬓角簪的桃花还沾着露水。
院外忽起喧哗,却是韩信领着迎亲队伍转过巷口,二十四名童子举着缠红绸的竹枝开道,唢呐声惊飞满树雀鸟。
“新妇出阁——“
司仪长喝声中,季桃被兄长背出闺房。
隔着绣金盖头,她望见韩信一袭玄色深衣立在青庐前,腰间玉带缀着明珠,倒比平日多了几分贵气。
淮水畔折来的桃枝横在青石阶上,韩信抬脚要跨,却被司仪笑着拦下:“且慢,这拦门诗还未作呢。“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韩信谈论军事自信无比,谈及情爱之事,却是耳尖微红。
目光扫过檐下系着红绸的青铜剑,忽地朗声道:“桃之夭夭灼其华,剑鸣铮铮破朝霞。“
话音未落,季桃已隔着红绡笑出声,藏在袖中的手将平安符攥得更紧了些。
正厅里供着韩氏先祖牌位,香案上红烛爆出灯花。
三牲祭品间摆着韩信连夜猎来的雁,羽毛尚带寒露。
司礼捧着彩缎唱喏,新人交拜时,季桃听得韩信腰间佩剑与玉珏相击,清越如磬。
日上三竿时宴席开了九十九桌,从正堂直摆到巷口老槐树下。
自有县衙派来的伙夫赤着膀子剁彘肩,案板震得桃花簌簌而落。
县令亲自捧着竹简在廊下记礼单,忽被泼酒醉汉撞个满怀。
韩信挨桌敬酒,却在转角处被一名曾经施舍过韩信饭的女子拽住衣袖:“韩郎如今发达了,可还记得当年赊我的黍饼?“
满院哄笑中,季桃独坐洞房。
龙凤烛将茜纱帐映作琥珀色,她取下盖头偷觑窗外,
韩信正被灌第三坛酒,素来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剑柄,
今日一过,便是自己谋大事之日起!
更鼓声里,有零星的桃花瓣飘进合卺杯,在酒面上打着旋儿。
………………
第二日,咸阳城中出现了一对贵人来。
金箔铺就的马车轮碾过咸阳城的青石板,惊散了啄食的灰雀。
韩信扶着季桃踏下朱漆车凳时,八名侍卫正将二十箱蜀锦搬进新购的宅邸。
门楣上“颍川韩氏“的鎏金牌匾在春日下泛着光,惊得对街酒肆的胡商连银算盘都忘了拨。
“夫君,这紫貂大氅...“季桃话音未落,韩信已将一袋金饼抛给波斯商人。
“莫慌,有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羊皮囊裂开的刹那,滚落的金饼撞碎了柜上琉璃盏,惊得掌柜慌忙捧出整匣瑟瑟宝石头面。
季桃耳垂的明月珰轻晃,在韩信为她簪上第九支犀角簪时,瞥见街角几个游侠模样的汉子正往账册记着什么。
六月二十日的曲江宴上,韩信包下整座酒楼,宴请着六国的贵族。
就连韩战都没如此奢侈过。
当初嬴政攻占完六国后,并没有杀这些权贵,反而将他们全部接到了咸阳城中,
一来是为了监视,二来是为了磨灭这些人的愤恨。
韩信宴请这些人,是朝堂中李斯安排的,光明磊落,六国权贵们还以为是大秦朝堂宴请他们。
毕竟曾经也有时候大秦也会这么做。
三百盏龟甲灯映得曲水泛金,侍卫踩着金丝毯捧来岭南荔枝。
“这位韩公子光是今夜燃的龙涎香,就够买下半条东市......“
“他在尚冠街掷千金购下吕不韦旧宅,听说连井栏都包了银边。“
“昨日朱雀门外赛马,他给十二匹青海骢全都佩了错金鞍......“
曲江宴酒过三巡,韩信突然推开雕花木窗。
夜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吹醒了半醉的六国贵族。
“这些酒钱,“他解下玉带扣扔在案上,
“来自巴蜀的盐铁生意。“
楚国老臣盯着带扣内侧的少府官印,酒醒了大半。
季桃捧出木匣,里头堆着盖红印的关市文书。
韩国公子晃着酒杯嗤笑:“原来是个暴发户。“
众人哄堂大笑,以为韩信想要与大秦官府搭上关系,特来赞助这场酒局。
“暴发户的钱能买通骊山刑徒的看守。“
韩信指向楼下装满铜钱的牛车,
“也能让燕赵游侠混进咸阳城。“
他抓起案上《秦颂》竹简撕成两半,
“就像楚歌能唤醒江东子弟的血性。“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不已。
魏国宗室捏碎玉杯,
“你究竟要做什么?“
季桃弹起古琴,琴声盖住楼外雨声。
韩信蘸着酒在案上画地图,
“每月初七,西市商队能带三百石货物进城——若是把蜀锦换成刀剑呢?“
齐国老祭司突然打翻酒樽,醪糟泼湿了绣着玄鸟的衣襟,“老朽府中只剩三五个煮药的童子......“
话音未落,人已踉跄着往门外退去。
两个燕国商人连忙扶住门框,悄悄转身离去。
“且慢。“楚国旧臣按住剑柄起身,衣摆扫落满地荔枝壳,冷笑一声,
“阁下说要破函谷关,可知秦军弩阵射程几何?“
他故意扯断腰间玉组佩,五色丝绦散落如发丧的招魂幡。
韩信抓起案上烤肉的铁钎,蘸着酒水在青砖地画出山河,
“去年秋汛冲毁武关栈道三十丈,修补的刑徒里有半数楚人。“
铁钎突然刺穿代表咸阳的陶豆,“三更梆响时,守关都尉最爱去城南赌坊。“
季桃适时掀开漆盒,露出半枚刻着“张“字的玉璜。
魏国公子瞳孔骤缩——这是韩国张氏宗族的信物,去年刚被秦军灭门。
“三川郡的驿卒,每月初十要给骊山送文书。“
韩信踩住玉璜,碾出刺耳的刮擦声,
“若换成六国遗孤来送呢?“
楼外骤雨初歇,七个人影悄然离席。
剩下十六人围住酒案时,韩国司寇后裔突然抽出短刀抵住韩信咽喉,
“你如何证明不是廷尉府的细作?“
韩信冷笑着,
“哪有廷尉府在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如此行事?秦王的暴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手下人更是每日惊恐,哪怕查案,也不敢用如此极端的方法,你们放心即可。”
韩战仗着韩信早就让李斯准备好的情报,说服了这十六人。
果不其然,还是有人不安于现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