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门彼岸

星门后的罡风割裂时空,叶无尘在混沌乱流中坠落。母神的神格核心悬浮在胸前,散发出妖异的紫芒,竟与月瑶残魂凝聚的星核相互撕咬。他握紧逆天剑胚,剑身倒映出的却不是自己的面容——那是个头戴青铜面具的白衣人,正隔着时空凝视他。

“终于等到你......“白衣人指尖轻点虚空,叶无尘的识海突然涌入陌生记忆:十万年前,九域初生时,有群星陨落化作人形,他们自称“天外客“。

逆天剑胚突然自鸣,将记忆碎片震散。叶无尘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跪在青铜祭坛上,四十九根星柱环绕而立,柱顶锁链贯穿九具金乌尸骸。祭坛中央的碑文流淌着月神血:“弑神者,终成新神......“

九域北境,潮汐第九千次漫过青云城废墟时,苏清雪腕间的霜月轮突然龟裂。她看着星图中扭曲的轨迹,寒婆婆临终前刻在冰壁上的预言正在应验:“神陨之地现,万星皆倒悬。“

海底传来远古鲸歌,被净化的北冥海水开始沸腾。无数青铜碎片浮出海面,拼合成遮天蔽日的星盘。盘面浮现的影像令她窒息——叶无尘正在祭坛上重塑神躯,而母神的恶念如蛆附骨!

“他中计了......“苏清雪割破掌心,以血为引启动跨星传讯阵,“寒婆婆说的轮回井......必须找到......“

祭坛上的锁链突然暴动,金乌尸骸睁开燃烧的瞳孔。叶无尘的神格核心迸发紫电,将袭来的太阳真火尽数吞噬。他惊觉自己的左臂爬满神纹,掌心裂开的竖瞳正贪婪地吸收祭坛之力。

“欢迎回家......“白衣人的虚影在金乌羽翼间凝聚,“我的转世身。“

叶无尘的剑胚斩过虚影,却在触及瞬间被同源神力反噬。白衣人抚摸着祭坛碑文,每道刻痕都亮起血色:“当年我斩灭初代母神,却被她的诅咒困在此地十万年......“

碑文突然活过来般蠕动,组成新的预言:“当弑神者成为神,轮回井将涌出血月。“

轮回井深处,寒婆婆的冰棺突然炸裂。林月瑶的残魂从棺中飘出,九瞳流转着不属于她的沧桑:“时机到了......“

她抬手撕开胸口,挖出跳动的星核。井水在星核照耀下逆流,显露出被封印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混沌物质,却与母神的气息截然不同——那是更古老、更纯粹的恶。

“您终于苏醒了......“幽冥王的残魂跪在门前,“万恶之源......“

叶无尘的神躯已重塑过半,左臂完全被神纹覆盖。白衣人操控着他的右手在祭坛刻阵,每一笔都引发星辰爆裂:“别挣扎了......我们本就是......“

剑胚突然刺入自己丹田,神血喷溅在星柱上。叶无尘借着剧痛夺回意识:“谁和你是一体!“

祭坛剧烈震颤,金乌尸骸挣脱锁链。白衣人虚影被太阳真火灼烧,发出凄厉惨叫:“你会后悔的......没有我的力量......你根本......“

“那就一起死!“叶无尘引爆神格核心,冲击波将祭坛夷为平地。在意识消散前,他看见月瑶的星核从虚空坠落,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残魂。

苏清雪在星盘上找到轮回井坐标时,霜月轮彻底破碎。她以魂魄为灯油,点燃跨星传送阵:“至少......要让他知道......“

传送光束中,她看见寒婆婆的冰棺碎片组成预言:“真正的敌人从未离去,祂在光阴之外狞笑。“

青铜巨门完全开启的刹那,九域所有生灵同时心悸。林月瑶(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古老存在)踏着幽冥王的残魂走出,身后跟着百万混沌魔兵。她指尖轻点,青云城废墟升起新的祭坛,与星门彼岸的祭坛遥相呼应。

“十万年了......“她的声音重叠着万古回响,“该让游戏回归正轨......“

北冥海突然倒灌天际,海床裂开深不见底的渊隙。有青铜巨手从渊隙探出,掌心托着叶无尘昏迷的躯体。

星火在识海中重燃,叶无尘听见月瑶本体的呼唤:“无尘哥......看头顶......“

他睁眼看见九轮血月当空,月光中漂浮着十万修士的魂魄。林月瑶(恶)站在祭坛顶端,脚下踩着苏清雪濒死的躯体:“做个选择......用九域换她......“

逆天剑胚突然飞入手中,叶无尘感受到剑灵最后的悲鸣——那竟是月瑶本体燃烧魂魄所化。他挥剑斩向血月,却在半空僵住:每轮血月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而剑锋所指处正是苏清雪的心脏。

“这才是轮回的真谛......“林月瑶(恶)的笑声震裂苍穹,“无论重复多少次......“

剑锋突然调转,刺入自己眉心。叶无尘的神血喷洒在祭坛上,激活了隐藏的弑神阵:“那便......打破轮回......“

三个月后,青铜巨门永久关闭。

苏清雪在北境重建天霜宫,屋檐下悬挂着霜月轮碎片。每当星光照耀碎片,都会映出叶无尘最后的留影:他抱着月瑶的星核跃入渊隙,身后是崩塌的九重神国。

潮汐漫过新建的青云城时,有渔夫捞起半截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模糊小字:“神非终点,道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