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只有12000名瑞典士兵和6000名波兰士兵在卡尔·古斯塔夫·雷恩施塔德中将的带领下,围困奥古斯特所在的皮尔纳要塞。

其余的瑞典部队正占领着萨克森各地,萨克森人惊讶的发现,一夜之间,城镇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的瑞典士兵,还好这些来自北方的军队秩序井然、秋毫无犯,几乎没有给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利索夫斯基军团里的哥萨克人就不一样了,这群人军纪败坏,四处劫掠,就像魔鬼般残忍。担惊受怕的萨克森人常常主动招待瑞典士兵在家长驻扎,以免受到哥萨克人的侵犯。

直到卡尔下令处死一批哥萨克人,这群非正规军的军纪才逐渐好转。

乡村几乎就只有贵族的庄园里有瑞典士兵驻扎,乡间的道路上,只能见到骑马来回巡逻的利索夫斯基军团,现在萨克森被划分为二十多个区域,分配给军团中不同的旗队,每个旗队都有个固定的区域,可以直接向村庄征收贡金,或是设卡收取通行费。

整个萨克森任人宰割,按照卡尔的要求,萨克森应当向支付3000万塔勒的赔款,波兰获得其中600万塔勒,瑞典获得剩下的2400万塔勒,几乎接近于瑞典五年的税收。

除了赔款外,只要瑞典军队仍然驻扎在萨克森,每月还需要缴纳60万塔勒的占领费,用以支付士兵的军饷。另外还要提供价值20万塔勒的实物,像食物、衣物、帐篷等等,用于补给瑞典军队。

假如拖到冬天的时候,瑞典军队还没有撤走的话,那么萨克森还应该向瑞典每月支付20万塔勒的冬季宿营津贴。

可以说,这样的苛刻的条件榨干萨克森的同时,又养活了瑞典。

自然,要想顺利征收赔款,瑞典军队只能起辅助作用,主要还是依靠萨克森自己的官员。

为此,卡尔成立了个“占领委员会”负责临时管理萨克森,用各种方法筹集赔款和占领费。他任命阿尔维德·霍恩少将,作为瑞典方面的负责人。

而萨克森的方面的负责人,卡尔决定令沃尔夫·迪特里希·冯·贝希林根担任。贝希林根是被奥古斯特开除的前财政大臣,他的经验肯定可以帮助瑞典更快更好的征收赔款。

“陛下,我不能当这个负责人,我要是帮您做事,瑞典军队撤走后,选侯肯定会将我绞死的!”

贝希林根不情不愿的说。

事实上,他在瑞典打进萨克森后,一直住在自己的庄园里,闭门谢客,不想参与到政治中去,可最后还是被几名瑞典士兵架到了卡尔面前。

“唉,我原本还想三七分呢,”卡尔叹气道,“既然没有哪位萨克森人帮我,那就只能让瑞典军队慢慢征收赔款。对了,贝希林根先生,听说你是萨克森最富有的容克..........”

还是完蛋了!贝希林根想。作为萨克森的大地主,当出头鸟拒绝瑞典的合作协议,肯定被狠狠敲竹杠啊!

现在和瑞典合作,将来可能被奥古斯特清算。现在不和瑞典合作,大概立刻就会被整破产。

无奈之下,贝希林根只能妥协。

“三七分?陛下,什么是三七分?”

“三七分就是,容克的钱,如数奉还,平民的钱,你们三成我们七成。”卡尔回应道。

肯定要给帮助瑞典收赔款的萨克森贵族一些甜头。当然,这不就是说3000万塔勒赔款里,萨克森贵族能拿900万塔勒。而是说瑞典收的3000万是七成。

当然,萨克森人想拿四成五成,甚至就九成都行,尽快刮到钱,萨克森人还不造反,卡尔并不在意。

想到这三成的钱,贝希林根的眼睛都直了。虽然他也不可能真拿到这三成,还要分给他招来的办事员以及配合工作的萨克森地主,但哪怕他拿到其中的百分之一,有个三四十万塔勒也是巨款!

“陛下,我能帮您榨出赔款的,整个萨克森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懂税收了!”

贝希林根拍着胸脯说道。

贝希林根很快从破产的商人和没有继承到土地的贵族当中招募到大量助手,加入占领委员会。

同时,他还通过家世关系,与很多萨克森大地主搭上线,放话说,只要这些地主配合占领委员会征收赔款,狠狠刮农民的钱,就可以不对他们的庄园征税。

........

安排好征收赔款的工作,卡尔住进了德累斯顿的花园宫中。

“这座宫殿是马丁·格勒特设计的,当时,前任选侯乔治·约翰想要座同凡尔赛宫和美泉宫相媲美的巴洛克式宫殿......”

萨克森枢密院议员,伊姆霍夫向卡尔介绍道。他想在占领委员会中谋个油水高的职位,一直有求于卡尔。

“萨克森选侯过得真是太腐败了!”

望着花园里排列的一座座大理石雕像,卡尔不经感叹道。

“瑞典作为个列强,王室也只挤在老旧的弗兰格尔宫中,而萨克森不过是个小国,居然能修建如此奢侈的宫殿。”

可是没办法啊,瑞典穷,有限的财政收入都要投入军事当中,肯定不能让王室过得多么奢侈。

眼见卡尔叹息,伊姆霍夫立刻进言道:

“陛下,奥古斯特可要比您想想的还奢侈的多,无论在花园宫还是选帝侯宫的房间里,都藏着大量金银珠宝,还有众多名贵的艺术品,绘画、雕像还有瓷器,数不胜数,皇家马厩里还有整个世界最好的马。”

“真的吗?”卡尔问道。

“我向上帝发誓,千真万确!”伊姆霍夫的手指头朝着天上,说道,“在选帝宫,奥古斯特曾向我展出过一副雕塑,名为莫卧儿皇帝奥朗则布生日时的德里宫廷,哦,您肯定无法想象,这幅雕塑有137个人和其他动物,五千多颗钻石,数百枚祖母绿、红玛瑙和珍珠,其价格相对于五千名官员一年的工资。”

“假如奥古斯特用这笔钱武装军队,我肯定没有办法进入德累斯顿。”卡尔说道。

“奥古斯特花钱充实他的宝库,您花钱扩大军队,最后您不但有了支强大的军队,还成为奥古斯特宝库的主人。”伊姆霍夫恭维道。

“是的,奥古斯特的所有珍宝,我都要搬回瑞典。这些是对他个人的惩罚。”

卡尔说。

这些宝贵的艺术品虽然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但是对提高瑞典的国际声望有着重要的作用。

总不能一直让全欧洲以为瑞典只会扩军然后抢抢抢吧?我们瑞典也是有艺术的有审美的。虽然这些艺术品是从萨克森抢来的。

卡尔随即派出一支瑞典部队,命令他们将选侯宫和花园宫的各种奇珍异宝装上马车,在易北河的港口上船,运到斯德哥尔摩去。

“你提供的线索不错,我回头告诉贝希林根,任命你负责包岑的税收。”

卡尔鼓励伊姆霍夫说。

“陛下,我想负责德累斯顿的税收。”

伊姆霍夫摩拳擦掌。

“德累斯顿?这个可是萨克森的首都,你的能力真的能胜任吗?”

卡尔当然不会给他这么重要的职位。

“陛下,我还有个关于奥古斯特的秘密,除了躲在皮尔纳要塞的那帮子亲信,整个萨克森只有我清楚,您一定会感兴趣的。”伊姆霍夫见卡尔没有同意,又抛出了个新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卡尔应道。

“奥古斯特秘密囚禁了位无所不能的炼金术师,他能轻而易举的造出黄金........”

........

德累斯顿以东的维纳斯城堡,已经为瑞典士兵所完全接管。

在一座昏暗无比的地下室内,他们发现座炼金实验室。

“陛下,就在里面了。”

近卫军士兵为卡尔打开实验室的铁门,浓郁的汗腥味扑面而来,随后,卡尔看见了随处堆放的实验工具与材料与一位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卡尔想,这位年轻人一定就是伊姆霍夫提到的炼金术师了。

在历史上,这位炼金术师通过他炼制的物质,成功使萨克森渡过大北方战争后的衰弱期,又强盛二三十年之久,直到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和七年战争被普鲁士打败。

“你就是约翰·弗里德里希·伯特格?我听说你为勃兰登堡选侯和萨克森选侯都服务过。”卡尔说道,“他们都相信你能制造黄金,我想,像你这样的人才,得带到瑞典去。”

“是的,智慧的瑞典国王陛下。”

伯特格向卡尔行礼。

望见卡尔身边凶神恶煞的瑞典士兵,伯特格充满无奈。刚刚从腓特烈的地盘跑出来,又被奥古斯特捉起来,才忽悠完奥古斯特,结果又来个卡尔。

不过,给奥古斯特炼出黄金的三年之约,总算是不用履行了。

这位卡尔,年纪比他还小,只要忽悠成功,又可以混好几年。

美滋滋。

“我听说瑞典是个贫穷的国家,希望用我的炼金术,可以使瑞典富余起来,就像墨西哥和秘鲁一样,用金币买光世界上的东西。”

“那真是太好了!伯特格,你赶快炼出黄金给我看吧!”

卡尔假装好奇的凑近坩埚,瞧了瞧。

“我听过故事里讲,只要将各种东西丢到锅里煮,加点神秘的药水,等到开始冒绿色或者紫色的泡泡,Boom的一声,黄金就炼好了。”

“那都是童话故事里的,陛下!炼金术可是门复杂的技术,首先,我们要制造炼金的中介,贤者之石——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就曾制造过这种神奇的物质,它可以将贫贱的铜和铁转换为金银,可以创造永亮不灭的灯,他可以将普通的水晶变为翡翠与玛瑙,它可以复苏枯萎的植物,而您只要用贤者之石泡到葡萄酒里喝掉,就可以治愈您的所有疾病,还可以让您长生不老!”

伯特格立即拦住卡尔,解释道。

“哦,不过,我还年轻,不需要长生不老,只需要黄金支付军饷就行。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时候能造出黄金?”卡尔问道。

“陛下,造出贤者之石,我需要原料,还需要Spiritus vitrioli、Spiritus salis.........”

“这些是拉丁文名词吗?”卡尔疑惑的问。

“是的,陛下,就是德语里的稀硫酸和醋酸铅——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用拉丁文更为精确。此外还需要很多原料,这些花费大概需要5000塔勒。”

伯特格迅速解释道,显得很是专业。

“5000塔勒,小数字而已,只要你能炼出黄金,就是无数倍的回报。”卡尔满意的点点头,“可是,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呢?”

“陛下,这可说不准,制造贤者之石得经过Prima Materia、Nigredo、Albedo、Citriniats.......”

“好啦,你告诉我一个数字就行。”

“我想,大概,必须,至少,得要个五年吧。毕竟制造贤者之石是个困难的工程,只有赫尔墨斯和阿尔伯图斯·马格努斯成功过。”

伯特格信誓旦旦的说。

卡尔看起来很是好忽悠,既然这样,那就多说几年,定个五年的目标吧。瑞典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摸索逃走的路线,也得多花几年的功夫。

“五年就五年,好好的干。”卡尔说。

“我会尽我全力的,陛下,”伯特格说,“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有。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卡尔说。

伯特格:“?”

“想来,你也是这样忽悠腓特烈和奥古斯特的。”卡尔的手托着下巴思考道。

被发现了,全都被发现了。

伯特格毕竟是个年轻人,望见卡尔这样,承受不住压力,立刻跪了下来,哀求道:

“陛下,我不是故意想欺骗您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会炼金术,他们说,如果我不炼出黄金,就会处死我。我以为您也一样!”

伯特格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实,我只能造出点没用的玩意,根本没法炼出黄金。炼金术师?这只是个欺骗别人,欺骗自己的肮脏职业罢了,和骗子没有任何区别。”

“那可不见得。我相信,炼金术师还是有用的。”

卡尔说道。他从士兵手上取过棕色片状物,摆在伯特格面前。

“我的士兵报告你一直在制造这种东西,我想,这一定和炼金没有关系。”

“是的,为了炼出黄金各种方法我都试过啦,最后在烧制石英和黏土时弄出这玩意来,有点像瓷器,可是又难看又粗糙,一文不值。”

伯特格懊悔的抱着头。他按照书上的各种方法,以及自己的瞎试,制造黄金,没有哪一次是成功的。

“每年,荷兰人都从西印度群岛,运走大量真金白银,带到广州购买瓷器。从罗马时代以来,一直如此,没有人知道瓷器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只能依靠黄金去购买。只要你能造出瓷器,全欧洲都会交出他们的黄金。”

卡尔说道。

“是的,可是我只能造出这种东西来,也许就像炼金一样,以为快要接近造出黄金了,没想到只是骗局而已!”伯特格陷入失败主义情绪。

“就像你说的,只有赫尔墨斯和阿尔伯图斯·马格努斯两个人造出贤者之石,而且谁也没见到过。可是有数以万计的景德镇人在制造瓷器,人人都见到过瓷器。制造瓷器的难度,肯定比制造黄金要简单多,不是吗?”

“是的,陛下。”伯特格抹抹眼泪。

“我想你的思路是对的。或许加点温度,就能制造出真正的瓷器呢?你就不需要研究炼金了,专心的研究制造瓷器吧!”

卡尔拍了拍伯特格的肩膀,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

瑞典将来的财政,就靠面前的这个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