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林墨握着药锄站在后院,晨露顺着金纹遍布的锄柄滴落。昨夜觉醒时涌入丹田的太初灵气正在经脉中游走,每经过一处窍穴都会留下荧绿色的光痕。

“哥哥!“林雪踉跄着扶住门框,月白襦裙下隐约透出青紫色的脉络。她手中捧着的药碗突然剧烈晃动,褐色的药汁表面浮起细密的鳞片。

林墨的灰眸骤然收缩。他看见妹妹发梢凝结的霜花不是因为寒冷,而是体内寒毒外溢形成的冰晶。当务之急是找到压制玄阴药体的千年寒玉髓,否则再过三个时辰,她的经脉就会被冻结崩断。

药鼎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鼎身表面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动,汇聚成指引方向的箭头。林墨伸手触碰鼎壁,灼热的触感中夹杂着冰雪般的清凉——这是鼎灵在示警,告诉他该去往西郊乱葬岗。

乱葬岗终年笼罩在灰蒙蒙的瘴气中,腐朽的槐树上垂挂着拳头大小的紫色浆果。林墨刚踏入百米范围,金眸中就闪过万千流光:这些看似寻常的野果,实则是用噬灵蛊毒培育的「鬼哭藤」。

灰眸突然捕捉到地面细微的震动。他蹲下身,药锄尖端轻触泥土,竟挖出一具穿着青州商会服饰的尸体。尸体的右手紧攥着半块残缺的龟甲,正面刻着「巽位七杀」的凶煞卦象。

“这不是商会的人。“林墨用指甲刮掉龟甲边缘的青苔,背面显露出一行小篆:“百草门弟子陆青崖,携药王谷信物求援,三日前遇害于此。“

金眸突然锁定东南方五十丈外的土丘。那里的土质明显松软,混合着大量黑色黏液。林墨屏住呼吸,药锄在掌心转出残影,精准刺入黏液中心。腥臭的绿雾腾起时,数十条血红色蜈蚣般的蛊虫破土而出。

灰眸中金芒暴涨。林墨并指成剑,虚空画出的符文化作锁链缠住蛊虫首尾。这些虫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腹部突然裂开,喷出粘稠的绿色毒液。药锄上的液态光芒骤然增强,毒液尚未近身就被蒸成白雾。

土丘下的密室比想象中更大。青玉台阶上散落着七盏琉璃宫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幽蓝火焰。林墨的金眸扫过墙壁,那些看似随意的裂纹竟构成一幅星图,指向密室中央的水晶棺椁。

水晶棺内躺着的女子身着银白色襦裙,发间插着三支赤金步摇。最诡异的是她胸口悬浮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水晶,里面封冻着不断旋转的冰蓝色液体。

“玄阴圣体...“林墨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认得这种体质,百草门典籍记载过,唯有吞噬千年寒玉髓才能压制体内暴走的寒毒。而眼前这颗水晶,正是寒玉髓凝聚成的本命精魄。

灰眸突然察觉到危险逼近。水晶棺表面的符文亮起血光,整个密室的温度骤降。林墨转身时,药锄已经化作流光刺向穹顶的镇魂钉。叮的一声脆响,十二根玄铁钉同时震颤,棺材盖上的饕餮纹张开巨口。

棺中女子睁眼的瞬间,林墨的灰眸蒙上一层白雾。这是玄阴药体特有的反噬现象,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女子脖颈处的烙印——与南宫烈怀中的血玉葫芦如出一辙。

“兄长?“女子苏醒时的第一句话让林墨浑身僵直。他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妹妹林雪的声音!

水晶棺中的女子缓缓起身,发间的步摇发出清越凤鸣。她抬手轻抚林墨的脸颊,指尖寒气让青石地面结出霜花:“雪儿终于等到哥哥了。“

药鼎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林墨低头看见鼎身符文疯狂闪烁,太初灵气化作漩涡冲向水晶棺。女子脸色骤变,腰间玉佩应声碎裂,十八道封印咒文从她体内爆发。

灰眸中的金芒终于稳定下来。林墨看清女子胸口的水晶正在吞噬自己的灵力,而妹妹虚弱的身体正被某种力量牵引。药锄带着熔岩般的光辉横扫而出,却在触碰到水晶的瞬间被弹开。

“太初药鼎认主!“女子狂笑着扯断颈间玉佩,本命精魄彻底融入水晶,“兄长,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地面突然塌陷,林墨抱着妹妹坠入黑暗。下坠过程中,他看到无数水晶棺从四面八方升起,每具棺材里都沉睡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女子。最深处的水晶台上,九头魔龙正在啃食散发着金光的灵髓。

灰眸中的金芒突然照亮整个深渊。林墨发现妹妹颈后的胎记与水晶台上的阵法产生共鸣,那些锁链状的纹路正是《太初药经》记载的「噬魂锁」!

药鼎在此时发出震天龙吟。鼎盖自动飞起,七十二道金光如利剑般斩断魔龙的触须。林墨趁机将妹妹推进发光阵眼,胎记上的金纹与阵法完全契合。刹那间,所有水晶棺同时炸裂,被囚禁的灵魂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魔龙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张开的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毒雾。林墨挥动药锄划出金色符文,虚空中的丹炉虚影显现。他将妹妹放进丹炉,鼎身符文自动旋转,炼制出散发着青色光芒的琉璃丹。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乱葬岗的瘴气时,林墨抱着昏迷的妹妹走出深渊。药鼎底部多出一道新的铭文,而妹妹颈后的胎记已然消失不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十二匹踏着残阳的玄铁马正在向他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