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经,权倾天下
- 儒圣前世成真,我的遗迹开始显圣
- 飞跃云
- 4694字
- 2025-03-18 17:58:57
王童生走后。
姜父每天也开始出入大泽乡的县治书院,为姜栢借阅书籍。
这些时日姜栢不断的回忆着梦里的事情。
大乾境内,仙门众多。
除了仕途一路,天赋异禀灵脉卓绝者,也可修仙证道。
姜栢的记忆中,有不少篇练气法,和御剑术。
只不过在梦中,即便姜栢背得滚瓜烂熟,却天人已衰,无法修行。
即便考取功名,晋升进士,也只是才气傍身,始终被拒文宫之外,无法筑天命立功德……
姜栢的父亲除了每天抓徭役,更多的时候,都扎在私塾里。
每次给私塾先生带去几个饼,私塾先生说着无功不受禄,却用袖子挡住饼,将饼收入囊中。
姜栢每日读书,将前一世书写过得文章,都在这一世重新忆起。
前一世,姜栢五十五岁中举,注定不可能再有大成就,文宫已经散,不能重聚,才气污浊,无法筑天命立功德。
这一世,文宫精纯,才气通透。
清晨,朝阳初生,姜栢的精气神饱满。
姜父从屋里走出来。
“栢儿,我已经给你收拾了行囊,你此去跟着王童生,切莫乱跑,他带着路引,县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去了就是走个过场。”
“父亲,我必然考个举人回来!”
姜父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哈哈笑着。
“我儿要考举人老爷……好志气!
不过,咱们这样的下等人哪里做得了中举老爷?
要是有天大的本事,先考一个秀才回来,我给你说一方好亲事。”
秀才已经时姜父能够接触到的,最有学问的人。
至于举人老爷,那是根本不敢去想的……
院落的栅栏又关上了,只留下了姜栢。
他很清楚姜父的市侩,他前一世,比姜父更懂官场,更会溜须逢迎。
仕途一帆风顺了,却散了文宫,污了才气。
又过了七日,姜父牵着羊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为姜栢准备了一摞纸和新买的墨。
姜父虽是亭长,但俸禄微薄,家中只有二亩薄田,日子过得清苦。
纵使姜父风餐露宿,却也供姜栢上了私塾。
他从不喝酒,攒下的钱,全买了纸墨笔砚。
有媒婆劝说他续弦,他却连连摆手,有了姜儿,还要什么婆娘……
“栢儿,这回考不上,来年再考……
没事,咱们有胆子去,就比别人强!”
姜栢收拾好行囊,带着姜父为他准备的纸墨,踏步走向泗水亭的私塾。
姜父一直远远的望着姜栢,这是姜栢第一次远行。
他万般不舍,却不阻拦,甚至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供姜栢去考功名。
他苦了一辈子,被欺负了一辈子,他不能让姜栢重蹈覆辙。
姜栢转头看到了凝望着他的姜父,心中有些复杂。
既有离别之伤,也有期待。
他想看看,他想走出去。
走到青城姜家。
去看看青城姜家,到底是不是自己传承下来的那个姜家。
泗水亭的私塾虽小,却因陈先生的存在,乃是方圆百里的书香圣地。
陈先生已经等在私塾门口,他身形清瘦,透着儒雅之气。
对于亲手教出的学生,他十分欣慰。
“栢儿,收拾好行装了?”
“是,先生。”姜栢恭敬道。
陈先生微微点头,领着姜栢步入私塾内。
木桌上的砚台已经被磨得光滑,墙上书简已经残破。
私塾虽小,却成就了功名。
“坐吧。”陈先生轻声说道。
姜栢应声坐下,陈先生站在桌旁,翻开手中的书籍,却没有看它。
而是缓和语气道:“栢儿,我教书育人二十余载,教出的秀才只有六位。
如果你此去考中童生,又中秀才的话,算上你,我教出的秀才,便有七位。
这大乾天下,读书从来不易,仕途更不易,较之修仙问道,则尤重艰难。
而你能走到这一步,已殊为不凡。”
姜栢听闻,深有感触。
他如何不知道仕途之难,远超想象。
“先生……”姜栢喉头微动,欲言又止,他想问青城姜家的事情。
陈先生抬起头,继续告诫。
“仕途与学问从来都不是虚妄之事。
功名利禄,或可通过勾结打点窃取一时。
但若才情不足、文气不正,文宫自会拒之,人生亦难有大成。
栢儿,我教你读书,不是教你阿谀逢迎,更不是教你走捷径。你可记得?”
“记得。”姜栢回答铿锵有力。
“好记得便好。”陈先生长叹一声,似是松了一口气。
他合上书,将桌上自己的随身笔取来递给姜栢。
“这是我许久不用的旧物,今日赠与你。若能用它书锦绣文章,成就功名,不枉我这一番教诲。”
姜栢双手接过笔,眼眶微酸,却未敢使情绪显露。
他深深地朝陈先生一拜,道:“先生教诲之恩,无以为报,唯不负所托!”
陈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似有感慨,又似释怀。
他穷极一生,没有中举,他想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姜栢的身上,可是他如何说的出口。
陈先生招招手道:“你等一下。”
陈先生走到后厨,将十几张饼塞进包裹里,递到姜栢的手里。
陈先生一生清苦,并未攒下金银,这纸笔与大饼,已经是他全部家当。
姜栢感动,只是临别之际,他还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问出了心中所想。
“先生,您对青城姜家了解多少?”
姜栢早已有心向陈先生打听关于青州姜家的消息。
只是这些时日对县试的准备占去了大部分时间,直到如今动身在即,才带着几分小心试探地问起。
陈先生听后微微一愣,他不知道姜栢为何提起姜家,但还是很快开口应答。
“青州姜家么……在大乾朝,算得上最为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一了。
这一族人丁兴旺,在青州地界,几乎无处不有。
其家风崇尚读书与忠义,于仕途、军功之上皆卓有建树。”
姜栢听罢屏息,心中默默盘算,忍不住追问:“先生,那姜家子弟的才能,当真如此出众?”
“确实是人杰辈出。
譬如前些时日,你曾提过想读的《青州志》,便是姜家某位先贤主持编撰的。
文笔出彩,史识高远。我从前游学时,曾有幸借读此书,对姜家才学即已深感佩服。”
“不过,姜家人虽多有显赫,但也因此招致明枪暗箭,许多俊杰英年早逝。”
姜栢听得入神,心中波澜四起,他更加期盼遇到姜家之人,但神情却要压制着激动。
“先生,以您所见,若是出身姜家这等大家族,对将来仕途,能否有所助益?”
陈先生闻言,先是沉吟片刻,随即抬眼盯住姜栢。
“栢儿,靠家族之力或许暂时能予以便利,但若自身品行学识不足,终将一败涂地。
因此,出身固然重要,却远不如个人立身做人的本事要紧!
你记住,若有朝一日,你真入仕途,也需靠真本领行得正,才能走得远。”
这番话字字千钧,如同一声警钟敲入姜栢心间。
他暗暗握紧手中的纸笔,深吸一口气,郑重无比。
“先生教诲,学生自当牢牢记住,绝不敢懈怠!”
“去吧。”
陈先生轻轻挥了挥手,转身之际,背影显得格外寂寥。
他伫立在书案前,久久凝视窗外的青山。
姜栢走出私塾大门时,耳畔仿佛还能听到陈先生曾在讲学时的儒雅之声。
这一别,竟有种山长水远的意味。
他回头望了一眼私塾,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发誓。
若这一世功成之日,必对恩师有所回报!
姜栢走出门,王童生早早的等在外面了,他招呼了一声:“呦——走了。”
他依旧是用鼻孔看着姜栢,呼唤姜栢,也是用呼唤牛马的一声呦。
他自然知道姜栢的名,但是他不用,他只是招呼一声:呦——
姜栢看到了王童生赶着一辆驴车。
怪不得父亲总叫他王毛驴。
原来王童生不是王童生,王童生是王毛驴。
怪不得王童生的一个故交,曾经在青州府姜家门前路过,也仅仅只是赶着毛驴远远的路过……
姜栢坐在铺满稻草的驴车上,稻草下面,有两口袋满登登的豆子,估计是送到临泽县去贩卖。
王童生一言不发的赶车前往临泽县,他时不时回头瞟姜栢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声响。
很显然,上一次他讲述去青州府和京兆府时,姜栢没有发出惊叹的声音,让他被受挫则。
从那以后,王童生便憋着一股子气。
让姜栢进城。
让这个井底之蛙,好好的见一见世面!
姜栢躺在驴车的稻草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思绪却飘回了前世,回到了那两个让他骄傲的儿子,姜尚与姜闻仲。
那一年,姜尚出生,正值他春风得意之时。
那时他已从翰林院编修升迁至青州府守备,一年连升三级,可谓官运亨通。
喜得贵子,他为其取名姜尚,字已过,寓意轻舟已过万重山,寄托着他对儿子未来仕途的期许。
三年后,二子闻仲出世,恰逢孔子诞辰。
彼时他已是青州府道台,掌管八千里银钱赋税,位高权重。
当日,官居一品、当世大儒荀尚书路过道台府。
见紫微星降临,竟入门拜谒,并亲自为他的二子取名闻仲。
赞其“闻仲尼而生,才贯九鼎,紫微星加身”。
荀尚书还与他约定,待闻仲四岁时,便会再次造访,带他入紫薇书院,研读古今圣贤之书。
思绪翻涌,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十寿诞那日。
府邸门庭若市,高朋满座,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
仙山名士前来拜寿,奉上各种灵丹妙药、奇珍异馐,一时风头无两。
寿宴之上,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前来道贺的宾客中,有身着紫袍的当朝丞相,亦有鹤发童颜的仙门长老。
他们或谈笑风生,高论时政,或吟诗作对,挥毫泼墨,尽显儒雅风流。
殿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寿台,上面铺着金丝绣成的寿幛。
寿幛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与祥云,寓意着福寿绵长。
寿台两侧,摆满了珍馐美馔,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有来自南海的千年灵芝,有来自昆仑山的雪莲仙果,还有来自东海的龙涎香,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珍品。
宾客们纷纷举杯,向他敬酒祝寿。
他端坐在寿台上,风头一时无两。
寿宴之上,乐声悠扬,仙门三代女弟子舞姿翩跹。
仙子舞姬们身着彩衣,在殿堂中央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将寿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位当代儒圣荀子缓步走上寿台,他连忙起身相迎,荀子敬献了一幅字。
这幅字画,才气横空,展开之后,山岳当头……
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荀尚书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而有力。
“姜道台,老夫今日前来,除了为你祝寿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微微一笑,说道:“老夫观你二子闻仲,才气贯通紫微星,三花聚顶,更是写出《运朝赋》。
老夫决定,将闻仲收为关门弟子,亲自传授他毕生所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向他投来羡慕。
荀尚书可是当世大儒,能够成为他的弟子,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起身向荀尚书行礼道谢。
寿宴结束后,他将荀尚书送至府门外。
临别之际,荀尚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姜道台,你为官清廉,造福一方,实乃百姓之福。老夫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初心,为国为民。”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牢记荀尚书的教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回忆至此,姜栢不禁感慨万千。
前世的一切,如今都已成过眼云烟。
……
大泽乡的官道上,除了王童生的驴车,再无任何乡人。
“什么时候是个头……”
走了一路,王童生终于开口了。
“年年都修升仙台,年年都修摘星宫,今天这座仙山要修宫殿,明年那座名门要立圣贤林……
没活路了。”
王童生转头看向姜栢,这个时候,姜栢从王童生的眼睛里,看出了怯懦与躲闪。
王童生继续赶车,姜栢看向王童生,他的背岣嵝着……
从大泽乡到临泽县,一百五十里,王童生的驴车赶了六天。
这六天里,姜栢看到了一列列绑着手,走在官道上的徭役。
他们没有任何罪,他们老实本分的被捆绑着手脚往前走,有的人脚上穿着草鞋,更多的人赤脚而行。
新的草鞋背挎在脖子上,临行前妻子缝制的新鞋,他们舍不得穿。
王童生招呼姜栢别看,少惹祸端。
一路行来,王童生遭遇了七次盘查,每一次盘查,王童生都交上路引,但还是会被为难,王童生会孝敬一些豆子,才会被放行。
原本车上两口袋满登登的豆子,到了临泽县,全部都干瘪了下去,两个口袋凑在一起,也只剩下半口袋豆子了。
到了临泽县,街道之上,也热闹了起来,王童生阴郁的脸,也换上了色彩。
“我把你送到县衙,那里有驿站……”
王童生的话尚未说完,便看到县衙外面的公告墙上,贴了新的公告,好热闹的人,凑去看热闹。
县衙的文员高声宣读公告内容。
“前几日,临泽县才气通天,有文曲星下凡。
凡见到文曲星者立即上报县衙。
发现文曲星者,奖百金,免徭役,良田百亩……”
王童生啧啧称奇。
“文曲星下凡?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到我的头上。
我要是看到文曲星,送到县衙。
啧啧,美事,难以想象的美事啊……”
姜栢回应道:“我找到文曲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奖励?”
“你没有,但是姜亭长肯定代领。”
姜栢看着临泽县公告上的内容。
想起了长子姜尚考取童生时候的场面,那时候的场面,可比现在壮观多了……
姜尚同期的学子,全部都是各个修仙门派,名门贵胄子弟,争文宫,抢才气,凝聚命格。
“这文曲星下凡,必是锦绣文章出世,只是大泽乡,这等穷乡僻壤,怎能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