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工刀?子夜歌

子夜时分,浓稠如墨的夜色肆意翻涌,仿若能将世间一切吞噬殆尽。天际,一轮血月高悬,那如凝血般的色泽,散发着诡异且妖冶的光芒,如同一只自远古深渊凝视人间的邪恶眼眸,将世间万物都无情地笼罩在一层阴森的光晕之下。昏黄的路灯在街边形单影只地伫立着,在这死寂的氛围里,它们宛如风中残烛,徒劳地散发着微弱且闪烁不定的光。光晕在黑暗中摇曳挣扎,仿佛随时都会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徒留一片死寂。

陆沉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且疲惫的身躯,步履蹒跚地缓缓朝着师父留下的旧工作坊走去。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艰难,双腿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抬起一次都要耗尽全身力气。无尽的倦意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神经;而迷茫则像一层厚重的迷雾,紧紧缠绕在他心间,让他看不清前路,寻不到方向。寂静的街道上,他的脚步声沉闷而单调,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自己的心上,在这空旷的夜色中,回响出无尽的落寞与孤寂。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手因疲惫微微颤抖,指尖触碰到木门的瞬间,一股陈旧的凉意传来。他用力一推,那扇饱经岁月沧桑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长鸣,仿若一位迟暮老人在暗夜中的叹息。刹那间,一股浓郁得近乎呛人的陈旧木屑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厚重且复杂,仿佛裹挟着无数个春秋的漫长沧桑,以及诸多不为人知、被岁月尘封的神秘过往,瞬间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踏入工作坊,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五味杂陈。屋内一片狼藉,各种木材或横七竖八地堆放着,或散落于角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洗礼。未完成的雕刻作品四处散落,有的半成品还保留着师父雕琢时的痕迹,刀痕深浅不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师徒二人忙碌而充实的时光。往昔,师父那充满热忱与专注的身影,在这些木材与雕刻间穿梭,如今却已不见踪影。师父生前常目光灼灼地说,这里是他灵魂的栖息地,每一刀落下,都倾注着他对雕刻艺术的满腔热爱,每一次雕琢,都融入了他全部的心血与灵魂。如今,故人已去,空余这满室的凌乱与回忆,让陆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怅惘。

陆沉怀揣着复杂的情绪,脚步匆匆且带着几分急切,径直朝着师父的雕刻台奔去。那雕刻台,在昏暗的工坊内,宛如一座神秘的孤岛。台上,各式各样的雕刻工具静静陈列着,它们仿若一群沉睡的卫士,安静地躺在那里,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然而,陆沉的目光急切扫过,心却猛地一沉——台上唯独缺了师父那把如影随形、最常用的刻刀。

这一发现,如同在他平静的心湖投入一颗巨石,刹那间,陆沉心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不安迅速蔓延至全身,好似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大手,死死揪住了他的心脏,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脑海中,师父失踪的画面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师父已经整整失踪三天了,这三天里,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一丝音讯,仿若被这世间彻底抹去,人间蒸发一般。如今,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工作坊,死寂笼罩,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每一寸空气里,都似暗藏着无数难以言说、亟待解开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陆沉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恰在此时,变故突生。一阵阴冷刺骨、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毫无征兆地从窗户缝隙中疯狂灌涌而入。那风裹挟着冰寒之气,恰似无数尖锐的利箭,瞬间洞穿陆沉单薄的衣衫,寒意直抵骨髓。工坊内本就微弱的烛光,受此强劲冷风的猛烈惊扰,剧烈摇曳起来,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肆意扭曲、疯狂舞动,活脱脱恰似一群张牙舞爪的狰狞鬼魅,将整个空间渲染得愈发阴森可怖。

陆沉只觉一股透心的寒意,如同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脊梁骨迅猛蹿升,冷得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在这极度恐惧与紧张的驱使下,他下意识地猛然回头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脏瞬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窗户上,竟映出一个模糊难辨的诡异身影。那身影的轮廓似人非人,形态扭曲怪异,在幽邃昏暗的夜色中若隐若现,仿若一道游离于阴阳两界的孤魂野鬼,正隔着窗户,用一双冰冷且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地窥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仿佛要将屋内的秘密都吞噬殆尽。

陆沉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瞬间攥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似要冲破胸膛。与此同时,头皮一阵发麻,寒毛根根竖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可就在这恐惧的深渊中,他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倔强,如同黑暗里倔强燃烧的火焰,熊熊燃起,再加上那按捺不住的强烈好奇心,如同蛊惑人心的恶魔低语,驱使着他迈出脚步。

他壮着胆子,双腿微微颤抖,缓缓朝着窗户挪动。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巨石,脚步拖沓而迟缓,每落下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好不容易,他终于走近窗前。在那短暂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而后猛地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窗户。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窗外空无一人,唯有冰冷的夜风,好似一头挣脱牢笼的凶猛野兽,咆哮着扑面而来。狂风肆意吹过,吹得他发丝凌乱,肆意飞舞,寒意如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肌肤上,比之前更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冻结。

满心被疑惑与不安充斥的陆沉,脚步虚浮且凌乱,犹如一只迷失方向的孤舟,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缓缓重新回到雕刻台前。他的眼神游离而慌乱,在这昏暗、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工坊内四处游移,不经意间,目光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落在了角落里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体上。

那红布在这黯淡无光、幽邃阴森的光线下,显得尤为突兀且刺眼,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诡异火焰,在黑暗中肆意跳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不凡与危险。陆沉的喉咙干涩,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了好一会儿。理智告诉他,这红布之下或许隐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但强烈的好奇心与心底那一丝对解开谜团的渴望,如同一股难以抗拒的魔力,驱使着他。

最终,他缓缓迈出脚步,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带着迟疑与忐忑。来到物体前,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那只手在半空中悬停了一瞬,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而后,小心翼翼地朝着红布伸去。随着他指尖轻动,红布缓缓滑落,一把造型古朴、散发着岁月沉淀气息的刻刀,骤然映入眼帘。刀柄上,刻着繁复且神秘莫测的纹路与咒纹,那些纹路仿若拥有独立的生命,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诡异地隐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足以颠覆认知、改天换地的神秘力量,正静静蛰伏,等待着被唤醒。

陆沉的目光紧紧锁住那把古朴刻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无法挪开分毫。在强烈好奇心与命运无形之手的双重驱使下,他的手仿若不受控制般,不由自主地缓缓伸出。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仿若一片飘零在寒风中的枯叶,带着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期待。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刀柄的刹那,一股凉意从指尖传来,瞬间激得他浑身一颤。紧接着,他用力握住刀柄,就在这一瞬间,变故陡生。

一股电流般的强烈震动,毫无征兆地从刀柄处汹涌袭来,以雷霆万钧之势传遍他的全身。那震动好似一条蜿蜒的电蛇,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肌肉痉挛,骨骼都仿佛在嗡嗡作响。陆沉只觉浑身一麻,仿佛所有的知觉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只剩下那股强烈的电流冲击感。与此同时,他的眼前陡然闪过一道诡异至极的光芒,那光芒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在这光芒之中,无数影影绰绰的鬼影若隐若现,它们身形扭曲,姿态狰狞,正疯狂地舞动着。有的鬼影张牙舞爪,那尖锐的爪子好似能划破虚空;有的则似在发出无声的嘶吼,面部扭曲,痛苦万分,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冤魂,被禁锢已久,正急于挣脱这无尽的束缚,重返人间,宣泄着千年的怨念与不甘。

恰在陆沉的目光被那把神秘刻刀牢牢吸引,内心还沉浸在对未知力量的惊愕与揣测之中时,工作坊的门毫无征兆地遭遇了一场可怕变故。一股来自未知维度、强大且无形的力量,仿若沉睡苏醒的上古魔神,陡然发力。这股力量势不可挡,汹涌澎湃,如同一股毁天灭地的飓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猛地撞向那扇木门。

门与门框在这股惊人力量的冲击下,剧烈碰撞在一起。刹那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在狭小的工作坊内轰然炸开。那声响仿佛要冲破空间的束缚,将整个世界震得粉碎,其威力之大,让工坊内的空气都为之震颤,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陆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烈跳动。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手中那把刚刚握住的刻刀,差点因这极度的惊恐而失手掉落。慌乱之中,他匆忙转身,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急切,朝着门口拼命冲去。此刻,逃离这个恐怖之地的念头,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然而,当他冲到门前,双手紧紧握住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拉扯时,却惊恐地发现,门仿若被一座千斤巨石死死压住,又似被某种神秘的古老咒语禁锢。无论他如何发力,青筋暴起,汗水湿透衣衫,那门都纹丝不动,仿佛已经与门框融为一体,彻底断绝了他的逃生之路。

陆沉此刻才如梦初醒,彻彻底底地意识到,自己已然深陷于某种超乎人类认知常理的超自然现象之中。环顾四周,种种诡异迹象表明,这一切绝非偶然,似乎都与师父那离奇得令人费解的失踪,以及眼前这把散发着神秘莫测气息的刻刀,有着千丝万缕、难以斩断的联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试图凭借这一口气,将内心如脱缰野马般慌乱的心跳强行平复下来。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之中,陡然闪过一丝决然与坚毅,既然命运的绳索已将他困于此地,逃无可逃,那便唯有直面这未知的一切。他暗自思忖,说不定这把刻刀,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能引领他穿越重重迷雾,抵达真相的彼岸。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陆沉强忍着内心深处如潮水般翻涌的恐惧,那恐惧如同冰冷的蛇信,不断舔舐着他的神经。他缓缓移步至工作台前,伸出手,在台上拿起一块寻常的木头。此刻,他紧紧握住刻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却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而后轻轻朝着木头划去。就在刻刀触及木头的下一秒,神奇至极的事情发生了。那木头,竟如同遭遇了世间最为锋利、无坚不摧的利刃切割,无声无息却又极为干脆地整齐分开,切口处平滑如镜,仿若被精心打磨过一般,露出极为光滑的截面。陆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景象,心中的震惊如汹涌海啸,席卷而来。他从业多年,对各类雕刻工具的锋利程度了如指掌,可这把刻刀展现出的锋利程度,却远远超出了他过往所有的认知,简直只能用“神工鬼斧”来形容,仿佛它并非凡间之物,而是来自神秘的上古神器。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给陆沉片刻喘息的机会。还没等他从这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阵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如同夜枭啼鸣,骤然在这封闭的工作坊中回荡开来。那笑声幽咽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最底层攀爬而出,裹挟着无尽的寒意与诡异,每一个音符都似锋利的冰碴,刺痛着陆沉的耳膜,令他寒毛直竖。陆沉下意识地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师父的照片不知何时,竟从墙上悄然掉落。在这昏暗如墨、摇曳不定的灯光下,照片中师父的眼神,竟仿佛带着一丝诡异且难以捉摸的笑意,正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笑意,仿佛穿透了照片,直击陆沉的灵魂深处,让他脊背发凉,浑身不自在。

陆沉只觉一股寒意,仿若一条冰冷的蛇,从脚底迅猛地直窜天灵,刹那间,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彻骨的寒冰。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无情地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黑暗无边且无法逃脱的恐怖漩涡之中。而这个漩涡的中心,正是这把神秘的刻刀,以及师父失踪背后那隐藏得极深的真相。尽管前方等待着他的,或许是无尽的黑暗、未知的恐惧,甚至是难以想象的危险,但陆沉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要付出何种惨痛的代价,哪怕是与恶魔共舞,他都一定要揭开这一切的谜团,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给师父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