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随军突袭

临河堡内，徐晃及两千余骁果军虽未亲眼目睹大汉天子的英姿，但那震天的呐喊声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徐晃握刀的手青筋毕露，他素来稳重，轻易不会表露自己的情感，但此刻，他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无比自豪。

天子乃有为之君，他徐晃必将为天子、为大汉拼尽最后一分力，只求汉道永昌！

老卒徐忠缓步走近，他已年近半百，见过太多的人与事、兴与衰。

看着刻意压制情绪的徐晃，他感叹道：“天子竟有如此手段，将军更有先见之明！此战之后，将军定将闻名于世！”

……

与此同时，杨奉、韩暹、胡才和去卑也听到了临河堡方向的呐喊声。

杨奉、韩暹和胡才脸色阴晴不定，此时才发觉他们小看了那个昔日懦弱的天子。

韩暹恨恨地说道：“杨将军，速传令进攻吧！若是对方气势完全起来，虽然咱们不惧，但伤亡必定大增！”

杨奉神色凝重地点头：“老韩说得对，不能再拖了，那就开始吧！”

军令下达后，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早已准备就绪的七千白波军卒，面无表情地踏上洒满沙土的冰面。

杨奉昂起头，望向临河堡方向，心中志在必得。突然，他大手一挥，七千白波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

在杨奉、韩暹和胡才的计划里，只要冲垮临河堡前的数千兵马，余者根本不足为惧。

此法虽简单粗暴，却极为有效。

此外，他们心中还在鄙夷天子竟不在堡内严守，而是出堡一战。

……

临河堡东门城楼上，刘协早已觉察白波军的动静，并回到了城楼上。

而三千士卒也知道，天子就在他们的背后。望向前方铺天盖地涌来的白波军，刘协不禁冷哼一声。

俯看东门外的孙俨，刘协又禁不住攥紧剑柄。他安排孙俨任临战指挥，也是无奈之举。

徐晃名声不显，这些董承麾下的三千士卒未必服他，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孙俨虽有种种不是，但好歹也是一员宿将，只要不存反心，此战应无差错。

眼见白波军越逼越近，临战指挥的孙俨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别无杂念，他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战到底。

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位剑术高手在，稍有懈怠，恐怕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白波军再度逼近，甚至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狰狞的面孔，孙俨咧嘴露出瘆人的笑容，厉声下令：“弓箭准备！”

几十传令兵得到军令，纵马在队列中穿梭，大声呼喊。

最前三排八百弓箭手，齐刷刷的挽弓搭箭，弓弦拉到极致，发出阵阵刺耳的“嘎嘎”声。

“放！”孙俨眼见时机已到，当即厉声高喝。

箭雨划过虚空，落入奔袭至的白波军人群中。箭矢入肉的声音和士卒的惨叫声，顷刻间响彻了天际。

三轮箭雨过后，近千白波军士卒丧命在军阵五十步前。

可是白波军人多势众，前仆后继，些许伤亡，根本阻止不了他们的疯狂进攻。

孙俨见状，果断命令弓箭手后撤，而长枪兵持盾上前，迎上冲来的白波军。

城楼上，刘协看着东门前的厮杀战场，一时有些晕眩，而恶心感硬是被他卡在了喉咙里。

羽林郎关平却是看的神情激动，恨不得也立刻加入战场。

可当瞥见刘协的表情后，他忙上前关心的问道：“陛下，若有不适，那就退到堡内吧！”

“不！”刘协坚决的一摆手，“将士在前拼死奋战，朕岂能躲在后面！”

定了定神，他又担忧的问道：“关平，你随徐晃征战多年，以你的判断，你认为这三千兵马可抵挡白波军多久？”

关平见刘协无事，遂放下了心，又听刘协所问，精神一振：“陛下，您可别小看这三千兵马，他们不少可都是朝廷禁军，人数虽然没有白波军多，但战力却是不俗。更何况，他们依城墙而战，大可支撑多时！”

“哦！原来如此，那朕就放心了！”刘协点头，可随即心中一动，皱眉问道：“他们是朝廷禁军？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不知？”关平心中疑惑，但还是回道：“臣也是听叔父所说，这些兵马是安集将军麾下，可安集将军原本是董太后的侄子，孝灵帝时，曾将部分禁军归于安集将军统领！”

刘协听后，心中这才明白，冷冷道：“朝廷禁军竟然成了将领私军，大汉如何不衰！”

这话关平可不敢接，目光转向城下，惊叫道：“陛下，短兵相接了！”

刘协一惊，忙扶着垛口向前望去。果不其然，最前方的士卒已经与白波军混战在一起，而退至后面的士卒也舍弃弓箭，再度冲入了战场。

看到这，刘协转身就走。

关平、王昌等羽林、虎贲见状，纷纷跟随着奔下城楼。

簇拥着刘协来到一处校场上，徐晃及两千余骁果军正在待命。

“陛下！”徐晃见刘协走来，忙上前迎接。

“将士们如何？”刘协一挥手，单刀直入问道。

“骁果军两千一百五十三人尽皆在此待命，唯等陛下诏令！”

“好！”刘协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肃穆的骁果军，心中甚是满意。“那还等什么，东门外的三千士卒再骁勇，也支撑不了太长时间，朕命骁果军立即出发！”

“诺！”徐晃领命后，当即就要下达军令，可见刘协已经翻身上了牵来的御马，惊叫道：“陛下，您这是……”

刘协勒了一下马缰，哼道：“朕早说了，如此危局，朕岂会安心坐在后方。此次奔袭，朕与骁果军同在！”

“陛下！切不可如此！”徐晃吓得几步上前，拦在了御马之前，苦苦劝道：“陛下是朝廷、是全军主心骨，怎能随军奔袭涉险？

“徐卿，你还知道朕是主心骨，那你还要拦着朕？”刘协勒住有些躁动的御马，“此次奔袭是绕过战场偷袭白波军，若是朕待在堡内，一旦东门三千兵马战败，即使你偷袭取胜又有何用！”

徐晃脸色一变，显然也是意识到其中的危险，可是让天子随军突袭，他还是不放心。“陛下，不是还有张杨在旁？陛下何必冒此风险！”

刘协见状，也失去了耐心，果断说道：“现在军情似火，杨奉他们还未尽全力，等到局势危急，再突袭也已经无用了。至于张杨，甚至去卑……”

他叹了口气：“靠人不如靠己，战机转瞬即逝，怎可依赖他人！”

说到这，刘协目光转向关平、王昌等一众人，又豪爽的笑道：“有他们这些羽林、虎贲在，朕有何惧！”随后他大手一挥，“出发！”

关平兴奋的大叫道：“请陛下放心，有俺关平在，谁也伤不了陛下分毫！”

徐晃气的狠狠瞪向关平，见其已经追随天子刘协而去，心中无奈苦笑。

他只得下令骁果全军从西门出，绕过临河堡直奔白波军的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