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剧成声明起

消防通道的声控灯因烟花轰鸣骤亮，徐悦迅速攥紧糖纸。

石宇的袖扣在绿光里折射出细碎光斑，恰巧落在她耳后那片金色纹路上，灼得皮下血管突突跳动。

“马编剧的民国戏缺个会唱评弹的女主角。“石宇用柠檬茶瓶身轻碰她发烫的耳垂，“明早来公司试装？“

徐悦正要开口，冯造型师举着粘满彩钻的手机冲进来：“悦悦快看！

预告片点击破百万了！“镶着水钻的指甲划开评论区，热评第三条刺进眼帘——“徐悦凭什么空降女三号？“

庆功宴持续到凌晨三点。

徐悦裹着石宇的西装外套钻进出租车时，发现后座缝隙里塞着半张娱乐小报，头条标题被雨水洇得模糊，仍能辨认出“新人借戏攀高枝“几个字。

两周后首播庆典上，黄前辈特意将徐悦引荐给电影协会评委。

老太太的翡翠耳坠随着爽朗笑声晃动：“小徐在雨夜长镜头里的微表情，让我想起二十年前...“

镁光灯突然转向入口。

石宇扶着某位投资方千金的画面被投上大屏幕，徐悦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指甲掐进掌心新结的痂。

钱制片人端着香槟凑过来：“最近的通稿收着点，树大招风。“

次日清晨，#徐悦抢戏#突然空降热搜。

某匿名剧组人员爆料她半夜敲导演房门，配图是杀青宴那晚消防通道的模糊监控——石宇正将柠檬茶贴在她手腕。

“是角度问题。“徐悦对着化妆镜调整耳麦，“当时我在流鼻血...“冯造型师突然扯掉她鬓角的假发片：“别动！

你耳朵后面在发光！“

石宇的迈巴赫急刹在公司地下车库时，徐悦耳后的金色纹路已蔓延至颈侧。

监控室里，钱制片人正指着公关部刚整理的舆情报告：“十八家营销号同时发难，明显是...“

“我需要参加《表演者说》直播。“徐悦突然开口。

她解开丝巾露出狰狞的纹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调出手机备忘录：“这是过去三个月所有替身戏的场次记录，还有马编剧修改第十二版剧本时我做的批注。“

直播现场冷气开得很足。

当主持人问及潜规则传闻，徐悦忽然按住抽搐的太阳穴。

观众只当她紧张，没人发现她耳麦里传来石宇的轻咳——这是他们彩排过的暗号。

“不如玩个即兴表演？“徐悦突然走向观众席，高跟鞋踩过满地电缆，“麻烦随机递给我三样物品。“第一排女孩慌乱中递来润唇膏、票据和打火机。

镜头推近特写。

徐悦用润唇膏在票据背面画出哭脸，打火机腾起的火苗将哭脸烘烤成笑脸。

直播观看人数突破千万时，黄前辈在后台拍了拍钱制片人的肩膀：“这丫头眼睛里烧着火呢。“

深夜的造型室里，徐悦对着镜子擦拭冷却的纹路。

冯造型师遗落的剪裁尺卡在窗缝，夜风卷着楼下狗仔队的快门声漏进来。

石宇推门时带起的风掀动案头剧本，某页批注栏的咖啡渍恰好盖住“读心术副作用记录“的字样。

“民国戏的造型图。“石宇将平板电脑转向她，指尖划过女主角耳坠设计图时，屏幕突然闪烁雪花纹。

徐悦的太阳穴再度抽痛，这次她看清了——那些雪花纹的排列方式，和糖纸里藏着的密码字符一模一样。

徐悦盯着平板电脑上跳动的雪花纹，耳膜里鼓动着细密的嗡鸣。

石宇的拇指按住屏幕边缘：“民国戏的服装团队有问题？“

“是密码。“徐悦抓起桌上的糖纸，那些被柠檬茶浸湿的褶皱里藏着三组数字，“马编剧第十二版剧本修改日期、黄前辈引荐电影协会的时间、还有...“她突然按住太阳穴，指缝间渗出冷汗，“直播那晚钱制片人领带夹上的反光角度。“

石宇抓起内线电话正要拨号，徐悦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化妆镜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她耳后金纹如藤蔓攀上锁骨：“让我来处理。“

次日下午的剧本围读会，徐悦特意坐在空调出风口。

当钱制片人扯松领带时，她将冰镇矿泉水瓶贴上后颈。

刺痛感从神经末梢炸开的瞬间，无数心声如潮水涌来。

“...星辉娱乐承诺的注资...必须剪掉徐悦的高光戏份...“钱制片人摩挲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住，他惊愕地看着徐悦推过来的笔记本，上面赫然写着星辉娱乐执行总裁的名字。

“您女儿在伯克利读音乐剧的事，还是别让狗仔知道比较好。“徐悦将溶化的冰块按在发烫的眼睑上，眼前浮现出监控录像里钱制片人与星辉娱乐代表密谈的画面。

那些雪花纹对应的坐标，正是他们交易的私人会所。

石宇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正撞见钱制片人瘫坐在转椅上。

徐悦耳后的金纹褪成淡粉色，指间转着那枚星辉娱乐特制的U盘：“今晚八点的《娱乐最前线》直播，我需要十分钟。“

直播开始前两小时，冯造型师将徐悦按在化妆台前。

水晶发夹别住她汗湿的额发：“这遮瑕膏居然盖不住你的金纹！“镜中倒映着匆匆赶来的黄前辈，老太太的翡翠镯子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

“小徐啊，电影协会刚收到匿名举报信。“黄前辈将牛皮纸袋拍在桌上，露出里面徐悦在影视基地当群演时的考勤表，“这字迹和二十年前举报我的人一模一样。“

徐悦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记得三天前触碰黄前辈手帕时读取到的记忆碎片——二十年前的雨夜里，某个戴着星辉娱乐司徽的记者将举报信塞进邮筒。

耳后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她抓起黄前辈的翡翠镯子贴在脸颊上。

“您当年参演《梨园春》时，化妆间第三面镜子后的暗格...“徐悦的鼻血滴在翡翠上，“藏着您写给初恋的未寄出的信，对吧？“

直播倒计时五分钟，石宇将徐悦堵在备播间。

他西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电影胶片，正是徐悦当替身时拍的危险戏份：“星辉娱乐买通了三个机位摄影师，但他们没想到...“

“没想到冯姐在每件戏服里缝了微型摄像头。“徐悦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缝在内衬的银色装置。

导播间突然传来惊呼，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星辉娱乐雇水军刷差评的转账记录。

当徐悦素颜出现在直播镜头前时，耳后金纹已经蔓延到肩胛骨。

她将黄前辈的举报信、钱制片人的交易录音、以及自己当群演时受伤的医疗记录平铺在桌上：“这些才是我攀过的'高枝'。“

石宇在镜头外举起手机，二十位合作过的场务同时发布徐悦帮他们订餐、整理道具的花絮视频。

冯造型师突然冲进画面，将徐悦替她修改的设计图怼到镜头前：“这丫头连缝纫机都会修！“

次日清晨，徐悦在公司休息室醒来。

石宇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口袋里的电影票根显示他连夜飞去星辉娱乐总部。

茶几上摆着黄前辈送来的醒酒汤，便签纸上是苍劲的毛笔字：“丫头，金鹰奖初选名单有你了。“

傍晚时分，徐悦站在公司顶楼擦眼泪。

石宇的迈巴赫撞碎夕阳驶来，后备箱弹开的瞬间，数十架无人机腾空而起，拼凑出“民国戏女主角徐悦“的光影字样。

她望着人群中鼓掌的钱制片人，突然读懂了他领口新别的紫水晶胸针的含义——那是电影协会特别顾问的徽章。

“疼吗？“石宇的指尖悬在她耳后结痂的皮肤上方。

徐悦将融化的巧克力抹在监控截图里星辉代表的手表上：“他女儿下个月钢琴考级曲目是《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当各大媒体撤下道歉声明时，冯造型师正将鎏金请柬拍在徐悦的化妆台上。

烫金字体在顶灯下折射出奇异光晕，徐悦伸手触碰的瞬间，请柬边缘突然闪过与民国戏服装设计图相同的雪花纹。

石宇拾起飘落的运输单，目光在“高定礼服押运员简历“栏停顿。

某个熟悉的名字夹杂在安保人员名单中，正是星辉娱乐破产清算前最后聘用的司机。

“明天下午三点。“他将请柬翻到背面，那里用隐形墨水印着某位国际设计师的签名，“记得穿平底鞋，红毯台阶有...“话音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切断，走廊尽头传来冯造型师的尖叫。

徐悦抓起裁衣剪冲出去时，瞥见窗外的无人机突然改变编队图案。

那些本该组成她名字的光点，此刻正扭曲成监控录像里星辉代表的手表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