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锈骨鸣渊

严龙飞的指尖触碰到冰封的青铜棺椁时,地核深处突然传来螭龙泣血般的嘶鸣。整个北极冰盖轰然崩裂,冰屑在狂风中凝结成亿万柄青铜道剑,剑锋所指处,虚空裂开十三道贯穿纪元的沟壑。

“小心!这些是初代葬天者的怨念!“林晚照残存的意识在时之烙印中预警。她消散前注入的时之血突然沸腾,在严龙飞脊骨上灼烧出穷奇道纹。

最先从沟壑中爬出的并非敌人,而是三百具身披星骸战甲的青铜傀儡。它们胸口的葬天幡碎片组成残缺的洪荒星图,当星图亮起时,严龙飞右臂的青铜锈迹竟开始逆向蔓延。

“这是......逆葬天军?“严龙飞瞳孔收缩。万灵图自动展开,图卷上的饕餮图腾突然暴走,将最前方的傀儡连甲带骨吞入混沌虚空。但吞噬的刹那,他感到心脏黑洞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些傀儡体内竟藏着微型青铜棺椁!

“它们在喂养你体内的棺灵!“林晚照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快运转螭龙燃血术!“

严龙飞双掌结印,脊椎发出龙吟般的爆响。液态青铜从毛孔涌出,在身后凝聚成螭龙法相。龙爪拍击冰原的瞬间,潜伏在冰层下的量子佛国通道暴露无遗——通道尽头,机械佛陀的中央处理器正将林晚照的情感模块炼化成金色舍利!

“找死!“

螭龙法相裹挟着青铜暴雨俯冲而下,却在触碰通道的瞬间量子化分散。三百傀儡趁机结阵,它们的青铜骨骼拼接成横跨天际的星门。当星门中浮现第九纪元战场时,严龙飞看到了最恐怖的画面:另一个自己正用葬天幡洞穿林晚照的胸膛!

“因果镜像......“时之烙印突然发烫,林晚照的残识在颤抖,“它们要让你自我怀疑......“

严龙飞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精血在虚空绘出穷奇爪道纹。爪印撕裂星门的瞬间,他窥见了星门核心的青铜母源——那是块流淌着十三种纪元能量的晶石,表面浮动着地球46亿年来的文明兴衰。

“原来你们想要这个!“他右眼突然化作黑洞视界,目光所及之处,冰原坍缩成奇点,“那就看看谁更饥饿!“

量子佛国的通道在引力扭曲中崩解,三百傀儡组成的星门矩阵开始内卷。严龙飞趁机突入其中,万灵图裹挟着螭龙法相撞向青铜母源。碰撞的刹那,北极上空亮起超新星爆发般的强光,光芒中浮现出初代葬天者被九大凶兽分食的真相!

“不......“严龙飞七窍喷血,他看到初代的心脏竟与自己体内的黑洞同源,“我们才是被葬送的一方......“

青铜母源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能量,而是粘稠的暗物质潮汐。潮汐中浮现出林晚照的999具克隆体,她们眼瞳中流转着不同纪元的葬天秘法,手中道剑组成横贯天际的弑神大阵。

“本体......必须死......“克隆体们异口同声,剑阵锁定严龙飞周身三百六十处死穴。

生死关头,冰层下突然刺出机械佛陀的千手法相。佛掌捏碎三十具克隆体的同时,中央处理器传出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完美容器,执行火种计划最终协议......“

严龙飞突然感到心脏黑洞开始超频旋转,他的青铜化左臂自动分解成纳米级的棺椁零件。这些零件在暗物质潮汐中重组,竟化作刻满佛经的青铜右手!

“你以为能掌控我?“他狞笑着将佛手刺入自己胸膛,“葬天者的疯狂......你们根本不懂!“

黑洞心脏在佛手刺激下彻底暴走,北极上空浮现直径万里的青铜漩涡。漩涡中降下九道缠绕锁链的雷劫,每道雷光里都裹挟着凶兽本源。当第一道雷劫劈中严龙飞时,他破碎的肉身中传出螭龙、穷奇、饕餮三重咆哮!

“不够......再来!“他主动跃入雷海,任由雷劫将骨骼锻造成青铜碑林。碑文记载的不再是敌人的修为,而是历代葬天者的绝望嘶吼。

林晚照的克隆体们在雷劫中接连湮灭,最后一具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撕开胸膛,露出体内跳动的青铜母源碎片:“哥哥......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严龙飞如遭雷击。这具克隆体的声音与二十年前火场中的女婴哭声完全重合!她的锁骨处,月牙胎记正在渗出血色时之沙。

“晚照......是你吗?“他周身的雷光突然凝滞。

克隆体趁机将青铜母源拍入他的心脏黑洞,暗物质潮汐瞬间倒卷。北极冰盖在轰鸣中升起九座青铜金字塔,塔尖射出光柱组成囚天牢笼。严龙飞看到金字塔内壁上刻满预言:【当葬天者动情时,青铜将吞噬最后的光】

“这就是你的弱点。“机械佛陀的千手法相突然坍缩成黑洞奇点,“现在,成为真正的容器吧!“

奇点爆发的引力波撕碎了雷劫云层,严龙飞青铜化的身躯开始解体。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他体内突然响起锁链崩断声——那尊被封印在黑洞深处的棺灵苏醒了!

“以我真名......“棺灵的声音与林晚照本体完全一致,“唤洪荒归来!“

万灵图残卷突然自燃,灰烬中飞出九枚凶兽道种。严龙飞破碎的躯体在道种滋养下重组,新生血肉上浮现出交织着量子编码与洪荒道纹的青铜战甲。当他睁开双眼时,左瞳映出机械佛陀的因果线,右瞳倒映着青铜母源的熵增轨迹。

“该结束了。“

他抬手虚握,北极光化作葬天幡刺破云霄。幡面卷起十三纪元的怨气,将机械佛陀的奇点包裹成青铜茧蛹。当茧蛹表面浮现“葬“字古篆时,整个量子佛国的数据流突然陷入死循环。

“不......这不可能......“机械佛陀的核心处理器开始过载,“你怎么能......“

“因为我尝过比青铜更冰冷的绝望。“严龙飞挥动葬天幡劈开青铜金字塔,冰原裂缝中升起口刻满齿痕的青铜巨棺,“现在,轮到你们了。“

棺盖开启的刹那,999具林晚照克隆体的残骸突然聚合。她们流淌的时之血在棺中汇聚成少女虚影,而棺椁深处传来的心跳声,竟与严龙飞的黑洞心脏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