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房间里的提问

“什，什么？”

听到沉默半晌后，响起的是春海澈略显严肃的声音，羽川真希不由得下意识反问道。

春海澈没有故作沉默，很快回复：

“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上去？”

“……”羽川真希一时间愣住。

春海澈继续解释说：

“我不确定我这次上去后，能否活着回来。”

“我也知道你的担忧是什么，很有可能，我通过医生的检查后，变成和你一样的状况，或者更惨。”

“关于这部分，我猜测也许是你的哪个检查环节出了问题，虽然拿到出院许可，但‘医生’并没有完全认可你，才让你变成这样。”

“……”羽川真希听到这里，回忆起自己在科室里面的表现。

回答错误？或者令医生不满意？

羽川真希无法体会到这方面的情绪，她只记得痛苦与折磨，那个家伙简直变态。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他的声音将羽川真希的思绪拉回。

眼前的春海澈继续慢慢说，将利害摆在面前不掺杂感情：

“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你变成这样是为我们换取情报的代价。”

“和我一起上去肯定会有风险，因为我在病房里迎接‘医生’的检查时，你是一个人待在外面。”

“护士站的那片区域没办法确定是否完全安全，因为我们都没有长时间以‘病人’的身份待过，更别提，你现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那么我会在通过‘医生’的检查后，状态能够支持我下来找你的话，我会来接你。”

春海澈的话说得很明白，他没有许下肯定会来的承诺，因为无法做到。

……

沉默半晌后。

“那……那如果你没能下来接我呢？”

她轻声细语地问。

“……”

“要么我死了，要么我的状态无法支撑我下来接你——无论哪个，如果能够来找你，我会来。”

想起先前关于是否信任的话，这个时候变成考验的时机。

只是，

被留在这里的人毫无疑问会被恐惧折磨，担忧是否被抛弃。

“……”

“好吧。”羽川真希半晌后低语，“我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你确定吗？”

“我比较怕死…嗯，就这样吧。”

羽川真希看着地板，漫不经心地说：

“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要带我一起上去，只能背着我走，那样的话怎么都不方便…只会拖累你。”

“……”

听上去的感觉像是让春海澈放弃她。

明明先前还大言不惭，只是消失一段时间都会害怕。

思绪在脑海中闪过，但也没有多说。

因为她说得对。

背着她的确会行动不便，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说的对，那我走了。”

检查身上带着的物品，春海澈确定没有缺漏后走到病房边，平静道别。

刚刚还装作无事的羽川真希似乎又动摇起来，她抿了抿嘴试探道：

“你会回来吧？”

“不确定。”

“…这么这样…”

羽川真希顿时泄气，明明这个时候哪怕骗骗自己就好，哪怕是谎言她也能相信，然后等待未知的结果。

可他没有承诺。

“钢铁直男，超级笨蛋。”她终于忍不住骂出来，鼻子发酸，“你快走吧，白痴！”

春海澈只是安静离开，没回复话语，听着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直到最后消失。

走向电梯，春海澈看着自己手中的病历册，又低头看了看穿着的病号服。

无法听见的言语，最后是春海澈站定在电梯前，想着可能遇见的情况。

电梯停在了他的面前，

随即打开。

“叮咚。”

春海澈走入电梯，摁下上升的楼层，重新迎接那一层的古怪，他没太多把握，但人生本就一直未知。

心中再次猜测——

护士不会攻击病人是已知，递交完登记后，护士会引领着病人进入病房，这个时候，病人走在走廊上不会被攻击…

那么直接走到电梯前会如何？不，不对，那个护士会伸出脖子停在对应的科室前…

另外的办法…

“叮咚。”

又一次的叮咚声响起，春海澈睁开眼。

看着面前由黑转为光亮的视野，

那是负一层的世界。

护士站映入眼帘，大堂空空荡荡，原本袭来的数十位医生已经不见踪影。

只剩下，没有五官的无面人护士，像是皮包着肉块的怪物。

她站在那里，盯着电梯口。

春海澈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