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人

小灵境中，巨木参天，环境和泉阳山截然不同。

李寒深吸一口气，头脑晕晕，此处灵气足足高出外界三四倍之多，让他有些“醉灵”。

有这般环境，哪怕不去厮杀争斗，安安静静地修炼到小灵境结束，也堪比外界几倍的修炼成果，难怪众多武者明知小灵境危机重重，也趋之若鹜。

“啵”的一声。

圆形气泡浮现又猛然碎开，一道人影从中跌落，摔在地上。

那人晃了晃脑袋，看见李寒，心中警惕，慢步往后退去。

李寒见他如此警惕，也没有交谈的打算。

等到身体适应灵气变化，他抽出长刀，轻轻挥动，一股不同于外界的阻滞感传来。

臻至圆满的叠浪刀法不急不慢地在此地施展开来，李寒细细的感受着此处环境变化对各种功法的影响。

在此处，虽说叠浪刀法出招速度因空气阻力更大变得慢了。

但因为灵气浓度增加，能够调动的灵气也随之倍增，威力不降反增。

而草上飞这般身法，却因无法调用灵气，效果有所下降，可谓是各有优劣。

试验完功法变换，李寒收刀回鞘，取出一张简易地图。

这是谷阳二十年前在小灵境返回后与当时一同进入其中的一群人共同绘制的，现如今这些人只要不是在纷争中陨落，在南阳城中都是聚气境之上的存在了。

当时众人也是一时兴起绘制了这副地图，万万没想到小灵境还有再次开启之时，正好派上用场。

李寒望着四周地形，比对了几处标志性特征，与地图还真有不少吻合之处。

二十年，对于春秋鼎盛时的武者也足以影响许多，但对于山川土地只是漫长岁月中的一小段罢了。

他根据太阳确定了所处方位，循着地图向其上标识最为显眼的一处走去。

那是二十年前众人公认的小灵境中心，只因当年的灵宝、延寿灵物均是在此处出世。

每位武者进入小灵境时降临的地点均有不同，有人一入场就遭遇大凶，死于非命；也有人降临在一方宝地得遇机缘，全凭天命。

唯一相同的，是最终灵宝的所在，必然是整个小灵境的中心。

用长刀拨着草丛，李寒逐渐深入密林。

前方一具尸体倒伏在地，面色青紫，看样貌服饰正是不久前的那名武者。

李寒暗自警醒，左右打量，这四周俱是参天古树，脚边灌木杂草丛生，可见度极差，极容易在阴沟里翻船。

“沙沙……”

“噗呲……”

一条婴儿手臂大小的青蛇从尸体下方弹射而出，被李寒一刀两断。

沿着林中羊肠小路行走，李寒靠着原身记忆和系统提示，也发现了几株灵草，得了零星生命点。

“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世家出身，就如此欺辱我等！”不远处，泼辣女声带着怒气。

“呵呵，明明是你们采了我看见的九节灵草，反倒怪我仗势欺人。”

“看见我姐采在手上的灵草就成了你们的，方家真的好生霸道。”

李寒循声望去，一名面容俊俏的华服青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面前的一对姐弟。

那女子口中溢血，手捂着腰腹部的伤口，脸色惨白。

一名稍有稚气的少年搀着女子瞪着华服青年。

“陈原，你快走，有了这九节灵草作为资粮，说不定你可以突破聚气境，到时再替我报仇！”女子将一物塞到少年怀中，随后将其一把推开，忍痛冲向华服青年。

“真是姐弟情深啊！”华服青年挽弓搭箭，锋锐箭矢射出，从少女心口穿过。

“阿姐！！！”

少年怔怔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姐姐，眼眶通红。

看着华服青年再次挽弓，少年见逃跑无望，拿起一旁有些锈迹的长刀冲去。

他们姐弟均是锻体中期修为，原以为意外寻到这株百年九节灵草，可作为二人修行资粮，没想到这眼前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竟说他们捡了他遗落的灵草，又不由分说杀了自己姐姐。

“笃……”

少年左腿被箭矢射中，摔倒在地，只瞪着双眼看着华服青年。

“小子，瞪什么瞪！”华服青年嘲笑道：“就凭你们这些泥腿子也想寻找机缘。”

“如果你愿意将九节灵草献给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华服青年抽出长刀，拍了拍少年的脸颊，正想折磨一下眼前这待宰的羔羊，猛地神色一沉，反身以远超方才戏耍姐弟二人的速度，连射数箭。

李寒早已大成的草上飞运转，在山林间辗转腾挪，避开射来的一支支箭矢。

华服青年见几箭射出，均被躲开，知道来者实力不俗，将长弓放在一旁，神情严肃的望着来人。

他方家子弟在南星城中除了箭术为人称道，刀术也可排在前列。

小灵境中，除了洪、丁两家的几位天才，他方午自诩战力不弱于任何人，就算是遇上那一位，也可一较高下。

不过瞬息，远处那人已奔袭至近前，方午看清相貌，一一回想，却和记忆中的同辈完全对不上号。

“乓！”

兵器交击，发出脆响。

李寒感受着长刀上传来的震动，只觉这次的对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心中感叹这小灵境中果真是卧虎藏龙，杀机四伏。

他不过是从这边路过，居然就被人放了冷箭，敌人实力还如此不凡。

兵器交击，两人交手几合，均未讨到任何便宜。

“在下南星方家方午，不知兄台是哪一家的同辈，那泥腿子手里的九节灵草我愿和你五五分账。”方午出声问道。

李寒看着眼前这华服青年，只觉这身影和前些时日那曹源嘴脸一般无二，视常人性命如草芥。

对于这种人，他已经用拳头打过一次交道，这是第二次！

方午见李寒并未答话，又感受着一刀沉过一刀的攻击，心中暗骂。

虽说这百年药龄的九节灵草在外界十分罕见，就算出现也多半被更高层次武者夺取，可在这物产丰富的小灵境中却不算罕见。这不知是哪一家的愣头青，不养精蓄锐争夺后面的重宝，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要和他拼命。

念头一转，方午抽身避开长刀，抖了抖有些发麻的右臂，足下轻点，竟是往密林中退去。

“今日之仇，我方午记下了。”声音从远处飘荡而来，方午身影已愈行愈远。

李寒见方午退进密林，停下脚步，没有再追。

这些世家子弟，家里长辈给的保命之物五花八门，若不清楚根底，极易阴沟里翻船，李寒也不想在未摸清底细的情况下冒进。

“在下陈原，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

少年脸上挂泪，靠在自己姐姐的尸首旁道了声谢，又有些不舍得从怀中拿出一个长条状包裹递给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