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背残章》

时空乱流的罡风撕碎云澈的衣袍时,他胸口的鲸鱼图腾突然张开鳃裂。幽蓝灵气形成保护膜,将那些能割裂星辰的碎片阻隔在外。星璃的银发在虚空中铺成光路,尽头处是颗布满青铜锈迹的月球。

“抓紧我的本源锁!“星璃的声音被乱流扭曲成金属摩擦声。云澈攥住她发丝化成的银链,看见链环上浮现出十二先贤被锁链贯穿的浮雕。当月球表面的青铜纹路清晰可辨时,他惊觉那些纹路竟是放大万倍的典籍符文。

着陆的瞬间,云澈的典籍自动翻到末页。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月面地图,那些标注着危险符号的区域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星璃的右眼黑洞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们居然把星骸骑士团做成了门卫...“

地面突然隆起数百个鼓包,每个鼓包中爬出三米高的机械甲虫。这些虫类灵兽的复眼由星典残页拼成,腹部透明舱室内漂浮着类人灵兽的大脑。“是蚀日盟的星虫卫!“星璃的翡翠左瞳射出光束,在甲虫群中烧灼出通道,“别让它们启动时间琥珀!“

云澈踏着银发铺就的路径狂奔,怀中的典籍剧烈震颤。当第一只星虫卫的螯肢刺来时,他本能地挥动锁链瘀痕凝成的光刃。甲虫外壳上突然浮现出司徒家祖祠的防御阵图,光刃被折射到月球表面,炸开直径百米的深坑。

“用髓海共鸣!“星璃的提醒伴着骨骼碎裂声传来——她的左臂被突然出现的藤蔓灵兽贯穿。那些流淌着星光的植物根须,竟是由无数微型典籍拼接而成。

云澈将意识沉入胸口的鲸鱼图腾。幽渊髓海的能量喷涌而出,在月球表面形成重力漩涡。星虫卫的机械足陷入岩层,它们腹部的类人脑组织突然睁开竖瞳:“检测到星髓污染,执行清除程序。“

密密麻麻的典籍残页从甲虫体内喷发,在虚空组成《灵枢盟约》的赝品。云澈感觉有千万根钢针刺入识海,盟约文字正在改写他的记忆。危急时刻,额间的空识之眼突然进化——他看见每个文字背后都连着根傀儡丝,延伸向月球背面的青铜宫殿。

“给我破!“云澈扯住最近的傀儡丝猛拽。整片文字牢笼轰然崩塌,那些操控傀儡丝的存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星璃趁机挣脱藤蔓,断裂的左臂化作银焰焚毁追击的根须。

青铜宫殿的大门突然洞开,涌出的不是守卫而是时间乱流。云澈看见十二个自己的虚影正在不同时空惨死,其中有个画面显示青凰城主将星典插入他后心。星璃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别信时间陷阱!真正的威胁在...“

警告被爆炸声淹没。月球地表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爬出由十万本燃烧典籍组成的巨人。巨人心脏部位嵌着星璃的翡翠左瞳,表面覆盖着正在融化的司徒家先祖浮雕。

“星骸泰坦...“星璃的右眼第一次露出恐惧,“他们居然复原了弑神兵器!“

巨人挥出的拳头带着时间凝滞效果,云澈的移动速度骤降百倍。生死关头,他触摸到髓海深处的某个记忆碎片——初代继承者将半册星典刺入烛龙额心的场景。典籍残页突然逆时针翻动,月球的重力方向瞬间倒转。

星骸泰坦的拳头砸中自己的头颅,翡翠左瞳应声碎裂。云澈趁机突进到巨人胸口,发现那些燃烧的典籍封面上全都有自己父母的签名。“这是...所有寒门觉醒者的契约书?“

“快毁掉核心!“星璃的银发缠住泰坦的颈椎。云澈将光刃刺入巨人心脏时,却听见三百个熟悉的声音在哀求——那些被吞噬的觉醒者意识正在哭救。

犹豫的刹那,泰坦胸腔突然裂开,伸出青凰城主的机械手臂。云澈被捏住腰腹的瞬间,看见她脖颈处的接口涌出司徒皓的面容:“你以为挣脱的是命运?不过是剧情的...“

星璃的尖啸震碎了机械手臂。她的银发尽数变黑,右眼黑洞扩张成日食状:“弑神程序启动。“月球背面所有青铜纹路同时点亮,形成覆盖天地的星阵。

当星骸泰坦被星阵光束分解时,云澈的典籍突然飞向青铜宫殿。残页与殿门上的缺口完美契合,尘封十万年的星光洪流将他吞没。在记忆回廊里,他看见初代继承者将哭嚎的星璃封入典籍,而她右眼的黑洞里沉睡着破碎的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