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申屠冥渊看着独孤珩递过来的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果实叹气,认命的把果实扔给陆起阳说:“吃了他的东西每天陪他练两个时辰的刀!”看看独孤珩笑的阴森:“杜仲那不入流的毒就能暗算你?从明天起我每晚给你熬一碗粥,死也得吃下去!”

独孤珩往碳火埋果实的手顿住:“我好像还受着伤,这么对我好吗?”陆起阳笑着拍拍独孤珩的肩:“没办法,谁叫你的孱弱让他无法忍受!”

独孤珩想为自己争辩,可看着面前的两人只好低头,相识到现在这两位真没认真出过手,可却没人是两个的对手。想想自己的伤,真是弱呀!独孤珩下定决心,不死就练!看着吃果子的少年,想追随他的脚步,想成为他的臂膀,自己不能这么弱!

楼车的行程慢下来,独孤珩不想去什么江湖盟会,安心的养他每天都新添的伤!

树林里,独孤珩呈大字形躺在深坑底,离殇贴着他的头顶颤动,四周树木倒伏,残枝败叶凌乱的分布,地上遍布沟壑。陆起阳笑眯眯的拄着铁板刀立在坑边,问:“还来吗?”独孤珩闭眼头一歪,手指都懒得动!

陆起阳摇头转身,拖着铁板刀往回走。独孤珩猛地睁开眼,提气旋身而起,拔出离殇,数道刀芒向陆起阳袭去。陆起阳嘴角泛起笑,手中铁板刀凌空,无形的刀形迅速扩大,迎着刀芒而去,如有实质的把刀芒拦截并消融,刀形前进的势头更快,眨眼间临近独孤珩,把人狠狠的拍回坑底。

陆起阳招回铁板刀,笑笑走出树林,楼车停在林边,申屠冥渊坐在客厅的毯子上,面前的铜炉上熬着一小锅粥,紫黑的颜色,冒着泡泡。陆起阳把刀放在座椅上,靠着车抱胸看着树林,目光迷茫。

申屠冥渊抬眸看着陆起阳,笑问:“多少招?”陆起阳叹气:“十五招!他的根基不牢,而且身体有暗伤沉疴,悟性再高,想达到颠峰怕是难啊!”

申屠冥渊笑笑:“慢慢来,难不是还有机会吗?”陆起阳道:“不强求,他不知道死活的和你走的近,又是那么个性子,将来怕也难融江湖,强一点就活的久一点!”

申屠冥渊轻声细语的说:“巫山剑派倒是很识趣的,没来找麻烦,不然还真的不好收场!”陆起阳笑:“你还有不敢杀的人?”申屠冥渊无奈说:“不能随意动手啊,谁知道不小心就杀了那个的家人,他们梦里会骂死我的!”

陆起阳呵呵两声:“八卦门没见你犹豫!”申屠冥渊笃定的说:“因为有那样的家人是耻辱,他们不会怪我!”陆起阳笑出声:“你说的都对!”申屠冥渊盛出一小勺的粥到一只铁碗里,看着被腐蚀发黑的碗,陆起阳问:“是不是多了点?”自己盛满满一大瓷碗,吸溜一口。

申屠冥渊瞥了他手里的碗笑:“他的体质不错,没问题!”独孤珩狼狈的回来,衣服破烂满是泥土,头发散乱带着几片树叶,嘴角的血迹还没干!

申屠冥渊嘴角含笑,用勺子敲敲碗。独孤珩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僵住,陆起阳喝着粥问:“还没习惯呢?看来他的粥更有杀伤力!”独孤珩看着陆起阳那喝了大半的粥,说:“不,我更想知道你们怎么能安然无恙的!”

拿过那小碗,眼一闭,心一横,把粥倒进嘴里,向远处奔去,树林里传出凄厉痛苦的嘶吼,伴着撞击树木钝响。陆起阳摇头:“路漫漫兮痛修远,叫的早了!”

申屠冥渊喝着温热的粥问:“真有那么毒?叫的比昨天声音大!”陆起阳把空碗放下:“我不知道,应该是他太弱了!”申屠冥渊认同点头喝粥!

独孤珩回来时外衣不见了,只穿着亵裤,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背后,步伐踉跄,气息絮乱,爬上车就不动了!陆起阳习惯的把人拎着进了客房!

天蒙蒙亮,独孤珩又被陆起阳拉起,没有搏杀对打,只是让独孤珩做早饭,而陆起阳在一旁慢调斯理的讲着江湖各种刀法和所悟的刀道,申屠冥渊早餐的味道就很难测:甜馅的菜包子,酸味的粥,咸的发苦的饼,可以砸核桃的馒头,好在申屠冥渊什么都吃的下!

独孤珩只好用美味的中餐和晚餐弥补被早餐荼毒的申屠冥渊。

楼车的厨房竹架摆满时蔬青菜,各种水果,米面缸都是满的,角落竹篓里是独孤珩在野外采摘的可以吃的东西,申屠冥渊都佩服独孤珩对野生食材的了解。常常挑两样奇怪的研究!

独孤珩在洗衣服和床单,陆起阳用新鲜的竹子搭起架子,申屠冥渊把湿哒哒的衣服搭到架子上,不解问:“直接烘干不更快?”陆起阳笑:“我不明白!”独孤珩把洗好的被单用木盆端回来,说:“烘干的没有阳光的味道,那不是生活!”

申屠冥渊拎着被单抖开搭在架上,手上的水滴落,嘴角翘起,水滴在空中聚拢成水球,在陆起阳头顶散开,陆起阳抹着带着皂角味的水,看着申屠冥渊银眸里细碎的光芒,无奈的笑!

独孤珩到底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平凡,质朴,从骨子里透着豁达温暖,坚韧不屈。他们的骨子里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看不见这世间最平凡的温柔!

独孤珩这些日子把申屠冥渊照顾的很好,瘦削的小脸红润饱满,淡化他五官里的妖媚,带上些纯真。独孤珩的刀慢慢进步。

荒芜的空地,独孤珩和陆起阳刀刀撞击,刀芒把平坦的地面翻起条条沟壑,申屠冥渊在远处看着,眉头微皱。陆起阳板刀暴发的刀芒把独孤珩拍进深沟里,回眸见申屠冥渊的样子,说:“已经不错了!别把所有人当成你要求!”

独孤珩爬出坑,露出头灰头土脸的点头应和!申屠冥渊笑笑:“每天和陆起阳打一个半时辰,我陪你打半个时辰!”陆起阳看着独孤珩,怜悯的说:“可怜的娃啊!”

独孤珩满脸的不解!申屠冥渊把半碗绿色的粥递给独孤珩:“喝了你挂了我就不用陪你过招,而且今这坑适合埋人!”

独孤珩看着有三口的粥,望着申屠冥渊问:“能给我立碑吗?”申屠冥渊笑:“可以,有什么要求?”独孤珩想想说:“我要镶金边的。”申屠冥渊捏着他的下巴,拿过他手里的碗把粥倒进去说:“我可以给你立个纯金的,你可以放心了!”

拿着碗就走,陆起阳笑的不可抑制。

独孤珩缩在坑底,身子哆嗦着运功,化解体内阴寒不息的气息,慢一点血液都会结冰。

陆起阳喝着粥,说:“你也发现了,他的刀太过刚正,江湖不是比武。没有规矩只有生死。所以他才会被杜仲那群小人所伤,可不再刚正纯厚就不是他的刀道!”

申屠冥渊挑眉笑:“可以刚正,可以纯厚。改变不了他就让他学会面对阴狠毒辣,卑鄙龌龊,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可以不屑但必须了解!”

陆起阳抖着身体说:“你下手注意分寸,别真把人玩没了,他的菜还是很好的,至少让他活到武陵城!”

独孤珩满身冰霜的从坑里爬出:“我还在呢,这么说好吗?”陆起阳扬手笑:“埋了就好!”一股劲风把独孤珩拍回坑底,卷着土把坑填平。

主仆相视一眼,向楼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