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快步朝房门走去。
“史塔克大人。”瓦里斯高声喊道：“我跟您保证，史坦尼斯公爵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
“怎么会？”艾德猛然回头：“受国王派遣，回风息堡迎接艾德瑞克王子的蓝礼还在君临，史坦尼斯怎么会知道？”
“策划阴谋的人自然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乃至你我今日的反应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怎么可能？”
艾德难以置信，随即他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我们还可以劝国王停止合法化私生子的行动。”
“不必了，史塔克大人，事实上，当国王接受派席尔大学士提议的那一刻，阴谋就已经达成。
对于史坦尼斯大人来说，他知道国王有意抛开他另立继承人就足够伤心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无论我们现在如何弥补，都无法消弭他与国王之间的裂痕。”
艾德皱紧眉头，脚步无助的来回走动，口中念叨道：
“国王指定的继承人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史坦尼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他应该会欢迎艾德瑞克王子。”
“我跟您保证，史坦尼斯可不想听到这句话。”
瓦里斯疲倦的长叹一声，仿佛肩负着三颗脑袋思考的重担：
“我们了解的史坦尼斯，敌人同样了解，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一个绝对刚正不阿的人更可怕，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固执，他会坚持到底，毫不妥协，也绝不手软。
一旦他坚信自己才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真命之王，我想不到他会为此做到哪一步。”
“劳勃还活着，铁王座之王正坐在上面。”艾德喘着粗气对瓦里斯道。
“是啊，只要国王在，史坦尼斯大人就名不正言不顺，但谁说反对国王就必须要公开大声喊出来。
他完全可以像之前一样躲在龙石岛，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在做些什么，可我敢打赌，他是在收买兵马，绝非收集贝壳。
当国王对付兰尼斯特的时候，他就装聋作哑，坐观其变，一旦国王出现变故，他就趁机登陆，自立为王，并砍掉侄子的头，当然，还有兰尼斯特的头。”
“这只是你的想法。”艾德哑着嗓子喝道。
瓦里斯浅浅一笑：“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反正我早有预料会是今日这个结果，所以我也没敢跟国王坦言。”
“直说你的想法。”艾德对瓦里斯简直既恨又爱。
太监看着首相的神情放声怪笑，仿佛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有趣的表情，然而当他开口时，眼中却毫无笑意：
“史塔克大人，国王需要更多盟友。”
“为什么？”
艾德放下了对太监的偏见，只是心中尚有几分疑虑：
“就算没有史坦尼斯，我们还有蓝礼公爵，北境史塔克家族会站在国王这一边，以及峡谷的艾林家族。”
“您太傲慢了，首相大人。”瓦里斯摇摇头：
“如果史坦尼斯是铁拳套，蓝礼公爵就是丝手套，好看却不中用，而且您以为他就没有和兄长一较高下的野心。
若是统领北方诸侯大军的是您，我一点都不担心，您能征善战，但国王却让令公子统军，正如您所说，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哈罗德·艾林倒是不错的援手，可据我所知，峡谷不少贵族向来和他不睦，他此刻恐怕正与反对者纠缠，难以抽身。”
“依你之见，我们该找谁做盟友。”艾德问道。
“够资格成为国王盟友的选择不多了啊。”瓦里斯掰着手指笑道：“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多恩的马泰尔家族？”
“马泰尔至今依旧对伊利亚·马泰尔公主和她小婴儿的死怀恨在心，但多恩一向充满毒药和诡计，他们总觉得别人都和他们一样。
我们越积极他们就越不放心，与其主动上门不如被动等待，真到了临门一脚，他们不会放过向兰尼斯特复仇的机会。”
“那河间地的徒利家族呢？”
“您何必明知故问，只要凯特琳夫人亲自回一趟奔流城，让霍斯特公爵见见他的女儿，徒利家族便会站在我们这边。
哎呀，您可不要再问我铁群岛了，葛雷乔伊家族的质子不正在您手上嘛！”
“好吧，让我们说回河湾地，提利尔家族确实实力雄厚，是个非常合适的盟友。”
“是啊。”瓦里斯感慨道：
“提利尔家族掌控河湾地三百年，家族庞大而富有，富裕程度仅次于兰尼斯特，更能动员出极强的军事力量。
此外，如果他们征召手下封臣的舰队，那么提利尔家族能拥有的海军力量不亚于王家舰队。”
“那我们究竟该如何让他们站在国王这边。”
“成也三百年，输也三百年。”瓦里斯微微一笑：
“坦格利安征服七国之前，提利尔家族一直以管家身份服务于河湾地的统治者园丁家族，直到征服战争，园丁家族灭亡，提利尔家族向征服者献出高庭，为此获封河湾至高统领。
与史塔克家族、艾林家族相比，提利尔家族不算高贵，他们统治河湾地的时间有三百年，也仅有三百年，实在太短了，他们家族甚至没有和王室通过婚，也没有出过一任王后。
据我所知，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一直在给他的公爵父亲写信，催促送他的妹妹来君临，提利尔家族想通过蓝礼公爵介绍这个女孩给国王，以此取代兰尼斯特王后。
现在，瑟曦王后被囚禁，兰尼斯特被指为叛党，我想国王陛下正需要一位新的王后。”
“提利尔家族的女孩，还有蓝礼？”
艾德皱起眉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他记得蓝礼好像为他展示过一个黄金玫瑰挂坠，里面有一幅密尔风格的女孩画像，还询问他是否认为这个女孩长得像莱安娜。
当时他以为蓝礼暗中爱慕这位女孩，原来是和提利尔家族打着送女孩入宫的主意。
想到这里，艾德有些犹豫不决。
劳勃登上铁王座后，琼恩·艾林为了王国的持久稳定，通过政治联姻让劳勃娶了瑟曦·兰尼斯特。
结果呢，事到如今，两人的婚姻不仅不幸福，还充满了背叛，甚至到了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反目成仇的程度。
艾德可不敢保证，他若是提议劳勃娶了那个提利尔女孩，以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