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望

“唰”地一声，霍华德伸手向莫里亚蒂的脖颈抓去，一旦他被抓到，莫里亚蒂就会被活生生给掐断脖子，但莫里亚蒂怎么可能让人这么轻易得手。

他抓起一把桌子上的内脏“啪”地一声朝着对方的脸糊去，剧烈的恶臭足以令人窒息，而趁着霍华德的视野被阻挡的时机，莫里亚蒂直接掀起桌子就朝着对方的脑袋狠狠砸。

“你太恶心了！”

莫里亚蒂边砸边后退，靠近门边：“你的女儿如此信任你，她根本就不清楚这回事，但你这么多年给她的身份却只是一名普通教徒，有些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名父亲。”

“闭嘴畜生，我有没有资格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我？什么时候超凡者的生活作风也需要普通人来指指点点，你们就应该永远待在你们应该待着的垃圾堆里腐烂发臭！”

他像是被“女儿”这话题刺激到一般，忽地再度暴起将桌子推开，恶狠狠地砸向莫里亚蒂。

而这一次莫里亚蒂却没有躲，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被桌子砸向了门，超凡者的力气何等无解，只是被砸了这么一下，莫里亚蒂整个人便直接和房间的门一起飞了出去，足足被击飞两米才落下。

门外烟尘四溅，碎屑横飞，莫里亚蒂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那大概是霍华德设下的禁制任何人入内的屏障和自己的肋骨。

但屏障没有隔音效果，于是当莫里亚蒂倒在地上再度费力睁开眼时，便看到满眼震惊的艾丽莎蹲下身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米莱娜站着，此时看向屋内，满眼都是对父亲的愤怒和不解。

“你怎么能这么做……”

“米莱娜，我——”

米莱娜满脸失望。

“你不是一直教导我，雾主在旧日用大雾充当庇护救赎了所有人，因此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在迷雾的面前都是平等的，人们一同享有生活在雾中的权利。”

她看了一眼地上受重伤的莫里亚蒂，又攥紧了拳头，似乎无法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此时变得破败不堪。

“要不是我今天被修女带到这里来，我是不是会永远被你蒙在鼓里。”

“你都做了什么——如果莫里亚蒂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会被教会怎么处置，他们会将你送向绞刑架当众处决，你在做这些事时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下场？”

“我能有什么下场！”霍华德像是被这件事戳中般，直接用力扯掉了脸上残余的内脏，整个人被污秽的粘稠物染得狰狞怪异。

“是我错估了侦探顾问的脑袋，但那又如何米莱娜，你和我是一伙儿的。”

米莱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谁和你是一伙儿的？”

“你，在场的人在外面应该也听到了，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几十年前在外和爱人生下的孩子，米莱娜，虽然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但我这么多年来从未亏欠过你半分……”

“你说的没有亏欠是指……在二十年前发现地下情人生下孩子后就把情人给杀了的这件事？”

莫里亚蒂费力地开口，鲜血从自己口中渗出，看起来好不凄惨。

但有些人就是能做到拼着一副濒死的模样也要开始拱火。

他看向米莱娜，眼神里满是遗憾：“米莱娜小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请记住神父是不被允许有爱人的，你的亲生母亲早就遭遇不测，她是被你的父亲亲手杀死。”

“你还在胡说八道，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霍华德咬紧牙关，顶着一脸血腥从门内走出：“但是不要紧米莱娜，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你和我是一样的。”

“不……”米莱娜后退一步。

“你难道想要看着别人检举你的父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送上绞刑架吗！？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但我们可以一起把侦探和修女杀死，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所谓的真相。”

“米莱娜，掏出你身后的剑，我们父女一起动手吧，我会把他们的尸体藏在一个任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和我都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他向着米莱娜越走越近，黑血顺着他面部的沟壑向下滴落。

与此同时，这人的语气也变得微妙，就像莫里亚蒂之前预测过的，他的能力是催眠。

此时用在自己女儿身上，不就能让米莱娜成为最好的帮凶吗？

“米莱娜，拔出你的佩剑，对着罪人的脑袋砍下去。”

“不要逼我！”

“刺啦！”

锋利的银白剑刃出鞘，米莱娜双手颤抖地举起剑，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渗出。

“对，就是这样！”

“不，米莱娜你不能这样！”

修女想要阻止米莱娜，但她没想到米莱娜的力气极大，很快就将她甩至一旁。

而后，她将剑刃移向莫里亚蒂的脖颈，霍华德面部的笑容越来越大。

莫里亚蒂已经身受重伤，搞不好下一秒就会咽气，他虚弱地转动眼珠，看着不远处破碎的眼镜，又看向想要杀了自己的米莱娜。

“动手吧，就像你们说过的，普通人不是超凡者的对手，在超凡者面前，我们一文不值。”

“来杀了我吧，坐实你父亲的罪证。”

米莱娜的双手愈发颤抖了几分。

也是在这时，“啪”地一声，莫里亚蒂忽地摸出一直藏在腰侧的强光手电筒，在黑夜中打开手电开关直射霍华德的眼睛。

而霍华德哪里见到过这场面，他的眼睛当场就被刺得睁不开。

“啊！我的眼睛！！！”

千瓦的强光不停闪烁，完全剥夺了霍华德的视野，自然也在此时中断了他的催眠能力。

米莱娜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着倒地的莫里亚蒂和艾丽莎，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填充了她的心头。

曾经父亲这个形象在她的心中有多么高大，现在这个角色就崩毁得就有多么彻底。

“与其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丑事，让你被当众除以绞刑，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