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理寺 给事中 悬镜司联袂而至!

刑部衙署,值班房内。

“据昨日案发还不到一天,刑部定案的流程快了些。”

面对大理寺少卿,对接的刑部侍郎挑了挑眉头,调侃道。

“我们刑部办案太快,但你们大理寺也不慢啊,连夜审核。”

大理寺少卿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都是为朝廷办事,尤其是勾结倭寇谍探的案子,不能不上心。”

说罢,大理寺的人就拿出了连夜找到的问题,一一说明。

“倭寇谍探的证词有问题,他们说镇灵司校尉陆行舟勒索他们,但具体勒索的钱财和时间地点,都不甚清楚。”

“陆行舟是镇灵司刑讯房出身,对大玄律法足够清楚,他知道阻拦兵部传令兵的后果。”

“三百两银子不少,但不足以让陆行舟搭上性命,作案动机有点牵强附会了。”

包括应天府衙出现的时机,周围百姓的供词,都被大理寺来人作为疑点。

“综上所述,此案疑点颇多,还请刑部将这些疑点重新审问。”

刑部侍郎闻言,只是叹了口气。

“这案子审不了了,一炷香前陆行舟已经被象山书院的人抢走了。”

“我在刑部当差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大理寺少卿只是皱眉,“被象山书院的人抢走了?”

了解原委后,他的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

在大理寺当差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听说案犯被抢走,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从刑部大牢抢走。

“陆行舟虽然不在,但倭寇谍探尚在,这些细节大人还是审清楚些为好。”

大理寺卿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仿佛此次来为的是人,而不是案子。

刑部侍郎则是带着大理寺出具的案情疑点,找到了刑部李尚书。

“这案子的确有人打招呼,我当时没太在意,没想到这个陆行舟还牵扯到这么多人。”

在官场装糊涂是必备的本事,刑部侍郎就没有过问陆行舟的案子。

“谁打的招呼?”

“通政使司的罗大人。”

“一个不入品的小校尉,应该不干涉小阁老,是他们下面的人用力。”

刑部李尚书一听,整件案子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陆行舟是何许人等,和大理寺少卿有关联?”

刑部侍郎摇摇头,“尚书大人,大理寺少卿和国子监的张榘正走的很近。”

他的话说了一半,但对面立刻就联想到了内阁次辅许玠。

“那就是两方人使劲儿了,这案子你亲自过问,上点心。”

刑部李尚书并非要为陆行舟沉冤昭雪,只是审问出真相。

无论杨党和清流哪方赢了,陆行舟一案都有对应的卷宗。

“是,尚书大人。”

刑部侍郎点点头,同样打算哪一方都不得罪。

不过还没等他过问此事。

第三波人来了,刑部给事中。

“陆行舟通倭一案,案件卷宗极为可疑,极有可能是编篡!”

刑部给事中,主要负责监察刑部的工作,并直接向皇帝汇报。

他们将陆行舟一案的奏折,打了回来。

刑部侍郎没想到除了大理寺,还有刑部给事中的人为陆行舟说话,他复而折返汇报。

值班房。

听闻这个消息的刑部李尚书皱了皱眉头。

“只是一个区区的镇灵司校尉,品级都没有,清流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大理寺和刑部给事中的人都动用了?”

刑部侍郎审慎地说道,“尚书大人,看来是我们小觑这个校尉了。”

“卑职看来,这案子还是要查的清楚一点,否则日后若是被翻起来?”

对此,刑部李尚书点点头,认同了这个建议。

“这案子糊弄外行可以,但很多地方太粗糙了,你亲自去仔细审问清楚吧。”

“是,尚书大人。”

刑部侍郎离开值班房后,立刻来到刑部大牢,提审倭寇谍探。

“大胆狂徒,无端牵连,还不将真相说来!”

刑讯后,那几个倭寇谍探嘴很硬,一口咬死和陆行舟有勾结。

就在刑部侍郎准备动用大刑的时候。

第四波人来了。

“燕百户,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刑部侍郎笑着和燕无羁拱拱手,打着招呼。

悬镜司和司礼监千丝万缕,还负责监察百官,掌握天下密探。

“为了一个镇灵司的校尉,他的案子有点问题。”

刑部侍郎更惊讶了,悬镜司的人都出面了?

“可是叫陆行舟?那个涉及通倭的案子?”

燕无羁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厚沓记录。

“这几个倭寇谍探,悬镜司其实早就发现了,一直没抓是想要放长线抓大鱼。”

“既然刑部抓了人,那这些行踪记录,刑部应该用得上。”

刑部侍郎接过记录,不出他的意外。

里面是对倭寇谍探行踪的详细记录,几个关键时间点,完全没有陆行舟的存在。

单靠悬镜司的记录,就能证伪他们诬陷陆行舟的供词。

“燕百户,和陆行舟相熟?”

刑部侍郎出奇地问道,不知道燕无羁为什么要这么大力帮助这个校尉。

燕无羁只是打了个哈哈,“镇灵司和悬镜司同属锦衣卫嘛,互帮互助很正常。”

这个说辞,刑部侍郎是不信的。

镇灵司和悬镜司可不对付,互相没打起来都算不错了。

主动搭救对方的一个小校尉,更不可能了。

“原来如此,那这案子就很清楚了,是倭寇谍探报复陷害陆行舟。”

“毕竟他的二叔陆振海,前段日子抓了不少倭寇谍探。”

四波人马陆续到来,让刑部侍郎看清了形势,顺势将陆行舟“通倭”案翻转。

当天下午,刑部的人从陆振海的家中撤离。

陆振海的嫌疑也被消除,官复原职。

……

象山书院,礼殿。

一群好奇的大儒围着陆行舟,不断地打量着。

被众多目光汇集,陆行舟只是躬身和众人致谢。

“感谢各位先生,担着这么大的干系,救下学生。”

他的堂弟是象山书院弟子,他索性也执弟子礼。

“文碑上那句话,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大儒们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

被问到的陆行舟直言不讳,“是,是学生想的。”

他总不好说,自己上辈子看到的王阳明心学,暂时将其归为自己总结。

此言一出,众大儒议论纷纷。

“自己想的,一个武夫?”

“四书五经他会多少?真的能一己之力开创新学问?”

“不信也得信了,你看王艮兄都成那个样子了?”

“试试吧,情况总不能再坏了!”

大儒们议论片刻后,还是由书院山长卫衡站出来说道。

“这门学问,除了你刻在文碑上的那句话,是否还有其他内容?”

说到一半,他连忙补充道。

“不需要现在说出内容,只需要回答是还是否。”

他怕陆行舟说上几句,让在场的大儒们血洒当场。

“是,还有一部分。”

陆行舟回忆片刻,如实地说道。

山长卫衡点点头,“跟我来吧,书院有位大儒过于沉迷你的新学问,你过去看看吧。”

陆行舟起初还有点不解,直到在厢房看到木头桩一般的大儒王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