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圣女投效

妖女芊芊跪在地上，脸色不断变着，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大人，奴家本名叫林阡陌，只是普通的农家女子，早些年家里田地遭遇旱灾，最后无力之下只能成为流民。奴家也被卖入青楼，所幸被白莲教石婆婆搭救，教我学习媚术。”

刘宸没有回话，继续听着芊芊说话。

芊芊继续说着，“奴家在此道上有些天赋，最终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了石婆婆的亲传弟子，媚术有所小成，最后才成了这白莲教圣女。

但是我们这些圣女候选即便成了圣女，也只是白莲教的工具罢了。我因为媚术有望大成不能破身，所以一直没有受到迫害。但我知道有很多和我一起进门的懂些粗浅媚术的姐妹，被白莲教逼着成了白莲教笼络当地官员的工具。”

刘宸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其实都是被白莲教裹挟的，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白莲教人？”

芊芊点头道：“大人，确实如此。奴家这等小女子在这个世道还能如何？奴家绝对没有害人的心思啊。”

“那你说说，你的媚术之前都用来干什么了？可曾做过什么事？”

刘宸的一句话让芊芊在地上沉默片刻。

只见她渐渐啜泣。

妖女最是会演戏，眼泪说来就来。刘宸心里这么想着，对于地上哭泣的白莲教圣女没有丝毫同情。

她刚才的沉默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半晌后，芊芊停止哭泣，抬起充满泪痕的脸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向刘宸。

“大人，奴家之前确实是用媚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迫害了不止一个家庭，实在罪该万死。但大人，这个世道，我等女子又能如何？试问如果大人面对被家人卖入青楼，被白莲教妖人救出培养的情况，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

芊芊的坦白和控诉，让刘宸一下子愣住。

他不禁为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他站在了上帝的视角看待问题，也忽略了世道的艰辛。

易地而处，他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吗？

并不见得。

只能说他原身给的开局还是不错，后面他一路以来都还是比较顺利，有些飘了。

就在刘宸反省自身时，那边芊芊渐渐站起身，眼中竟然盯上了刘宸营帐侧面武器架上的长剑。

一脸决绝地往那边走去。

刘宸看着芊芊的动作，狐疑地看着她想要做什么。

就单凭正面冲杀，他还不把芊芊放在眼里。

只见芊芊取了长剑，将剑拔出，竟是横刀向脖颈。

这是准备要自裁。

刘宸终究还是速度惊人，在芊芊手中长剑刚刺到脖颈皮肤时，将剑一下打掉。

“你这是做什么？”

芊芊不顾缓缓渗出丝丝鲜血的脖子，有些凄厉地笑道：“大人刚才是不是在想，如果我等女子有着气节，也就不会被白莲教控制，做下如此多的罪恶行径？

奴家也后悔当初没有这种勇气，现如今也不晚，奴家这就为害死的人偿命。”

刘宸叹了口气，“芊芊，是本官过于苛待了。百姓苦难，也是我等为官之人的责任，又何必将其强加到你的头上。做过的错事终究要赎罪，却不必以命偿还，留着可用之身，更有大用。”

芊芊跪坐在地上，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刘宸不耐烦这不相干的女人在他营帐里哭哭啼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刘宸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吧，说回之前的事，你刚才说的让我救你一命到底是何意？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芊芊听到刘宸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算是停下了哭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仰头看向刘宸。

好家伙，这个刚从绝望中拉回来的女人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男人最致命的吸引力，差点让刘宸以为自己中了媚术。

“快说，否则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

“启禀大人，奴家的媚术对大人无用，这是奴家和白莲教妖人都始料未及的。大人之前也与奴家一同见到了左护法，知道接下来白莲教还会叫我一直来用媚术蛊惑大人。

如果让左护法知道我的媚术无用，甚至还被媚术反噬泄露了机密，奴家一定会被处死。同时，白莲教也会重新考虑对策来对付大人的。”芊芊开口说着，

“大人不如就假装已经被奴家的媚术蛊惑，以此麻痹白莲教妖人，这样既能由明转暗探查到更多白莲教秘辛，又能避免大人所行之事被白莲教的未知手段干扰。”

听着芊芊的话，刘宸不觉得点点头，这个白莲教圣女有些见识，说话条理也清楚，所提的方案也大体让人接受。

不过随即他心中再起狐疑。

普通农家女子会有此等条理和见识吗？还是说进入白莲教后跟那位石婆婆学的？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只要媚术对他无用，这个芊芊对他的威胁有限。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在于白莲教左护法那群人。

不管是前世历史中对白莲教的了解，还是原身记忆中的白莲教，都无疑说明一个问题，白莲教是扎根在乡野之间的势力庞大的组织，极擅长蛊惑人心，而且极为顽固，难以根除。

基于这种了解，刘宸对于白莲教能够阻碍他做事的说法，深感赞同。

如果能有一个“自己人”留在白莲教身边，毫无疑问是很关键的。

因此对于芊芊的投诚，刘宸思考片刻后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芊芊，你以往所行之事，依然在本官这里记下。只要此次，你能帮助本官将事情顺利办成，将这伙儿白莲教妖人一网打尽，本官可以承诺你，以往之过概不追究，从此之后你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芊芊闻言大喜，以头抢地，郑重拜下，“谢大人活命之恩。”

刘宸一个虚扶，“起来吧。接下来该如何骗过左护法等人，你心里可有章程？”

芊芊起身拱手道：“大人，石婆婆此时并不在此处，左护法对媚术知之甚少，奴家对媚术有解释之权。之前奴家已与左护法说过要留在大人身边，好随时使用媚术。那这些时日，就由奴家陪伴大人左右，等待白莲教妖人下达指令。

指令一旦下达，奴家再告知大人，大人可以再行决定如何处置。”

刘宸点点头，目前看来，这样已经算是最合理的办法。

有了内部的情报，他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一旦时机允许，可以设下陷阱将白莲教妖人一网打尽。

事情已经议完，刘宸就端茶准备送客了。

结果芊芊却像是没看到，红着脸硬是等待在帐篷里。

终于刘宸等不下去了，“怎么还不走？”

芊芊声音轻轻地说道：“大人，白莲教妖人那边要奴家留在大人身边好随时控制大人，晚上自然也是要留下的，不然会引起那边的怀疑。”

……

拿这个来考验本官？

本官怎么可能是这种见色起意、毫无节制之人？

摆摆手道，“自己在帐篷里找个位置歇息吧，本官乏了，要先睡了。”

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防备着白莲教前圣女，刘宸一直在帐篷的塌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