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招揽

“陆sir，快请坐。”

“以前我也受过陈警官的照顾，不用这么客气。”

在常富荣殷勤的邀请下，陆启昌满面带笑的走入包厢。

当来到陈港生身前时，他停下脚步，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半晌，这才抬手拍了拍陈港生的肩膀，语气中却满是感慨。

“想不到陈警官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人也壮实，和他爹当年一样。”

见陆启昌夸赞起陈港生来，常富荣脸上露出些许骄傲。

“陆sir，不是我替生仔吹水，他可比他老豆当年还要威，就前两天IPSC的靶场枪击案，哇，那个歹徒真是穷凶极恶，朝着人群就乱开枪的，听说当时就连在场RCU的督察都被他吓傻掉，最后还是靠生仔亲自出手击毙的。”

常富荣口若悬河的吹捧着，就好像案发当天他也在场一样。

陆启昌这种深耕在一线的老警员，自然不会因两句吹捧就轻信什么。

可当听到常富荣说陈港生亲手击毙过罪犯时，他还是不由将目光落回到陈港生脸上，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怎么样，感觉不轻松吧？”

陈港生又不傻，当然明白陆启昌问的这个感觉，究竟指的是什么。

亲手杀人……

即便是击毙的是歹徒，这道坎，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或者说对警员来讲，这道坎也不该那么容易过。

毕竟警队每月花高薪请心理评估师，可不是为了做慈善。

面对陆启昌这看似不经意的试探，陈港生既没有故作深沉，也没有装作轻松，而是一脸认真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做，做警员有做警员的责任。”

警员的责任。

这五个字，无疑是戳中了陆启昌的心窝。

他嘴角略微扬起，再次用力拍了拍陈港生的肩头。

“好小子，的确有你爹当年的风范。”

言罢，他这才转头看向常富荣，笑着道：“行啦，都别傻站着了，赶紧坐吧，难得你这奸商肯掏钱请客，我可得好好吃你一顿才行。”

面对陆启昌的打趣，常富荣脸上喜色更加浓烈。

毕竟肯留下吃饭，无疑就是陆启昌已经对陈港生认可的最好讯号了。

“没问题，没问题，难得陆sir肯赏光，我做东，尽管点就是。”

在常富荣殷勤的吆喝声中，各式菜品也轮番上桌，三人边吃边聊了好一会儿，直到都填饱了肚子后，放下筷子的陆启昌，这才再度看向陈港生。

“港生，你在EU部门做了多久？”

“快一年了。”

“有没有兴趣换个部门做？”

听到这句话，常富荣顿时屏住了呼吸，端杯子的手都不敢落下。

陈港生闻言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但他却没急着点头，而是反问道：“跨部门调动，好像不是很容易吧。”

陆启昌闻言笑了笑，神色轻松的耸了耸肩道：“人事部那边，叫他们招些新人来我这很费劲，但如果想平调些人来，没那么麻烦，现在就怕你们EU部门的领导惜才，到时会舍不得放你走。”

“不会的。”

听话听音，陆启昌哪是在问EU部门领导的意思，分明还是在试探陈港生自己的意愿，毕竟都是一线部队，EU风险大，反黑组也轻松不到哪去。

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陈港生的回答很笃定。

“更何况比起巡街排查，我还是希望能在警队里多发挥些作用。”

“巡街也好，在一线抓捕做事也好，都是为港岛服务，没区别的。”

陆启昌先是说了句场面话，但随后却是乐呵呵的站起身。

“不过比起EU来说，我这边的确缺人手，部门调动的事你放心好了，回头我去会同你上司谈，过段时间我在反黑组等你来报道。”

话说到这份上，陈港生也赶忙起身，脚下立正一碰的同时，抬手敬礼。

“yes，sir！”

“臭小子倒是够机灵的。”

陆启昌笑骂了句，随后冲还要同样想起身相送的常富荣摆摆手，自顾自的走出了包厢。

待他走远后，常富荣长舒口气，坐回到椅子上，不过脸上的喜色却丝毫不见多，反而是看着陈港生，语重心长起来。

“生仔，往后要是真调到了反黑组，也别为了出成绩太拼命，反正到时候你头上有陆sir照应你，哎，现在港岛这环境，丢块石头出去都不知道要砸到多少社团仔，所以你做事一定要有分寸些。”

“放心吧舅父，我心里有数的。”

陈港生也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于是随口宽慰了句。

只是他这句宽心的安慰，作用微乎其微，常富荣点了颗烟，口中还是忍不住的长吁短叹：“我真搞不懂你，做咩不好，非要学你老豆做差佬。”

为什么非要做警察？

原身也许是受他父亲的影响，至于现在的陈港生么……

“因为我钟意充英雄喽。”

自嘲的笑笑，陈港生端着杯子抿了口。

……

从酒楼内走出，常富荣还惦记着自己的生意，便先行离开，陈港生只能自己打了个车，返回位于旺角的公屋住宅。

这套廉价的出租公屋，是当年陈港生父亲在世时凭借警员身份租的。

后来父亲因公殉职，陈港生作为其家属，也顺理成章的可以继续租用这套公屋，更别提他如今也成了港岛警队的一员。

公屋面积不大，论平米只有40左右，但好在租价低廉，配套齐全，在寸土寸金的港岛，这已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容身之所。

迈步出了电梯门，刚掏出钥匙看向家门口的陈港生，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就在他家的门前，此刻竟然站着一个人，似已等候许久。

“师傅，你怎么过来了？”

枪王阿力。

这个曾手把手教陈港生扣扳机的人，如今正倚在门旁的走廊墙壁上怔怔出神，直到听见陈港生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挤出笑意，迎了上来。

“阿莲叫我把这个给你。”

从怀里掏出平安符，阿力将其递到了陈港生面前。

“她专门去赤松黄大仙祠求来的。”

陈港生抬手接过，攥在手心，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比起舅父给他的劳力士，陈港生反倒更钟意这枚平安符。

毕竟硬着头皮充英雄，为的不就是这个。

“麻烦替我多谢师母喽。”

“别客气，就算真要讲谢，也该是我们对你讲谢才是。”

阿力顿了顿，犹豫着似是有话还想说，可眼神闪烁了半晌后，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摆了摆手道：“靶场再过两天会重新经营，记得来。”

说完，他便低着脑袋，自顾自的离开。

望着他心事重重的背影，陈港生有些挠头。

在《枪王》原片里，阿力是因为亲手用枪杀人，才激活体内对于杀戮的渴望，如今自己在靶场内越俎代庖，照理来言阿力应不会再渴望杀人才是。

哎，希望他别踏入歧途吧。

不然光是想想要怎么抓这位枪王，就让人觉得头疼。